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难得的晴天,农人们要忙着田里地里的活,戚家的女人们不用下地干活,就要家里面的事情顺当的做好。
大杂院里面,戚家姐妹整理着一季的花草,需要分枝的,要小心翼翼修剪枝条,还要清理一批用过的花盘出来。
戚善把需要修整的花盘挑选出来,在修复花盘的方面,戚维山是认可她的能耐。
他在亲友面前笑赞:“小孩子调皮是好事,我家善善小时候活泼爱动,家中花盘经不得她的手和脚,她爹那个时候想打她,瞧着她年纪小,下不了手,只能教她修整花盘,
现在家里面忙的时候,她都能够上手修整花盘了。而且我瞧着那水平,胜过我家的老四,破的花盘,可以给她修整出两三分的灵巧出来。”
亲友们顺着戚维山的心意,观赏了戚善修整花盘的技艺,果然她上手很快,花盘修整阴干过后,把捆绑的草绳解了,一般情况下,大家不会注意到花盘的破处。
戚维山认为戚善用了心思,以至于戚善都不好意思和他坦诚一些事情,她实在是不喜欢做千篇一律的事情,破了的花盘,可以象戚维肆教她的修整好,但是很没有趣味性。
戚善最初上手,是从小处尝试性做了一些事情,后来见到家里面长辈由着她行事后,便胆子大了,她想怎么修整花盘,便怎么胡来,有的花盘修复后好看,有的则真是难看。
戚维肆瞧着女儿做出来的活,有心想要教训两句,又觉得她到底是一个小女子,而且她的年纪也不大,原本应该她兄弟们学的事情,她现在随意的学了,学得不象样子,也怨不了她。
戚维肆自从明白儿子们在读书上面有天分后,在这方面也不要求儿子们一定要学起来。
戚善有事无事来看他做活,只要能够指点的事情,他会装作不在意教给女儿知晓。有的戚家祖传的本事,戚善好象也不在意,戚维肆自然没有纠结要教导女儿。
女儿总是要出嫁的,用不着把家里面种花技艺学到精湛,她只要懂得粗浅的一些事情,这方面让外人哄骗不了,便已经足矣了。
戚善做事很快,她用了几天敲敲打打,便把家里面破的烂的花盘修整出来,戚家姐妹们也把大杂院里面的事情,做得七七八八了。
戚维山父子来大杂院一趟后,颇有几分感触,自家的小女子太本事,她们将来出嫁后,家中就少了许多能干人。
戚其阁成亲后,他发现妻子在管家理事方面能干,别的方面,还真不如家中姐妹用起来顺手,而且她也无心学习这方面的事情。
戚其阁心里面明白妻子的想法,自家有些手艺和经验,也是一辈又一辈传承下来,又经过一辈又一辈人经营,这里面有辛酸自然有甘甜,自然是不想让别人有不劳而获的机会。
文氏嫁进来的时候,是打探过这方面的事情,戚其阁瞧着她笑而不语,文氏自那以后再也不敢问种花种草的事情了。
这几年下来,戚其阁瞧得出来文氏是真心想和他一起过日子,文家好奇戚家的生意,却对此没有多大的兴趣,而且他们夫妻有了两个儿子,第三个孩子又要出生了。
戚其阁是越来越能够感觉到戚维山身上担负得的压力,难怪祖父和父亲为他们兄弟着想,希望能够读书的人,可以走另外一条宽广的大道。
春天里,戚其阁在弟妹们面前很有威望,特别他愿意帮妹妹们出售从山上挖来的竹笋和野菜后,妹妹们瞧着他是两眼发光不已。
文氏最初心疼戚其阁要做这么多的细碎事情,但是戚其阁本人很有兴致,再加上她快要生产了,便没有那个闲心管太多的事情。
戚荧姐妹手里面有了银子后,孙三花有心帮她们存起来,姐妹两人表示她们自个可以存起来,孙三花转头和戚维肆嘀咕:“你放心她们手里有这么多的银子?”
“她们和你当年不一样,她们自个挣得到银子,阁儿无私帮她们姐妹卖货,就是想她们拿住自个挣的银子,你要是想插手进去,别丢了你当长辈的面子。”
孙三花气闷不已,她这一辈子手里都不曾存过这么的银子,而两个女儿这般小的年纪,手里面已经存了这么多的银子,她有些恼了:“孩子爹,你这一辈子手里过了多少的银子?”
戚维肆只觉得孙三花到底是妇道人家,直白道:“我的手里不用过银子,有我爹我大哥在,我都用不着手里面过银子。”
孙三花想到儿子们读书的事情,终究沉默下来,夫妻互相不搭理的过了一夜,又接连几日互相不说话,结果整个戚家都不知道他们夫妻斗气了。
戚维守和戚其良兄弟从城里回来的时候,他们夫妻已经恢复常态,这一次戚维守和戚其良会在家里面多休息几日,戚其贺几位兄弟则要准备进城考试的事情。
戚荧和戚善很是高兴,正好这个时候家里面又不忙了,戚善直接拉着戚其良上山,戚荧有些担心会影响戚其良读书的大事情,戚其良表示不会有影响。
兄妹三人上了山,戚荧和戚善带着戚其良去了早已经相好的地方,三人挖了野菜,戚其良还懂得挖认识的药草,中午下山的时候,都满满的收获。
下午的时光,戚其良要用心读书,戚维守还会过来和他讨论功课,戚荧看一会书后,就直接去了大院子,戚善则是跟着戚维守和戚其良练习写了一会字,她再转头去了大杂院。
戚维守见到两个侄女都走了后,他和戚其良低声说:“我瞧着荧儿的性子,没有那么宁静,你真放心她嫁给读书人?”
戚其良沉稳的点头:“七叔,我们家的女子都不用下田地做事,但是别人家的女儿,却自小要下田地做活。荧儿要嫁进跟我们家差不多的人家,将来的日子只怕会很累。
我和夫子说过,我想明年参加乡试,夫子没有说反对的话,我觉得可以试一次。成了,是荧儿她们的运气,就是输了,我再努力一年或者两年,应该也能够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