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舅舅发来了一段视频,我点开一看,火冒三丈。
视频里的我,被一男的抱在怀里,另一个正在亲我的脸,而我全程没睁开眼睛。
我当然知道自己是喝醉了,但不明真相的人看见这视频的第一想法就会误以为我同时跟两个男人睡过了。
我真冤枉,事实是我只跟那俩男的一起喝酒聊天,根本没做别的。
「舅舅,我没有跟那两个男的发生关系。」
「舅舅相信你,已经安排视频下架,但外边的风言风语不会停。」
「您不用担心我,我皮厚着呢。」
「你真的没事?」
「没事。」
我不想让舅舅担心我,可实际上我有点慌。
我一肚子的怒火,脑海里浮现出昨晚那两个小奶狗,他们的动机是什么?谁指使的?
我唯一能安慰自己的就是,我真的没跟他们发生关系。
网上的风向又变了,都在骂我婚内出轨,为陆潇抱不平,就如先前骂陆潇那样。
我又一次被挂到网上被他们的口水喷得体无完肤血肉模糊。
不仅是我,包括我的祖宗十八代,都被骂个遍。
网暴,来得比以前更猛烈,但我没有被逼疯。
我没出轨我问心无愧,幕后算计的人应该会很失望吧。
我的抗打击能力这么强,要感谢那些因为我跟陆潇结婚而在网上咒骂我的人,感谢那些给我寄恐吓信、死老鼠、生锈刀片的人。
下午三点,我准时在民政局等着陆潇。
我的车刚停在民政局门口,就看见陆潇的车靠在路边,同时收到他经纪人张倩玉发来的消息。
「陆潇身体不舒服。」
我看着这几个字,倏地皱起眉头,可别闹幺蛾子。
我立刻就到了陆潇的车上,他躺着,脸色不太好。
「怎么搞的?还能坚持一下吗?好歹进去把离婚申请提交了。」
听我这么说,陆潇翻了翻眼睛,嘴一张,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张倩玉惊慌地大叫:「糟糕,有媒体在!」
我和陆潇同时看向车窗外,只见一群人拿着摄影机和手机正兴奋地围上来。
陆潇脸色大变:「快点开走,快!」
这种状况,肯定是直接溜掉比较明智,但张倩玉却没启动车子,而是一脸讨好地看着我。
「这是个好机会啊,趁有这么多媒体在,语姐只要您当他们面说录音里的女声就是您,陆潇的危机就彻底解决了。您那么爱陆潇,委屈您一次行吗?」
6
能说出这样厚颜无耻的话,张倩玉简直让我恶心。
反观陆潇,竟然也用一种期待的目光看着我。
我怒极反笑,「啪!」我用力一巴掌扇在张倩玉脸上:「做你的白日梦!」
张倩玉被抽傻掉了,陆潇大概觉得我像在打他的脸,立刻指着我:「兰之语你别太过分!」
陆潇可以护着任何人,除了我。
「少来恶心我!」我拉开车门,不顾身后陆潇的怒吼,下车了。
我戴着口罩和帽子,顶着一群媒体的热烈注视,火速跑回自己车上,撤退。
今天白跑一趟,我很窝火,可我不甘心,我给陆潇发去消息,约定明天上午再来民政局。
不管外界闹成什么样,都不能动摇我要尽快离婚的决心。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到了民政局,陆潇却又放鸽子不来。
电话里,我毫不客气地质问:「生病?陆潇你搞什么鬼,你不是一直盼着离婚吗,又不是病到不能出门,为什么不来?」
我不信他。
「之语,是我对不起你,但我是真的生病,如果你坚持要离婚,等我病好了,我一定……一定……」
后边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声,陆潇似乎是难受到说话都接不下去。
而我有点思绪混乱,陆潇从未这么柔软地跟我说话,更是第一次说出「对不起」三个字,真烧糊涂了吗?
我仍然没有完全相信,病到什么程度才会让陆潇宁愿错过重要的离婚日子?
陆潇还没挂电话,我听到他那边传来了人声……
「嫂子,陆潇病得很严重但他不肯去医院。」
「嫂子你想想办法啊,再这么下去,陆潇身体撑不住的。」
「是啊嫂子,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说,不管怎样也要等陆潇身体好了以后,可他这样……」
我听出来了,是陆潇的朋友。
一口一个嫂子的喊着,以前我听着会觉得是种安慰,可现在我毫无波澜。
但陆潇如果真的病重,还怎么来民政局办离婚?
从听到陆潇那段在车里的录音后,他在我眼里只剩下一个字——脏。
我的恋爱脑死了,只想尽快结束这段恶心的婚姻。
一个小时后,我见到了陆潇。
他在私人游艇上,停靠在海边,据说他为了避免被围堵,几天没下过游艇。
看到我来,陆潇的朋友忙着招呼我,仿佛我是个外人。
确实,这游艇我是第一次来,而陆潇的朋友们经常来跟他一起玩,熟悉得像自己家。
「嫂子,您可算是来了,」范云辰点头哈腰的样子,一脸讨好。
旁边的周洛也没闲着,苦着脸说:「嫂子,陆哥脾气倔,不肯去医院也不肯吃药。」
陆潇躺在沙发上,盖着毯子,兴许是发烧的原因,眼睛发红,眼神也没有像以前那么冰冷。
我和陆潇一时间都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彼此。
周洛将一盒药和一个小塑料盒子塞给我。
「这是退烧药和体温计,嫂子,陆哥就交给你了。」
「咱俩饿了一天,该去觅食了,辛苦嫂子照顾陆哥。」
周洛和范云辰离开了,我望着桌上的药和体温计,这两件东西似乎在无声地提醒我,陆潇生病是真的。
「吃药吧。」我面无表情地把药递给陆潇。
陆潇愣了愣,居然握住了我的手,他眼里闪动着陌生的光泽。
「之语,这种时候,外边很多人都只知道落井下石幸灾乐祸,难得你还能来看我。」
陆潇这番认真的话,配上他那双动情的眼,让人一不小心就会陷进去。
可我要的,从来都不是他的感激,尽管他对我的态度发生很大转变,但现在的我清醒得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