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博侯府的船出事了,牵扯到了很多人家,但是到底没有被牵扯的人家更加的多一点,这些人家在茶余饭后可能会去说一说英博侯府的事情,但是更多的关注的还是自己的生活。
清芷这里让香月和秦大力给叶清荣送过去了一些补品,当然,并没有见到叶清荣本人,恐怕是叶清荣还觉得她这是故意过去炫耀的,所以才会不见香月。
这些清芷都不是很在意,她只是让自己的心里能舒服一点,至于说叶清荣,要是能接受的话自然好,要是不接受的话也无所谓,只是以后她也不会再给叶清荣送东西了,她没有热脸去贴冷屁股的喜好。
甜水村那里传过来了消息,开始收割水稻,正好秦三用送过来了不少水果,夏天桃子杏子的都结的很多,清芷已经做了不少罐头果酱蜜饯了,但还是会有很多,说实话,那个小小的山头清芷觉得就是一个宝。
今天秦三用送过来的东西清芷干脆自己这里只是留了一小半剩下的都让秦三用送到了甜水村,看着后面的院子还是四五个西瓜都是熟着的,清芷又摘了两个西瓜放上。
清芷问秦三用水稻的事情,秦三用说道:“奶奶放心,毕竟这是关乎那些佃户们自己的收成,所以他们自己都很上心,并没有出现什么差错。”
清芷点头:“这样的话你看看雇两个短工送到甜水村去吧,今天你顺便把果子还有去熟食店那里弄点肉一起送过去的时候和他们说一声,雇佣短工的银子从我这里拿。”
秦三用想了想说道:“奶奶,这个时候正是收割的时候,短工去村子里面不容易雇佣,还是要去人牙子那里看看的。”
清芷点头:“这些你看着办就好了。总之弄妥当就是了。”
秦三用这个人虽然有些老实,但是清芷也发现秦三用这个人做事情很是妥当,所以很多事情轻质直接放手让秦三用自己做的。
安排好了秦三用,清芷看着留下来的那两筐子杨梅说道:“做一些杨梅酒和糖渍杨梅吧,这东西里面的虫子多,先放到浸水一段时间再说。”
然后又对画儿说道:“去洗一些黄桃来。”
黄桃是用来做罐头的,平时单独吃的时候有些酸,但是怀孕到现在的清芷特别喜欢吃酸味的东西,那尚有些青色的黄桃别人看着就不由自主的分泌口水,清芷却是吃的津津有味,甚至是让秦三用看着,什么时候橘子能剥皮了送过来一些青桔子。
有时候许衍看着清芷车这些东西都是觉得难以接受,后来只能归结为孕妇真的很奇怪。
许衍去了学堂后知道了明天何学政就要过来了,轻轻一笑,也不知道这一次何学政过来会不会被英博侯府找上门,现在的英博侯府已经像是无头的苍蝇什么地方都想着碰一碰了,虽然入股的人因为英博侯府的名头太盛并不敢去找,可是英博侯府的名声在江浙一带也真的毁了。
卫庭对许衍说道:“见过何学政之后我就要回家一趟了,对了,你那奇怪的炉子已经烧制出来了,等着我回来给你带两个吧,你说的农具什么时候开始做?”
许衍说道:“明天我把图纸带给你,你回家之后就吩咐人开始做的,我们做出来了先给何学政看。”
卫庭明白的许衍了意思,的确,给何学政要比给其他人好太多了,所以卫庭说道:“行,我一定让他们快点弄出来。”
许衍说道:“也不用太着急了,关键是一定要做好,这些东西不能马虎了,何学政我看着应该会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的。”
卫庭点头,正好先生过来了,两个人不再说些什么,其实卫庭知道这一次自己回去还有一件事情就是要和家里人说他不参加今年的秋闱了,说实话还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呢,不过,卫庭总觉得跟着许衍一定不会有错的。
今天整个教室里面的二十多个人都是有些紧张的,他们都是学院里面比较出色的,这些人单独成为一个班,然后是学院最好的先生授课。
许衍和卫庭都在这里,今天班中的学生格外的不淡定,他们为什么读书呢?还不就是想着以后能有一个好出路,所以自然而然的也就想着能很快被人看中。
所以何学政要过来的事情他们都知道。
过来上课的是白院长,他说道:“今天给大家讲《中庸》。”没有提何学政的事情。
有忍不住的就质疑:“先生,何学政就要来了,先生是不是要和我们说一说何学政的事情?”
