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不错,阿尔芒的朋友如果一致认为你是骗子,那么阿尔芒再跟他们说你多有钱,他们是不会信的,更不会轻易借钱给阿尔芒。”克里斯汀娜眼前一亮道:“可万一真的有人投资了呢?”
“那就拿来扩建港口呗,加来的港口就可以先建起来嘛。”阿方斯毫不犹豫的回道。
“我突然有些担心,真的会半夜三更被赶出你哥哥的庄园了。”安突然开口道。
“嗯,看来还得想好,万一被赶出门来应该怎么办。”阿方斯假装一本正经的思考道。
“附近是没有旅店的。”克里斯汀娜落井下石道。
“那只能去村子借宿了,他们是我家的雇农,绝不敢把我从村子里轰出去。”阿方斯一脸自信道。
“去死!我才不住那种地方。”安虽然也吃过苦,可也绝无法接受去雇农的家中借宿,一方面是卫生环境已经不能用差来形容了,另一方面住宿条件同样已经不能用差来形容了…
阿方斯笑了笑没说话,如果真的去村子里,阿方斯还打算借此机会,吸引这些为莫勒家族世代耕作的雇农来加莱投奔自己呢;哪怕派不上什么用场,仅仅是留在宅子里当仆人或者当当车夫或者跑跑腿,用这些老实巴交的自己人,远比阿方斯去另外雇佣的人来的可靠。
“阿方斯。”就在这时,巴迪斯一脸严肃的从门口走了进来,手上竟然还提着他的骑士剑,这使得不仅仅是阿方斯,连安跟克里斯汀娜也都站了起来!
“巴迪斯,发生什么事了?”阿方斯的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
“刚刚有人翻墙进来,被我发现了。”巴迪斯沉声道:“对方潜进后院,我本来准备拿下他的。”
“没抓住?巴迪斯大哥,你这可不行啊!”克里斯汀娜撇撇嘴道。
“对方身手很好?”阿方斯反而眉头皱得更深了,巴迪斯的实力他是知道的,这人能从他手下跑了,对于整个府邸的其他人来说,都是非常危险的!
“并不比我差多少,除了家里,我没见过这么强的,他的剑非常快。”巴迪斯想了想回道:“不过我感觉他没什么恶意。”
“那你一路追到现在?”阿方斯想了想又问道。
“有这样的高手出现,不拿下他,我担心后面有麻烦。”巴迪斯回道:“不过他一路逃到海边,直接跳海里了...”
“死了?”克里斯汀娜问道。
“恐怕没那么容易。”安翻了翻白眼回道,又看向阿方斯,却见阿方斯只是皱着眉头,什么也没说。
阿方斯当然无话可说。巴迪斯想法是好的,问题是他如果是被调虎离山了,那眼下府邸这些人怕是早被杀干净了吧?再说了,自己怎么会招惹这么强的高手呢?莫非是那位布洛涅子爵?不行不行,自己必须尽快加强府邸的防卫能力,说不得要在家里装几门速射炮了...
“巴迪斯,晚上辛苦你一些,盯一下府邸,避免对方去而复返,我这几天尽快安排更多人手,加强府邸的防卫。”阿方斯想了想又道:“明天我跟安要去亚眠,汀娜,你跟巴迪斯还有亚索一起去工坊,不要呆在家里了。”
“明白!”克里斯汀娜立刻回道,没准可以看看工坊是怎么生产火炮的?
“还要去亚眠?”安却是皱起眉头,这时候离开,不是更危险?
“我得去亚眠那边多找些人手。”阿方斯回道,虽然能找到的大部分是农民出身的,但守夜肯定没问题,只要人手足够多,也是有防卫效果的。
“这样...那好吧。”安皱了皱眉头,终究还是点点头,如此四人便各自回房间了,不过恐怕只有没心没肺的克里斯汀娜睡得着了...
“咚咚咚。”阿方斯敲了敲安的房门。
“哐当”一声,安打开了房门,看是拿着几张纸递给自己的阿方斯,难得的让开身形、没再堵在门口,自顾的走回房间,从桌子上拿起杯子,背对着阿方斯开口问道:“喝什么?”
“牛奶吧。”阿方斯笑着走了进来,打量了一下安的房间,随手把房门重新关上,这才继续走进来问道:“在写信吗?”
“刚好写完,正准备再写一封给负责监督造船的大匠。”安倒了两杯牛奶,端过来递了一杯给阿方斯,这才看着阿方斯拿在手里的几张纸,奇怪问道:“你写的什么?”
