燚所要的是尽快整合俘虏军,虽然如今进入俘虏营整编的什长们都是经过付燚筛选过的,但一个好的什长未必就会是一个好的屯长。
付燚可不想庸者占着茅坑不拉屎的情况发生在他的营地。
因此,俘虏兵要优胜劣汰,什长们也同样要奖惩机制。
连续五日都在后三分之一的队伍,负责该部整编的什长即行开缺回原籍,不再负责整编事宜。
相较于俘虏兵的态度问题,什长们至多不过是能力的问题,因此,开缺回原籍,已经是付燚最大的惩罚了。
同时,被开缺什长该部所有俘虏兵之中,表现最差的十人也将开缺回到俘虏营;而若是连续两次被开缺了编练之将,其人数或将不满三十,则即行该部,人员彻底打散编入其他队伍之中。
至此,付燚的第二阶段的编练计划才算完整。
在这层层嵌套环环相扣的编练计划中,所有人的目标都被付燚强行统一。
按照计划,俘虏营中的所有人,包括编练人员在内所要想的,也就是拼命训练,完成好付燚交代的每一项任务。
而这样的特性,并不会随着编练的结束而结束,紧随其后的战斗中,这样的习惯依旧会保持下去。
这已经不能用卷来形容了,这几乎就是秦军“耕战”之法的翻版。
甚至可以说,所有的人,包括被选入编练中的汉军什长们,在付燚的眼中已经不再是人了,而是汉军这台机器上的一颗颗螺丝而已。
人性,势必在这激烈的竞争中变得扭曲。
什么?
逆反!
当然会逆反,甚至反叛也不是不可能。
秦国早已经用他的故事告诉了我们答案,但那也是在一统六国之后的事情了。
只要六国还在,能给秦国源源不断地提供胜利和给养,秦国的百姓能在这样“耕战”的模式中获得生产资料获得上升的机会,让自己和家人有盼头地活下去,这样的模式就能继续下去。
同样的,只要付燚能持续给俘虏输入生产资料,维系住上升的阶梯,这个模式就不会崩塌。
因此,至少在江陵城之战完结前,付燚并不需要担心逆反的问题。
至于江陵之战后?
这几千俘虏兵还能活下来几人?
而且,那不是还有关将军兜底吗!
说付燚急功近利也好,说付燚冷血无情也罢,这就是付燚所能想到的,在短短一月时间里将四千俘虏兵编练完毕并形成战斗力的唯一办法了。
事实也正如付燚所预想的那般,在付燚的激励下,俘虏兵们几乎有一个算一个地都嗷嗷叫地开启了训练模式。
少数的一些冥顽不灵的,也很快被各自的什长给扔回了俘虏营给众将士挖粪坑去了。
一派欣欣向荣之间,付燚也是暗暗将伙食标准给慢慢提高了起来。
毕竟要在校场之上挥汗如雨,没有足够的营养显然是不行的。
于是,原本的清汤寡水渐渐没有了踪迹,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稠的粥水,甚至,即便在位于中间三分之一的队伍的饭食之中,也能找到一丝油水。
也在付燚这潜移默化的关心之中,俘虏兵虽然每日都被训练练得够呛,但心中对于大汉的归属感却是越来越强烈了。
说到底,人心都是肉长的,谁对自己好,谁对自己孬,心不会骗人的。
当然,归属感是一件事,该有的竞争却是另外一回事。
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俘虏兵们也渐渐从竞争那一粥一饭,变成了心中荣誉之争。
主观能动性,也在这观念转变之间得到了最大程度的发挥。
魏军的这伙降卒,本就是出自最为精锐的七军,随着训练的继续,这支部队也终于恢复了其该有的强军模样。
看着在山谷中尽情挥洒汗水的数千锐卒,付燚知道,面对即将到来的吴军战事,他终于有了一战之力。
甚至,若是把握得好,他还能给来犯的吴军一个狠狠的惊喜。
也就在一众的俘虏兵渐渐有了归属感,开始忘我地训练以期尽快编入汉军的过程中,时间也在悄然地流逝。
而在这看似平平无奇的时间里,看似古井无波的战场,却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因为缺乏军械,面对坚城襄阳和樊城,关羽虽然重重围困,却始终无法攻破。
而随着徐晃所率数万大军(本部约五千人,于汉中之战中伤亡较大,故屯宛城时多新卒,加之徐商、吕建所部约万人,以及殷署、朱盖等十二营一万两千人,其总兵力应该在两万五千人上下)的到来,原本岌岌可危的襄阳、樊城,渐渐变得安定了起来。
更要命的是,吴军即将偷袭荆州的风也已经如同历史上的那般传到了襄樊前线。
当然,依旧是曹军故意将孙权的书信,射入关将军的军营之中。
只可惜,这样的手段不仅没有引起关将军的警觉,反而认为是曹军黔驴技穷的表现。
适时地,东吴的大都督吕蒙病了,而那位看似人畜无害,实则堪称东吴第一狠人的陆逊,登上了历史的舞台。
是的,陆逊从来不是什么谦谦公子,而是一头吃人的猛虎!
能被《三国志》单独列传的将军不多,被老陈极不待见的吴国之中,能列传的人就更不多了。
偏偏,陆逊便是其中之一。
这样的人物,怎么可能是简简单单的谦谦公子可以形容。
而说其心狠,也不是胡言乱语的。
要知道,当年的孙策为了能够入主江东,在攻打庐江郡时,可是杀了包括当时身为郡守陆康在内的陆家整整半族数百口人啊。
孙、陆之间,说是血海深仇也不为过。
可身为陆家继任家主的陆逊,却是娶了孙策的女儿,臣服孙家的同时,还将老家主的儿子陆绩给想方设法弄到了偏远的交州,年仅三十余便暴毙于交州。甚至陆绩的三个儿女,都是在陆瑁的庇佑下才得以安然成长。
更别提,陆逊给自己改名以及其子孙名字的怪异了。(无实证,只是说一下哈。)
娶仇敌之女,或许还能理解为委曲求全,而将对自己家主地位有威胁的陆绩弄到交州,却是生生地暴露了其心之狠,其志之壮。
当然,这并不是陆逊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