白院长淡然:“何学政过来就是想要看看你们学习的功底,所以你们自然就要好好学习,这样才能被何学政看中不是吗?”
那些学子们哑口无言,白院长看着一些人摇摇头,要是太浮躁的话其实反而不好,想到这里,白院长看向许衍和卫庭,这两个人算是当中最为淡定的了,可是男风轻云淡的态度也是让他担心,只觉得这一群学生就没有一个是能让他省心的。
白院长摇摇头,慢悠悠的讲起来了课。
许衍是真的在认真听着的,四书五经其实他已经看了很多遍了,但在许衍看来四书五经的魅力就在于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看法,在于四书五经里面的任何一句话拿出来都能破题写一篇策论。
所以每个人对于四书五经的理解是不同的,许衍从来都不会狂妄的以为自己所理解的就是最正确的。
一上午的课结束,卫庭对许衍说道:“我去你家吃吧!”
许衍理直气壮:“我夫人身体不舒服,你就不要过去打扰了。”今天开始清芷装病了。
卫庭瞪了一眼许衍:“你媳妇要是身体不舒服的话你会像现在这样淡然?”
许衍理所应当:“反正你不能去。”
卫庭吹胡子瞪眼:“许衍,你等着!”
许衍理正词直:“嗯,等着,我先走了。”
回去,许衍看着清芷吃黄桃不动声色的咽了口水,那天他吃了一口,那味道,许衍到现在也不愿意回想。
许衍尽量不去看那黄桃,对清芷说道:“少吃点,要吃午饭了。”
清芷笑盈盈的:“不想吃,太热了,吃不下。”
清芷的额头一点汗都没有,许衍一看就知道清芷在撒娇,无奈的点点清芷的额头:“多少吃点东西。”
清芷从美人榻下来:“厨房今天做了干豆角烧猪蹄,我看着腻腻的,不想吃。”猪蹄是今天秦大力送过来的,昨天晚上清芷想要吃猪蹄,今天中午做了反而不想吃了。
许衍对清芷一向很有耐心,哄着:“那我们吃点别的,对面刘家的锅盔,你不是喜欢吗?我们要一个梅菜扣肉的,和一个荠菜猪肉的怎么样,他们家的锅盔烤的脆脆的,我们抹上一些辣椒酱吃着一定过瘾。”
清芷轻轻的叹气,她其实就是以为许衍愿意哄着她所以才会这样肆无忌惮的吧,清芷说道:“就吃点锅盔。”
许衍松了一口气,立刻让人去买了回来。
吃饭的时候,环儿留了一个心眼,见干豆角单独成放在一个盘子里,那干豆角吸满了猪蹄的汤汁,闻着就让人觉得很有食欲,倒是清芷也吃了一些。
猪蹄是一块都没有动的,许衍由着清芷,他吃了不少,让后吃了清芷吃剩下的锅盔。
饭后许衍哄着清芷睡了午觉才去书院。
醒来,清芷抱着被子微微笑,其实,她知道她就是单纯的想要许衍哄着她而已,都是撒娇女人最好命,其实好命的关键是有一个人可以让你去撒娇。
清芷醒了,也没有叫画儿过来,外面热闹着,一听就知道她们在弄杨梅酒和糖渍杨梅呢,身边的人太给力,清芷也就不去理会那些杨梅,简单的梳洗之后提着菜篮子慢悠悠的去了后院。
看着那小南瓜一个个的长得不错,摘了两个,又看着豆角熟了一批,于是摘起来了豆角,这些用来做成酸豆角或者干豆角都能吃上很长时间。
豆角摘了许多,清芷站起来觉得有些累了,又看着那两从月季花开的争奇斗艳的,不想离开。
画儿看着就说道:“奶奶,奴婢搬个凳子奶奶坐着,然后奴婢去剪了月季花奶奶回去插花如何?”