“礼物。”阿方斯递给安笑道。
“礼物?”安放下手中的牛奶杯子,接过阿方斯递过来的几张纸看了起来。
这是一封信,收信人为“科尔贝尔伯爵”,署信人则是“阿方斯?德?莫勒”,这份信先是胡编瞎造了一通所谓火炮工坊的规模、工人、设备、技师跟产量,并且阐述了自己接下来将逐一突破各口径火炮的“野望”;
紧接着又分析了一大通当今各国的火炮技术发展跟法国火炮技术的瓶颈,尤其强调:法国对民用火炮口径的限制,就是在作茧自缚,建议国家应该放宽管理,允许民营火炮工坊研发自制24磅甚至更大口径火炮!
再然后就是感谢对方信任工坊、委托工坊加工陆军需要的9磅野战炮,阿方斯表示,自己会把除了研发新口径火炮以外的技师跟工人、全部投放到生产这门火炮上面,如果科尔贝尔有需要,他还可以对这门火炮进行设计优化,只是希望优化设计后,自己可以跟国家火炮厂享有共同的专利权。
最后,阿方斯又提出放弃伯爵允诺的勋爵册封,他认为自己身为一个科学家,本着科学不应受国界影响的态度,他本人不愿意接受任何国家的授勋;但身为一个法国人,他愿意另外推荐一个伙伴、安?夏尔接受这份册封。
这是火炮工坊的销售经理,拥有勋位可以更方便出入巴黎、参加一些必要的场合,以此在科学无国界之下,表明了火炮有国界的立场。
坦白的讲,这像一份表忠书,但没有明确态度,而对于安来说,最让她难以置信的是,阿方斯会放弃到手的勋爵,转而赠予给自己!
“你…为什么拒绝?”安张了张嘴巴却很难说出话来。
“阿尔芒来加莱的时候,曾经很不客气的跟我说,无论我是否有爵位,都应该考虑娶一位贵族小姐。”阿方斯牵起安的手笑道:“虽然他没有明说,但如果我拒绝,后果一定是我被整个贵族阶层排斥,我不能为此丢失了未来;但,我同样不想失去你。”
“可…可是…”安还要说什么,就被阿方斯用手指按住了嘴唇。
“我足足想了半个月,要么干脆离开法国,因为西班牙人承诺我,只要去马德里就册封我为伯爵;要么干脆给阿尔芒一大笔钱,让他对此不置一词;再不然,就找个快死掉的贵族女人结婚。”阿方斯笑道:
“可最终每一个选择对我来说,都是在逃避;如果我这么辛苦的工作,仅仅是为了逃避,我又何必去做这些事呢?所以我决定让你来接受这个勋爵,对生意依旧有裨益,而你我也不再存在差距,更重要的是,永无后患。”
安痴痴的望着阿方斯,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她一直在跟阿方斯的感情中琢磨不定,一方面她享受着这份爱情,一方面却一直在担忧自己的身份跟阿方斯的差距会导致两个人无疾而终,所以一直以来她们的关系都显得很微妙。
就连这次赶在阿方斯的生日前回来,她的心里也是一直很矛盾的;但是看到克里斯汀娜的存在后,她又处处跟克里斯汀娜作对,就是担心有一天克里斯汀娜会抢走阿方斯…
阿方斯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发现安正枕着自己的胸口睡得正香,他轻轻的在安的背上拍了拍,自己已经没多少睡意了,便在那里又思考起了新的问题来。
昨晚他意外的发现,安的身体状况其实不算太好,大概是束腰导致的肋骨变形,激情深处差点喘不过气来;所以他必须劝说安放弃束腰,并且必须做一些必要的骨架复原,他可不希望,有一天安会死在产床之上。
另外安与家人的关系也不太妙,虽然安没有说什么,但这么久以来,从没见她给家里写信或者收到来信,阿方斯甚至怀疑她跟家里已经断绝了联系;虽然这个家庭并不会给安带来什么美好回忆,可有些事情总是要善始善终,决不能草草断绝关系,导致将来的追悔莫及。
这也是阿方斯第一次感到自己在这个世界的责任:现在他有了一个女人,也许将来还会有自己的孩子;作为一个跨国军火商,只要哪一天玩脱了,全世界都是自己的敌人,绝不是死无全尸那么简单。
这样一来,他恐怕需要好好思考一下,是否应该在某个时候洗白上岸、又或者干脆窃钩者诛,窃国者侯?
“你醒了?”安的声音带着些许鼻音。
“嗯,现在天色还早,你可以再睡一会儿。”阿方斯依旧轻轻拍着安的后背笑道。
“嗯哼。”安用脸在阿方斯的胸膛上蹭了蹭,又再度开口道:“你又在想些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事情?”阿方斯轻笑着用另一只手摸了摸安满头茂密的蓬松金发。
“心跳很快,说明你现在心如乱麻。”安嘟囔了一句,似乎在不满阿方斯,美人在怀还有心想别的。
“安,你不能再束腰了。”阿方斯想了想开口道。
“所有人都束腰,我不束会成什么样子呢?难道你不喜欢?”安把阿方斯放在自己后背的手拉到自己的腰肢上,坏笑着问道:“怎么样?我的身材很不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