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倾然见东方若雪主动提到连暮寒的名字,便开口道:“表哥大概有正事要忙,平日里看他笑嘻嘻的,可是他人可是一点不含糊,他大事小事心里有数!”
安倾然冰雪聪明的,听见东方若雪这样说,她自然要说表哥的好话,东方若雪闻言脸一热:“嗯……你还是先吃饭吧,睡了这么久,天又这么晚了,一定饿着了!”
看着东方若雪脸上的慌乱,安倾然不再往下说,见好就收。
只是她心里在隐隐的担忧,东方若雪是寿王的郡主,而连府顶多是一个富庶之家,就算是舅舅是四品的员外郎,但与东方若雪的差距也实在太大了,两家门户不相当,还真是问题重重呀。
上一世东方若雪被和送去和亲,苦寒之地,虽是王妃,却也只是一个小部族的妃子罢了,部族落后,有失教化,所以,她才郁郁而终,自不必细说。
她很心疼她,安倾然这才发现,自己前一世的悲剧很大一部分是自己的原因,她上一世可没有结交到楼挽月,东方若雪这样好的女孩儿,倒是将秦香凝弄到了自已的身边,看来自己是良莠不分,眼光很成问题。
这一世,重生后,她决定帮帮这些好人们!
让那些奸恶之徒不要得逞!
当然,她现在最关心的就是那要劫杀自己的人是谁?
太子说派了暗卫,东方若雪也说一伙把另一伙打败,自然是太子得胜,否则这里哪还有平静,那么,他一定知道那些蒙面人是谁!
她得找个机会问问。
上一世的仇家自己的清楚,这一世,又新结下了多少梁子,她还真不知道。
东方若雪告辞后,安倾然开始用斋饭,她心里百感交集,这劫后余生的滋味不好受呀,自己可真的没有那么坚强。
翌日,见到了了空大师,大师一脸慈祥,看着安倾然道:“施主当有此劫,福祸相倚,这劫也就不算是劫了!”
安倾然听不懂,自己差点被人杀了,倒不是祸是福不成?
她真的想象不出这哪里象是福!
安倾然将福田箱添满了银子,又上了几十斤的灯油,在菩萨面前替娘亲许了愿,还有整个将军府的善良人们,最后起身才发现,自己竟然忘记给自己许愿了,也许今生自已的一切都靠自己来争取,别人帮不得的。
安倾然本该第二天就回府,但是东方若雪与她甚是投缘,两人一起游了后山,山中已有了秋的意思,不断有落叶纷纷掉落,但亦有果子的香气,安倾然想起自己与太子遇劫的时候那山才现春意,而现在竟然已到了秋天了,这时间过得真快。
只是每一次遇到太子,怎么不是他有劫就是自己有劫?难道命中注定,自己和他互为贵人吗?
想到这里,她不禁摇头苦笑。
东方若雪看着眼前的一切,嘴角带着笑意:“这山入画,倒是少有的美景!”
“是呀,这山在你的画都能活过来……”安倾然笑着道。
“你这是在笑话我不成?”
“哪里?京城里的人为了得到你的画,不知道背后里求多少人呢,打多少官司呢!”安倾然认真地道。
“好,改日我送你一幅就是,不知你想画什么?”东方若雪眼底含着笑意。
“嗯,我想呢,就画一个双姝登山怀秋图!”
“你的画真真的好怄人啊……”东方若雪蹙着烟眉道,“但倒也合意,只是这山若是冬天来,白雪皑皑,雪里赏梅,倒是更有意境!”
“好啊,等我们冬天的时候再来,那个时候最好多叫上几个人,雪里寻完梅后,我们可以一起去围猎……”
“阿弥陀佛,在佛门净地,你倒是好敢说!”东方若雪苦笑着道。
“那倒无妨,我是将军的女儿,将军府里出来的人,哪个还怕血腥不成?就算是有阿鼻地狱,将军之流的,为民而战,死后还入地狱不成?那真真没有天理了。还有一个原因,我主要是想着表哥连暮寒的箭射得最好,若是他也来了,岂不是更有趣些?”
东方若雪听她这样说,倒是没有说话,半晌道:“到时候,又不知会怎么样呢,我们现在说什么都好,时间太快,总怕会物是人非……”
“怎么突发如此悲感?”安倾然惊讶地道,难道现在有了和亲的意向吗?
东方若雪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回答。
安倾然觉得有些难过,如果是真的,那她岂不是要离开这京城了?那她对连暮寒的心思也只能藏在心里了,而自己这一世岂不是没有帮上她?
她忧思的时候没有注意脚下,正好踩到一块石头上,那石头又松了,结果踩空,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倒去,危急时刻她反应倒很快,身子一拧,本该能平衡的结果这个地方土松,倒失去了平衡,直直地向后栽去,东方若雪伸手来扯她哪里还来得及,忍冬和丫环们为了不打扰两位小姐说话,只远远地跟着,这会儿想过来,长膀都来不及!