清芷想了想觉得不错:“好,顺便送点葡萄过来吧,不用太多了。”她这几天开始很容易饿,但是清芷并不想让自己吃太多的东西。
画儿明白,立刻按照清芷所说的那样安排上了。
而此时,一定青呢小轿停在了白鹤书院的门口,身着灰色棉布直缀的一个老者从小轿上下来,摸摸下巴的胡须,面容严肃:“我进去看看,你们就不用跟着了。”
是对身边的两个总角书童说的。
机灵的秦小风立刻注意到了那个老者,眼珠子转了转,等着那老者进入书院后,拿出来两块紫薯糯米糕就去了两个书童那里。
“小哥,吃块?”秦小风自来熟。
那书童都只有十一二岁的样子,闻言警惕的看着秦小风。
秦小风憨厚一笑,挠挠脑袋:“我也是书童,平时我家爷上课,我基本上就在外面等着,你看那里不少都是,你是新来的,所以我过来问问。”
书童看看秦小风手上的糕点,点点头,没有说话,神色之间却是放松了不少。
秦小风立刻将手中的糕点塞了过去,说道:“我家奶奶身边的丫鬟做的,可好吃了。”
环儿就是他的小媳妇,这是环儿偷偷塞给他的,秦小风想要不是为了打听消息的话他才不会拿出来这糕点。
那个看着年纪比较小的书童接过来吃了,糕点里加了牛乳,吃着有一股子奶香味,反正要比他以前吃到的好。
那书童说道:“我叫碧波,那是我哥哥鳞波,我们都是老爷的书童,不过,平时老爷都不带着我们,都带着陈先生。”
鳞波看着弟弟就被一块点心收买了,满脸嫌弃,走到一边,冷冷的:“你忘记了,少奶奶不让我们和陌生人说话,你这个笨蛋。”
碧波又吃了一口点心:“可是夫人也说过,别人对你好你不能怠慢了别人。”
鳞波看看手中的点心,有些懊恼怎么自己就接了呢?现在倒是不好对人家不客气了,到底,还是冷哼一声,找了一个地方坐下不说话。
碧波笑眯眯的对秦小风说道:“你不用理他,他就脾气臭其实心地挺好的,晚上我踢被子了他还给我盖。”
秦小风觉得兄弟两个很有意思,点点头,对碧波说道:“我知道了,我们也找个地方坐着吧!”
接下来秦小风也没有刻意打听什么,只是笑眯眯的和碧波随便说着话,碧波知道自己笨,总是无意中就会把他们家老爷的消息泄露出去了,但是这个秦小风却没有和他打听他们家老爷,这让碧波对秦小风很有好感。
远处的鳞波也在听着秦小风和碧波说话,看着秦小风什么都没有打听满意的闭上眼睛小大人一样的假寐,觉得秦小风这个人还算是有点眼色,没有去胡乱的打探什么。
秦小风其实对那个老者的身份已经猜测出来了,大人物不都喜欢出其不意吗?所以秦小风才不会没有眼色的问东问西呢!
而此时的何洪光已经进入了书院,他是江南人士,不仅仅一次来过这个地方,所以也算是熟门熟路了。
何洪光直接去了一个比较幽静的院子,这个里面的学生一定是白鹤书院里面优秀的学生。
他是江南人士,自然对江南学子更加看重,但是这两次秋闱状元都是陕北地区的学子摘了,这让他有些着急,更加不愿意相信江南这里的学子们就真的没有出色的。
这一次接下来这个差事,何洪光准备将江南几个有名的书院都转一遍,白鹤书院是最后一个,前面的那些虽然也遇到了不少有出息的学习,非常出彩的却是没有,这也真的让何洪光有些着急了,难不成这一次的殿试状元还是要落在陕北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