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伙头军的勺子在锅边轻轻一敲,顺势便将更多俘虏的目光给吸引了过来。
微微一笑间,伙头军也是继续说道:“将军还真令吾等在午食之中准备了百份的稠粥,不过,谁能吃到,谁不能吃到,就看你们自己的本事了!”
伙头军的话音落下,瞬间就如同一块巨石砸入了水面,不仅溅起了漫天的水花,更是引起一阵阵的余波向着远处飘荡而去。
哪怕这些俘虏之中,曾经也不乏养尊处优的什长、屯长,如今面对着这简简单单的稠粥诱惑,却是依旧不可避免地狠狠地动心了。
废话,那可是稠粥啊!
一路以来的风餐露宿早已经让所有的俘虏都饱受摧残,而昨日好不容易喝到的稠粥,更是勾起了所有人对饱肚的念想。
一想到那肚子暖暖和和的感觉,一众俘虏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本事?”
“什么本事?”
正在领取朝食的俘虏兵立即继续向伙头军打听道。
“我哪里知道。我要知道,我就是将军了。”伙头军当即不耐烦道。
一边说着,伙头军一边也是用马勺敲着木盆,催促着道:“来,快,下一个。”
听着伙头军的话语,一众的俘虏虽然是有些失望,但更多的却是期待。
无他,只要伙头军所说的稠粥在那里,自己就有希望,不就是本事嘛,谁比谁差点本事吗!
一边想着,俘虏们一边也是快速地将手中的稀粥和馍馍吞下了肚,抬起头间,入眼却尽是防备的目光。
是的,一份还不知道存不存在的稠粥,便已经悄然将原本还算团结的俘虏营给从内部瓦解了开来。
这一切,当然是付燚所安排的,为的就是将俘虏营之人分化开来。
只有分化了开来,接下来,付燚才可以用不多的利益,让俘虏们彻底地内卷起来。
很快,一顿朝食之后,呜咽的号角再度响起,踏着整齐的步伐,付燚也是带着两千精卒和四千降卒倾巢而出。
寅时三刻许,负责开路的任续所部准时抵达了西面城门,关闭着的西面城门。
“来者何人!”看守城门的门吏立即端起了长矛,上前拦住了大军的去路。
应该说,在关将军的治理下,江陵城底层官吏的风气还是很不错的。
即便面对着自己根本不可抵挡的军队,城门侯依旧能端起长矛,不卑不亢地进行问询,这着实是很难得了。
不过,很可惜,这份难得的正直与胆魄,却正是付燚所要利用的。
哒哒的马蹄声随即响起,任续也是骑着战马从队伍中走出,对着城门侯便是说道:“某乃付字营先锋营主将,军司马任续,奉命,大军开出,速开城门。”
闻言,城门侯倒也不敢怠慢,立即下令手下收起长矛,搬开了拒鹿角,随即来到了任续的面前,躬身道:“见过任司马,末将职责所系,还请任司马勿怪。”
任续自然也是会意,随即从自己的甲胄中掏出了自己的身份令牌,随手便扔给了来人。
双手接过了任续的身份令牌,一番查验之后,城门侯也是再度上前两步,双手将令牌托举呈上,道:“任司马,身份核验无误。”
任续也是随意地接过了自己的身份令牌,随即道:“开门吧。”
闻言的城门侯却是退后两步,展开了双臂将就要继续前行的任续给拦了下来,道:“慢。”
“嗯?”任续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城门侯。
“司马容禀,此时尚未到开门时间,末将亦未接到提前开门的命令。故此,城门尚不能开启。”城门侯当即站在马前,不卑不亢地解释道。
“你说什么?”任续的眉头顿时皱得更深了:“你的意思是,要我数千大军等你一个时辰?”
“此时距卯时不过半个时辰,至多且等半个时辰便可。或者,将军可寻来开门之令,末将莫有不从之。还请司马不要为难末将一城门小吏。”城门侯再度躬身道。
城门侯的一番话语,可以说是有理、有利、有节,更是滴水不漏,甚至还委婉地向任续求起了情,让任续即便有火也没处发。
甚至,在城门侯的一番说辞下,任续都有点儿怀疑付燚为何要这么早将部队开出了。
好在转瞬间,任续便是将这点怀疑给抛诸脑后了:将军既然有令,他要做的就是执行而已。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这城门,他也非出不可了。
当即,任续便要再与城门侯理论一番,却不想,就在两人僵持之时,哒哒的马蹄声却是再度响起。
与刚刚任续的从容不迫的马蹄声不同,这次的马蹄声中明显带着些许的焦急。
“任司马,为何还不出城?”人还未至,付燚的责问便已经先行抵达。
闻言,任续也是立即翻身下马,对着来人躬身抱拳而道:“将军容禀,城门侯说时辰未到,不可开门!”
“嗯?”骑在战马之上的付燚立即将目光扫向了一旁的城门侯。
看着眼前的司马如此恭敬,城门侯自然第一时间便明白了付燚的身份。
眼见着付燚的目光扫来,城门侯也是赶紧抱拳而立,解释道:“将军容禀,江陵城城门卯时方可开启,末将未曾接到提前开门之令,末将不敢自作主张。故此......”
“好了,我知道了!”付燚颇有些不耐烦道。
随即,付燚头也不回地i便点将道:“王戟。”
“末将在。”身后的王戟立即翻身下马来到了付燚的面前。
付燚随即也是从怀中掏出了自己的令牌,扔给了王戟,道:“持我令牌,自此刻起接管北城城门校。原属城门校之人,屯长以上,遣回南城,其余人等,暂时留置。”
“是!”王戟立即接过令牌领命道。
随即,王戟大手一挥,早已准备好的数十亲卫立即跟随上前,径直越过了还在愣神的城门侯,搬开了拒鹿角,便往城门而去。
“将,将军......这,您......”面对这一幕,城门侯都懵了,还能这么干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