“……”无人敢言。
金銮殿上鸦雀无声。
商砚跪下,大义凛然,“父皇,儿臣已经命人去搜查尚书府,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想必很快就会有答案。”
“你,你都未问过陛下旨意就肆意妄为,你把天子置于何地!”赵连杰怒目圆睁。
商皇闻言,不禁蹙眉。
但,商砚却道,“父皇是明君,是千古一帝,治下仁慈,也正是因此,才让这些人忘了谁才是大商的主人!”
“儿臣早已声名狼藉,就算是遗臭万年,也要为父皇分忧,为大商社稷着想!这些佞臣就交由儿臣处理!儿臣就是父皇的一把刀,谁敢对父皇不忠,儿臣便取其性命!割除毒瘤!”
这一番话,商砚说的慷慨激昂。
如巨浪般激荡着百官和商皇的心。
商皇嘴唇颤抖,原来,他的砚儿看似残暴不仁,但其实却是为了他和江山社稷背负骂名!
好!
他看中的人果真当得起大商的储君!
赵连杰脸色铁青,眼底闪着瘆人的绿光,连牙齿都咬得咯咯作响。
真是巧舌如簧!
商砚走近他,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御史大夫,对本太子的安排,你没意见吧?”
赵连杰差点气得晕倒,强撑着身体,拉开与商砚的距离,望着商皇表忠,“臣一切听陛下的!”
明明是狼,非得装成狗!
商砚颇为不屑。
商皇开口,“既如此,那便等尚书府的搜查结果吧。”
赵连杰眸子低垂,心中忐忑,只愿尚书府不会查出什么……
片刻后。
追风鲁有莽二人前来复命。
“陛下,这些都是在尚书府搜到的!”
数十个箱子被陈列于金銮殿。
赵连杰眼底闪过一抹慌乱。
商砚上前,一脚踢开了其中一个箱子,里边放着的全是奇珍异宝!
甚至连商砚都没见过。
剩余的几个箱子也被尽数打开,金光闪闪。
珊瑚,玛瑙,珍珠……不计其数。
群臣震怖。
“这……赵尚书府里怎么会搜出这么多奇珍异宝?”
“那么大的珊瑚真是难得一见啊!”
砰——
商皇怒起拍桌,双目猩红,迸射着寒光。
一个尚书若真两袖清风,一辈子的俸禄都买不起这样的珍宝!
更何况,那珊瑚如此之大,就连皇宫都没有!
赵连杰早已冷汗连连。
商皇走下台阶,抚摸着巨大的珊瑚,沉吟,“南燕盛产珊瑚,珍珠。”
他冷冽的目光扫向了赵连杰,“御史大夫,你怎么看待此事?”
噗通——
赵连杰忙跪在地上,“陛下,单凭一株珊瑚石能说明什么?请陛下莫要冤枉了良臣啊!”
“呵呵。”商皇冷笑连连,一把揪住了赵连杰的衣领,“良臣?你告诉朕,若真的是良臣,他赵国强怎么会有这么多奇珍异宝?比皇宫还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想做什么?谋反吗?!”
他声振屋瓦,气冲云天。
文武百官皆跪下。
赵连杰目光闪烁,“陛下,臣……臣……”
“哼!”商皇冷哼一声,一把丢开了赵连杰,“给朕好好查查,看看这些东西是不是来自于南燕!若赵尚书果真与外邦勾结,死了也难逃罪责!”
当下,尚书府的奴仆全部被带到金銮殿上,跪成一排,求饶声不断。
商砚紧盯着众人,“赵尚书与外邦勾结,应当株连九族,你们谁知道这些财宝是哪来的,可免一死。”
众人面面相觑。
只有赵国强的心腹,眼神挣扎。
商砚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居高临下,“赵尚书已死,若你不说,便与赵尚书同罪!”
那人脸色惨白,全身颤抖,“我只知道这些东西是别人送给尚书的……”
“是何人?有何特征?”商砚追问。
“那人颇为魁梧,口音并不是大商的……”
商砚眸色一冷,“不是大商人,又出手如此阔绰,可见赵尚书帮他办了不少事儿啊!”
此话一出,赵连杰浑身一震。
商皇满眼肃杀,直勾勾的盯着赵连杰,“赵国强真是好大的胆子!死不足惜!御史大夫,你一直都在维护赵国强,此事……”
“陛下,臣不敢啊——”赵连杰连忙道,“臣绝对未参与此事,否则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商皇不语,显然疑心未消。
“陛下,臣愿意主动让禁军搜查御史府,以证清白!”
赵连杰紧咬牙关,为今之计只能如此。
否则,他很有可能人头落地!
“就依你所言!”商皇瞥向商砚,“此事便全权交由太子处理!若有问题可先斩后奏!”
轰。
这消息瞬间让赵连杰大脑一片空白。
这不是把他的性命交给商砚处置了吗?
他浑身瘫软。
“退朝!”再不给其他官员机会,商皇拂袖离去。
……
万极宫。
赵太后坐在窗前下着棋。
李雍慌慌张张,“太后,不好了……”
赵太后瞥了他一眼,“何事如此惊慌?哀家平日是怎么教你的?”
李雍叹了口气,“太后,赵尚书和赵夫人一起在天牢里自杀了!”
什么?
赵太后不敢置信。
“关键的是从赵尚书府里搜出来的那些东西全是南燕盛产之物,已经足够证明他与外邦有勾结!皇上已经下令彻查御史大夫的府邸,并且将此事交由太子处理!”
赵太后紧咬下唇,又是商砚!
“太后,接下来怎么办?万一从御史大夫的府邸搜出什么……”李雍无比担心,“陛下可是允了先斩后奏的!”
赵太后猛灌了几口茶,心绪稍微平稳,“哥哥在朝为官多年,一定会有对应之策,你盯紧点前朝,一有动静,立刻向哀家禀报!”
“还有,派人盯紧商砚, 那个慕容悦,哀家不管他是什么人,都要见他!”
“是!”
李雍走后,赵太后把眼前的棋盘推翻在地,黑白棋子噼里啪啦的乱做一团。
赵家在朝中的势力原本如日中天,可现在却是大打折扣。
就连她这个太后,为了自保都不得不自发请求禁足一月。
商砚可真是厉害!
她贵为太后却被商砚玩弄与股掌之间,威逼利诱,占尽便宜。
若不除了商砚,太后威严何在?
赵太后那双吊梢眼闪过一抹浓厚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