但是安倾然并没有栽到地上,倒是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惊魂未定地抬眼,却看见一张俊雅至极的脸孔,整个人的脸上散发着一种恬淡的气息,双眸如水,微起波澜!
她看着这个白衣少年,怎么的如此眼熟?
听到东方若雪叫哥,她才明白,他就是京城第一公子东方润!
不过,还没有等她说谢谢,东方润开口道:“你没事吧!’安倾然点头:“多谢公子……”
“小事而已……”说完,他只是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很快便消失在了林间。
“他怎么会在这里?”安倾然感慨地道,她还没有道谢呢,上次的事件,幸亏他救了忍冬!
其实她不知道,东方润想救的人是她。
东方润是一个淡薄之人,这样的人别动情,一动情便天昏地暗了。
上一次楼府一见,东方润惊为天人,他的一颗心再平静不下来,这一次,所以他才在得知安倾然会来月华寺的消息后,支会了东方若雪,而他保护妹妹为由,自然也可以不落痕迹,却没有想到,被东方锦先一步救下了安倾然,他看着东方锦的眼神就明白,他的宠爱与霸气,他怕是没有什么希望了吧!
和太子争?
昨天夜里,他迟迟不能入睡,后来到了院子里,只看着厢房的方向,心里有无数的情绪在涌动,但终是一动未动……
“哥哥大概怕我们有危险,一直暗中保护吧!”东方若雪这个时候笑着道,“也幸亏有他在,否则你吓一吓也是不好的!”
经过这一番有惊无险的小事件后,两个人又游玩了一番,安倾然心里想着,指不定东方润在哪个暗处守着她们呢,这就有了一种不自在的感觉,便很快下山了。
安倾然终于回到了将军府,就在门前,她娘亲一脸焦急地等着她,直到看见她,才松了口气:“倾然,见到你祖母后立刻来我房里!”
连瑾瑜少有的严肃表情让安倾然心里起了疑惑,娘亲怎么了?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到了北苑,老夫人看到她脸色也是阴晴不定的:“此番前去月华寺,可是顺利?”
“发生了一点小事,好在无碍!”安倾然笑着道。
她不想生事,如果这件事情没有人知道才好呢。
否则不知道该怎么传了。
那样捕风捉影的人,还不得传她被劫受辱之类的?
老太太竟然没有深问,她慈祥地道:“你是最最聪明的丫头,可千万别生出点什么事情来,那倒是让我寒心了……”
安倾然不太懂她话里的意思,自己怎么就让她心寒了?
可是她又思又困的,也没有细想,再说自己的娘亲还等着呢,便敷衍的点头,老太太叹了口气:“快些回去歇着吧,难为你这么大,就担起么重的重任来,倒是我在佛前一直在祈祷,保佑这一家子平安……”
安倾然终于辞别了老太太,一直东暖阁,那些丫环们都小心翼翼地,仿佛当家主母的心情不好。
安倾然忙进去:“娘亲,您有什么事情找我?”
连瑾瑜板着脸孔:“安倾然,你知错吗?”
那声音很是冷!
从小到大,娘亲一句大话都没有说过自己,今天怎么了?
安倾然愣愣地近前:“娘亲,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孩儿犯了什么错?”
“还说,你只出去三四天的时间,京城里将你和太子的事情都传遍了,说你借着上香之名,实是与太子约会,你告诉我,你有没有见到太子?”
“见到了……”安倾然的脑袋里嗡嗡地乱成了一团,娘亲的脸色这样,又提到了太子,可见她对自己真的失望了。
“好,你倒敢承认!我真是没有想到,你会背着你娘亲行这等事情,你与安嫣然有什么区别?你还让你爹娘活不活了?这脸面还要它做什么,一个女儿如此,两个女儿都如此,倒是不是将军府的门风不正,才生出了这样的女儿来?”
安倾然心里想,这到底是谁在背后造谣?
看见连瑾瑜真的生气了,安倾然既是生气又是心疼,还有委屈,自己差点被人杀了,怎么没有人谴责那凶手,却来诬蔑自己?
她忙道:“娘亲可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什么事情?不就是你们私相约会?”连瑾瑜恨恨地道。
“看来娘亲还有所不知,我们还没到月华寺,就遇到了黑衣人的伏击,我们的家丁和丫环死伤大半……对了,娘亲难道不知道这件事情吗?那家丁的尸体他们没有送回来?”安倾然疑惑地道。
她在月华寺的时候,安排了家丁将尸体运回来,她在月华寺还替亡灵烧香祈福,做了道场,连瑾瑜一听愣了:“怎么没有人告诉我?洪嬷嬷,你知道不知道?”
洪嬷嬷立刻进来:“夫人,老奴知道这件事情,只是将军有吩咐,不让夫人知道,怕夫人担心,还请夫人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