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吃了闷亏,以后我不会再对这些大人物麻痹大意了;现在我觉得,卢浮宫肯定也有自己的想法,我们觉得30万利弗尔很重要,但卢浮宫看中的是别的什么东西。”阿方斯无奈道:“看来还是西班牙人比较好相处。”
“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安问道。
“依旧维持原计划,把所有的武装商船掌握在自己手里,尤其是炮舰;纯粹荷兰人的船只给他们速射炮,先吊着奥兰治家族。”阿方斯冷笑道:“而且他们现在已是虎落平阳,除了惠更斯,只怕也没什么帮手了;现在腓特烈也加入我们了,短时间内,要想找到新的数学家帮忙研究,还是有点困难的。”
“C?惠更斯是著名的数学大师跟物理学大师,如果他亲自出手,未必不能研究出我们的秘密来。”安皱了皱眉头道。
“惠更斯身体不太好,而且他并不擅长力学方面研究,他也没有足够的参数供给他去推算我们的技术。”阿方斯笑道,比如炮身自紧原理,惠更斯还不懂什么叫热胀冷缩系数,也没办法测算炮管具体的降温温度。
放大到整个铸炮技术,惠更斯更不了解石膏可以做外模具却不可以做芯模具,也不明白铁水要从底部放出才能去除气泡。而且阿方斯也没有发明新材料,或者研究大规模的炼钢技术;
说到底,阿方斯就是在蔽帚自珍,但这就意味着,别人想模仿都是高屋建瓴,根本没办法掌握真正的技术原理。
“那你聘用腓特烈?德扬,难道不会被他看出什么来?”安开口问道。
“你觉得腓特烈这个人怎么样?”阿方斯笑问道。
“老实说,不怎么样。”安撇撇嘴道,就她晚上跟腓特烈?德扬的接触,她对他的看法就是阴险!
明明看出了阿方斯在忽悠阿尔芒的朋友,他却连做个提醒都没有;还有就是奥兰治家族请他帮忙研究速射炮,他也毫不犹豫的卖了奥兰治家族,一股脑全告诉给阿方斯;这种人能力好不好还不好说,但人品是肯定差的不行。
“阴险、精明、冷血寡情,就连他相依为命的妹妹都能利用一把,这种人活在世上实在是害人害己。”阿方斯笑道:
“所以我才要把他就在身边;他毕竟是读书人,人一聪明就会思前顾后,不会轻易背叛;而且他人品不行,我们利用起来也毫无心理负担;哪天他要是真背叛了,杀不杀他另说,起码流放他,我是没什么心理负担的。”
“你可不要养虎为患。”安哼哼道。
“那是自然,我的计划是把他放在家里孤立起来,连薇薇安也不要经常跟他接触,去哪里都把他带上,就是死,也得拉着他垫背。”阿方斯笑道。
“那你对我是不是也这样?”安突然开口问道。
“死了也拉你垫背吗?”阿方斯笑道。
“嗯哼?”安意味深长的看着阿方斯。
“你猜?”阿方斯笑道。
“睡觉。”安哼了一声就拉开被子背对着阿方斯躺了下来。
“那你要是死了,会拉我垫背吗?”阿方斯也跟着躺下来,从后面抱住安笑着开口问道。
“哼!”安用力的拍了一下阿方斯作怪的手,哼了一声没说话。
“那行,给你垫背吧。”阿方斯在她耳边轻轻吻了一下,就这么抱着她睡了;本来安还以为阿方斯会有其他动作,却只等来了他平稳的呼吸声,他竟然已经睡着了!这让安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把头枕在手上,继续思考着什么…
再等安醒过来的时候,天色早就亮了,身边早已不见阿方斯的身影,这让她又是恼怒又是失落;正躺在床上开始胡思乱想着什么,却又听到阿方斯打开房门进来的声音!
她转过头来,朝门口看了过去,却见阿方斯只穿着睡衣睡裤,手里正拿着一捧刚刚摘来的鲜花往花瓶里放呢。
“你醒了?”阿方斯放好鲜花,把它拿到床边来笑问道。
“嗯哼,你去采花干什么?”安躺在床上,看着阿方斯的背影问道。
“看呗。”阿方斯拿着插上鲜花的花瓶往床头柜上一放,在床沿坐了下来,问道:“怎么样?”
“挺香的。”安平躺在床上笑着看着阿方斯回道。
“鼠尾草跟迷迭香,还有薰衣草。”阿方斯笑着说道:“本想着难得带你来庄园一趟,应该给你带一份礼物。”
“所以你选择花?”安眨了眨眼睛。
“不,一首歌。”阿方斯站了起来,走到一个柜子前,从储物柜里拿出一把来自比萨的吉他,重新坐到床沿上笑道:“你是这个世界第一个听到这首歌的人,《斯卡布罗集市》。”
Allez-vous au bazar de scabro?
