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川屋子里的人。
他们全是狩猎队成员,人家正聚在一块儿商量着怎么分钱。
所以马璐自然不会在这间屋子里呆着。
等到所有人分完钱走了。
拖拖拉拉故意掉队的赵小蕊,则瞅准时机拉着叶小川问,“小川哥,你说我分到了这么多钱,该怎么安排,才最合理呢?”
赵小蕊她的娘家在绥得。
自古那边的商业氛围、和经商观念,就更浓厚一些。
看这架势。
赵小蕊似乎打算拿这笔钱,来个钱生钱?
叶小川问她,“你具体的经济状况我不清楚,那你先给我介绍一下基本情况吧。”
“嗯呢。”
赵小蕊脆脆应了一声。
随后很是自然的,伸手拉着叶小川一起坐在炕沿上。
两个人在山里的时候。
挨挨挤挤,甚至耳鬓厮磨惯了。
乃至于赵小蕊脱光了裤子,用丝滑的大腿、压着叶小川睡觉的事情都干过。
当时赵小蕊箕门大张,毫不设防。
只是叶小川在竭力克制着自己,并没有上她空城计的当、没提枪冲进城门而已。
正是因为有了曾经朦胧的暧昧,所以现在两个人之间相处,并没有那么生分。
接下来。
通过赵小蕊的诉说,叶小川算是明白了她目前的真实处境:
由于连续操办了两场白事,耗费的钱粮,着实不少!
再加上在公社卫生院里,也欠了一大笔医疗费。
所以现在摊到赵小蕊头上的债,除了欠生产队保管室100多斤粮食以外。
另外,她还背负了高达130多块钱的沉重债务。
这些债,其中主要还是以欠私人的为主。
据赵小蕊说,在她婆家那边有个守寡的堂嫂,人家在县城里开着一家招待所。
通过这些年的用心经营,勤俭持家。
赵小蕊的那位堂嫂,手头上倒也攒下了一点积蓄。
这不前一阵子。
赵小蕊这边正好遇到需要花钱吗?
所以她还专门回了一趟绥得,找她堂嫂借钱。
而现如今让赵小蕊有点难以抉择的是:
今天不是分到了30多块钱么。
因此她就考虑:到底是把这个钱,先拿去还债?
还是用来当做饭店的入股本金,会更好些?
三十里铺生产队,正在筹备一家饭店招待所,现在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整个生产队的乡亲们都知道。
而且。
中午回了趟生产队的老支书,还通过他的爱人放出风来:
说是什么,只要是三十里铺生产队的社员,都可以到饭店里去入股。
到时饭店经营的好了,就会按照入股的多少,给大家伙分红。
入股分红?
这个东西,农民们并不陌生,因为早在50年代“农业初级合作社”的时候。
大家就已经经历过了。
只不过那一次入股的结局...有点扯。
因为不管是社员们扛过去的大农具、拉过去的大牲畜,还是拿到生产队里去入股的土地。
最后...没了。
不过有着经商头脑的赵小蕊却觉得,自己最好是用来入股、好让钱生钱。
毕竟她一个小寡妇,要想从别的渠道挣钱还债,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而这次靠着叶小川,侥幸捞了这么一大笔收入,那也是不可复制的意外收获。
只不过。
正是因为有了上次入股的前车之鉴,这就让赵小蕊,实在是有点难以抉择了。
万一到最后,这笔钱,又莫名其妙的换了个姓呢?
“还是用来入股吧,现在不比以前。这座饭店,以后的效益肯定是很好的,只怕到时候想入股了,饭店也不一定会收。”
叶小川开口道,“而至于说资金安全?这个你放心。至少,我还在三十里铺的时候,我能帮你确保这笔股金的没问题。”
筹划中的那座饭店,效益应该不差。
在这个大家都谨慎的节点上。
谁要是胆子大些、入的股金多一点,至少在可预见的两三年内,她能分到的红利,应该是很可观的
只不过。
叶小川也不敢向赵小蕊保证的太硬。
所以才会说:只要自己在三十里铺没走的话,可以帮赵小蕊确保这笔资金的安全。
真要等以后自己离开了30里铺,很多东西,会不会发生剧烈的变化?
