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
咔咔。
咔咔咔。
诊疗室里回荡着清脆的声响,直到最后一个新生离开才停止。
此时接近中午,基本不会再有新生过来了,大部分医护人员也要去吃饭休息,那个年过四十的女医生走向了正在收拾的陈默。
“你是这次选拔通过的那个吧?哪不好,看你坐半天了。”
陈默并不认识这个医生,他停下手里的事情,抬起头问道:“难道你是因为认识我,所以故意让我留到现在的?”
“不,我是觉得你身体好,排在最后应该也不会出问题。”
“....”
陈默翻了个白眼,“其实我没什么毛病。”
医生眯起眼睛:“没毛病你跑到校医院来干什么?”
“我喜欢这里的氛围,有一种宁静祥和的感觉。”
“你喜欢也不能一直跟这儿呆着啊。”
医生被逗笑了,“你该去练功。下午别来了啊。”
陈默发动传统技能嬉皮笑脸:“那如果身体不舒服,能来吗?”
这孩子选拔的时候好像实力挺强,但怎么傻了吧唧的。
医生有些莫名的看了他一眼:“身体不舒服当然能来了,这里是医院。”
陈默点了点头,心满意足地走了。
他没有注意,二楼走廊上,覃虎正在目送他远去,神色有些凝重。
.....
陈默回到内院的时候,正好是饭点,还正好在门口撞见林祥云和黄翠。
“你上午练功练的怎么样?没有找地方偷懒吧?”林祥云边往里走边问。
陈默理直气壮地说道:“当然没偷懒,我一上午提升可大了。”
提升当然大,刷了四十多经验和十五点熟练度,明窍都开一半了。
林祥云见他神色坦然,也没多问,指了指面前的桌子:“先坐吧。”
校长不在,他也不需要到里面单间去吃吃饭,就跟着陈默一起在胡铭轩这桌坐下了。
虽然一桌子新生都知道陈默上午压根就没有出现过,但他们自然不可能揭穿带头大哥,于是都在那闷头干饭。
陈默坐下之后,看了一眼,怕黄翠不认识这些人不好意思,先给他夹了一块排骨:“看你脸色白的,多吃点补补。”
林祥云拿起筷子随口问道:“上午练了些啥,你按顺序说,时间也说清楚,我看看有没有改良的空间。”
说这话的时候,他还有点愧疚,毕竟自己是总教习,可两天了,却基本没有指点过陈默修行。
然而听到他的问题,胡铭轩和苏青青对视一眼,心里都很慌。
完蛋,这下要露馅了,表哥上午都没出现,能练什么?
两人抱着饭碗吭哧吭哧猛刨,偷偷把眼神投向陈默,随后都是一愣。
他怎么这么淡定啊?
陈默不仅气定神闲,甚至还从裤兜里掏了一把瓜子出来。
咔。
“我先负重二十斤站了个满月桩,大概三十分钟,算是热身。咔。”
说完他就闭上了嘴。
胡铭轩已经学会抢答了:“表哥,这地方可以接一段,教我们不同桩功的作用。”
陈默瞪了他一眼。
标签都不是天才了,我跟你们说有个屁用。
“桩功完了之后,我又打了一套基础拳找感觉,顺便巩固身法,大概半个小时。咔”
“接下来主要时间是练心法,我得快点破境不是?练完心法,快到饭点又做了一些力量训练收尾。咔。”
哗啦。
陈默把手里的瓜子壳倒在渣盘里。
林祥云微微点头:“在什么地方练的?”
“就在内院,我晃悠着找地方练的。咔。”
陈默又从裤兜里抓了一把出来。
此时,胡铭轩两人对表哥更加佩服已经达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纯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却还能如此气定神闲,甚至有心情嗑瓜子,这种心态实在是太强了。
林祥云在这一刻仿佛老吴附体,欣慰地说道:“不错。”
他意犹未尽地扫视了一下桌边的新生:“你们都听到了吧,主体思路虽然还是常规的徐氏锻炼法,但他添加了自己的思路,既符合规矩又不死板,都好好学学人家的思路。”
胡铭轩等人只能黄豆流汗。
正在这时候,助教高邢姗姗来迟,走进小院里,突然眼神一亮,过来说道:“诶,陈默,你早上去哪了?我找了一圈也没找着,你一般在什么地方练功,先跟我说说,以后我也好找。”
话说到一半,他的语气就变得犹豫起来,因为他看到林祥云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正在他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就见陈默把筷子一扔撒腿就跑。
吧唧。
再次被拍在地上。
“等过几天我这边忙完了就检查你进度,要是不合格,有你好果汁吃!”
往好了想,起码林祥云现在不感到愧疚了。
要不是之前承诺最近这几天不去管他做什么,他高低得给这家伙关禁闭。
听了他的话,陈默根本不虚。
现在一天经验接近一百,随便刷一个礼拜,火窍和明窍就开了,经得起检查。
于是他答应一声,又没脸没皮地回来吃饭。
饭后午休时间,他不需要再去找神秘少女刷经验了,但还是从食堂搂了一堆甜食去投喂,然后又围观了一下继续在莫名阵法里冲击火窍的黄翠,最后找地儿睡了一觉。
下午,估摸着那些新生差不多又该把自己弄伤了,他就也收拾东西,赶到了校医院。
不等他走进诊室,覃虎就出现并拦住了他的去路。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陈默提溜着瓜子和保温杯说道:“感觉不太舒服。”
覃虎心里一沉,担忧地问道:“焦虑、沮丧,还是别的什么?有没有什么消极的想法,对生活有希望吗?”
陈默撸起裤腿,把膝盖上的淤青展示给他看:“我是说身体不舒服。”
“....”
覃虎刚开始无语,突然脸色一变,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激动地把住陈默的肩膀,“都已经发展到自残的程度了?!”
这下轮到陈默佩服对方的脑回路了:“不是,覃医生,这是被....呃,和我们教习切磋的时候受的伤。”
他到底是没好意思说被一巴掌拍在地上摔的。
这种程度的淤伤其实没什么大碍,凭陈默二境后期且开了阳窍的身板儿,晚上回去睡一觉基本就好了,但非得来处理一下也说得过去。
有了合理的理由,他雄赳赳气昂昂地走进了外科诊室。
里面果然已经有两个新生,大概是对练的时候误伤,一个眼圈儿乌漆嘛黑,一个手上手臂上已经抹上了扭伤膏。
陈默走过两人面前,停在了早上那个女医生面前,把腿往凳子上一踩:“看,我受伤了!”
旁边两个新生都傻了。
这谁?
受伤了这么自豪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