Sauge, romarin et lavande.
Dites bonjourà quelqu'un là-bas pour moi.
C'est une fille que j'aime vraiment.
...
阿方斯把《斯卡布罗集市》稍稍的修改了一下,这儿没有香芹跟百里香,所以他换成了薰衣草,正好对的上他送的花,显得这歌正是他写给安的。
“你写的?”安伸手去拉阿方斯笑道。
“我说是,你信吗?”阿方斯把吉他放了下来笑问道。
“不信。”安用手捂嘴笑道。
“很了解我。”阿方斯笑着在她的鼻子上点了一下,这才又问道:“要去外面逛一圈吗?”
“今天不回去?”安开口笑问道。
“下午回去,我们晚上去亚眠过夜,明天中午到加莱就行,西班牙的礼仪教师应该要到了。”阿方斯笑道。
“真无聊,问一句就全是正事,没心情去逛了。”安扭过头去佯装不满。
“是吗?刚好我也困了,补个觉。”阿方斯直接挤进被窝里,贴着安躺下;安故意挪开,阿方斯则跟着贴了上去,往返几次,把安直接逼到床沿边上!退无可退的安只能重新往回挤,谁知阿方斯却是翻身扑到安的身上…
晨练过后,神清气爽的阿方斯带着安下了楼,在庄园门前的花园里逛上一圈,刚好看到阿图赶着马车过来;阿方斯走了过去,就见扎克从车厢里跳了出来,快步上前对阿方斯道:
“老爷,我们俩把附近都走遍了,收成最好的,今年也不会超过六成,听到您打算招工,大家都很感兴趣;但是要去加莱,很多人还是不太愿意,而且他们中的大部分,除了种田什么也不会,甚至种田也种的很一般…”
“就这样吧,你们先给他们通了气,过几天阿尔芒再说我招工的事,多少会有人因此动心的,至于多少人愿意来,这个也没法强求。”阿方斯摇了摇头笑道:“记得把马车准备好,吃过午饭我们就走。”
“是,老爷!”扎克点点头回道,他跟着阿方斯出门,这制镜工坊就停工了两天,也亏的前面早就有存货,要不然商盟的人准要追到庄园来!
“说什么呢?”阿方斯重新回来,安就开口问道。
“让他们俩去村子招工人,不过效果非常不理想。”阿方斯笑道。
“不理想你还笑?”安奇怪道。
“那我应该哭吗?你要安慰我吗?”阿方斯坏笑道。
“哭去吧,我没打算安慰你。”安得意的哼哼道。
“是吗?”阿方斯一下子又用出了挠痒痒大法,安连忙连蹦带跳的逃跑,阿方斯自然追了上去,结果还没跑上多远,安就猛地又是一口气上不来,差点摔了下去!
“你还不打算说实话吗?”阿方斯不得不抱起她,往回走一边问道。
“不打算。”安认真的摇了摇头道:“我不会死的,绝不会。”
“那就是家族遗传了,你家里人也有人这样对吗?”阿方斯用头磕了一下安的脑袋又道:“你是早就这样了,还是有时候这样、有时候不会?”
“嗯…好一段时间不会了,给你打工那段时间不会。”安想了想回道。
“那你再次发病,就是前天晚上?”阿方斯皱着眉头问道。
“肯定没关系的!”安毫不犹豫回道,这个可打死也不能认,如果做这种事是她发病的诱因之一,那她就必须跟阿方斯分开,这是她决不能接受的结果,哪怕为此付出性命!
“回去先做保守治疗吧,如果你有家庭遗传史,也未必能治好。”阿方斯无奈回道,其实他更怀疑安并不是呼吸道疾病,而是先天性心脏病之类的,但她又活力很好,完全没有半死不活的模样。
“那…你不会不要我吧?”安抬起头来,看着阿方斯小心问道。
阿方斯微微一笑,用头又磕了一下安的脑袋笑道:“想什么呢?如果你乖乖听话、接受治疗、按时吃药,你的病肯定会好起来的。到时候我敢不要你,你就自杀,再拉我垫背。”
“我才不自杀!”安抱着阿方斯的脖子大声回道:“我要活到八十岁!”
“你的要求真低,我是要活到一百岁的。”阿方斯笑道。
“那…那我活到一百…一百零五岁!”安掐指一算回道,因为她现在就比阿方斯大了五岁。
“你好像从没跟我说过你的生日?”阿方斯笑问道。
“3月14日,我没说吗?”安问道。
“真巧,那是我重新活过来的日子!”阿方斯先是一愣、随即笑道,准确的说,那天也是新阿方斯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