这谁也不敢保证。
就像某个很著名的村,村民名义上的财富都很多,但那仅仅是纸面上的。
等到巨变来临的时候,好了,大家一夜回到解放前...
而以后的三十里铺生产队,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谁又能说得清呢?
听了叶小川的建议和保证,赵小蕊展颜一笑,“好啊,那我听你的!小川哥。”
说着。
赵小蕊很是轻快的伸嘴,在叶小川脸上‘叭’了一口,“我这就去和我表嫂商量一下,我欠她的钱,算成贷款。
以后我每个月给她一点利息,小川哥,你觉得这样处理,怎么样呢?”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现在赵小睿手头上有了一笔钱,按理说是应该先用来还债的。
只不过她那个表嫂,似乎暂时也用不着这笔钱。
所以很有商业头脑、同时又非常坚守原则的赵小睿,才提出来了这么一个折中解决方案:
把堂表姐借给赵小蕊的这笔钱,从“私人借款”转成“私人贷款”。
如此一来,她的表嫂没吃亏。
而赵小蕊是给人家付了利息的,所以用起这笔钱的时候,也心安理得。
有原则,有人情味,也有商业头脑...
——这赵小蕊,真还挺讨喜的。
等到心里踏实下来,心情愉悦的赵小蕊欢欢喜喜的去了。
只听马璐的房门一响。
转头马璐和白珍珍两人,相跟着进了叶小川的屋。
白珍珍一进门就发嗔,“叶大知青,你有好事不叫我们?”
叶小川一愣,“什么好事?”
“叶知青同志,请你千万不要低估了女人的直觉,咯咯咯....”
白珍珍笑,连嘴唇也不掩住。
她的两排牙齿倒是挺白,“刚才我们是怕坏了你的好事,所以才没过来打搅...”
叶小川连忙摆手,“打住打住!有事就说,没事请回。”
“就不!”
白珍珍叉腰,“我闻见了,你买了好吃的回来,这些天你不在的时候,我帮你们仓库里翻晒了多少粮食?
凭甚一吃好的,就要赶我走?生产队的驴干了活,你还得给它一把黑豆哩!”
“放心吧,看你的小家子气的样儿!我也不白吃你的,今天我还借了一辆自行车,骑着去黄河那边,弄了一条鲤鱼回来呢!”
望着偏着头、撅着嘴,还叉着腰的白珍珍...
叶小川忍不住有点疑惑:她在自己面前,撒的哪门子娇?
要说她是想和自己培养感情...这也不太可能啊!
四九城的知青。
是绝无可能甘愿放弃自己的城市户口、放弃四九城的招工指标,而跑来娶一个农村姑娘的。
那样的话,不仅知青自个儿的前程尽毁。
而且他后代,恐怕也很难再出头了。
只因为来自于后世的叶小川,知道曾经有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四九成知青,当年没把握好方向。
任性了一把,偏偏放弃回城。
和当地的一个农村姑娘结了婚。
结果当年和他一起下乡插队的知青们,别人纷纷回到了回到城。
那人家退休后的小日子,过得逍遥的...没法说!
就那位留在陕北的四九城知青,行差踏错一步,选择留在了当地农村。
到现在,他还佝偻着腰、顶着烈日寒风在地里辛苦刨食呢!
而且他的后代,哪谈得上有什么前途?
饿不着都不错了!
所以眼前这位白珍珍,她不可能不懂:四九城的知青,是绝对不可能和她谈恋爱的。
既然如此。
可她为什么还要主动贴上来呢?
毛驴蹭食槽,屁股痒痒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