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醍醐灌顶!”
赵凡趁着对方最强力量刚刚用完,神识不稳之时,动用了夜枭佣兵团的功法,强行侵入追查使的脑中。
天使之翼追查使的身形一顿,停住了脚步,眼神无意识的看着前方。
赵凡进入对方神识之后,发现里面已经是一片混乱,而且脑中最深处的神识仿佛被什么东西锁住一样,无法探查。
各种记忆片段毫无顺序的闪现,都是一些从小到大的生活经历。
赵凡看着重复出现的记忆片段,心中慢慢了然。
这个天使之翼的追查使年龄居然和贾祺父亲年龄差不多大。
这是他的半生生活经历。
我叫赵国庆,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工人家庭,生活在华夏十年动荡的年代。
那时候,生活虽然并不富裕,过年能吃一顿肉就非常高兴了,平时吃一顿纯白面的馒头就跟过年一样,那时候的我很单纯,也很快乐。
然后,在我十岁的时候,不知道什么原因,我父母被一群的年轻学生拉了出去。
之前跟我父母很好的同事、亲朋好友都想躲避瘟疫一样躲着我家,我也在大会上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声泪俱下的表演,痛诉着我父母的种种劣迹。
而我从此也多了好几个名字,狗崽子!地主的狗崽子,苏修的狗崽子,反革命的狗崽子!
慢慢的,叫着叫着,听着听着也就习惯了。我其实无所谓,无论是叫赵国庆,还是叫狗崽子,都改变不了想见父母的强烈愿望。
这个愿望终于实现了。
在一个雨夜,好久没有响过的门,突然被敲响了。进来一群人,带着我说去见父母。
也就是在那个雨夜,我父母相约自杀了,留下了我独自面对这个世界,当时并没有流泪,只是突然心里少了一些东西。
过了很久之后,我依然记得母亲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好好的,活下去!
后来,我其实很想问她一句话,为什么你不好好的活下去呢?
然后,我一天天的长大,人们在我父母死了之后,也顾不上我这个狗崽子了,然后就是上山下乡,生活更加困苦,也更累,但好歹饿不死。
但父母那两具盖着白布的身体一直在我脑海中飘荡,它随着我去了渺无人烟的深山老林、千里沟壑的黄土高原、还去了一望无际的大草原。我在心底告诉他们,活着的时候,你们没有出过门,现在让儿子带着你们看看这华夏的壮丽山河。
再然后,社会慢慢的恢复了安定,我父母也被正了名。我也结了婚,有了妻子,虽然依旧是穷,可我不再孤单了,有了孩子,她叫赵晨霞。
然而,在小霞十岁那一年和她娘出门时候,被一辆吉普车给撞了,都没救过来。对方扔下了十斤粮票就走了。
我又回到了孤独的一个人的生活,浑浑噩噩。
好多年后,直到一位老人又敲响了那扇寂寞已久的门。他告诉我说,来吧,孩子!加入我们!拯救这个腐烂的世界!
我恨!我恨所有人!我恨高高在上的人们!我恨这个世界!
看到了这里,赵凡便感觉对方的情绪突然强烈波动起来,自己的神识被慢慢的逼出了对方的脑中。
赵国庆不知道怎么了,感觉好像做了一场好长的梦,好多年埋藏心底的事情又浮现了出来。他发觉自己脸上有些湿,慢慢流到了嘴边,有些咸。
赵凡心情沉重,每个人的幸福是相同的,但每个人的不幸却各有不同,赵国庆原本不该如此的。
“还要继续打吗?”赵凡声音嘶哑的问道对方。
此时,赵国庆的秘法效力已经过去,他感到身体一阵阵的空虚无力。
“我的目标是贾令生!谁都无法阻止我!包括你!”赵国庆带着恨意的咬牙切齿的说道。
“为什么?你这一生已经经历了那么多事情,难道就因为恨,就要涉及无辜的人吗?”赵凡不解的问道。
“无辜?哈哈哈哈!”赵国庆眼中泛着泪光,放生狂笑。
“你问问他!他是无辜的吗!他是第一个冲进我家的年轻学生!也是他开着车撞死了我的妻子和女儿!就因为他的父母是政府高官!我屁都不能一个!你说他无辜?哈哈,笑死我了!”
赵凡没想到背后还有这种隐情,他怎么也无法想到,叱咤南岭市甚至华夏的贾令生在年轻时候居然犯下过这么大的错。
天使之翼太可怕了,控制人心如此恐怖,想必早就知道一手造成赵国庆悲惨生活的就是贾令生,所以才派他过来完成这个任务,布局深远,令人背后发寒。
“除了这个原因之外,还有其他的吗?”赵凡不相信天使之翼培养赵国庆只是为了让他报仇,肯定还有别的原因。
“当然有,告诉你也无妨!贾令生表面上是做正经生意的,其实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亚洲区最大的地下灵力武器制造商和供应商,包括影子集团都是他的客户。但武器制造地点不知道在哪里,所以才会派我过来。”赵国庆眼神愈发阴冷,完全没有了刚才的痛苦。
“哎?你在这里啊?找到我父亲了吗?”贾祺的声音在远处响起。
赵凡突然发现,灵力防御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赵国庆撤去了。
看着赵国庆的眼神,暗道:“糟糕!”
果然,赵国庆趁着赵凡不备,身形一闪,到了贾祺背后,单手拿刀扣住了她的脖子。
“啊!”贾祺被突入起来的劫持吓得尖叫起来,于此同时,她也看到了躺在地上的父亲。
“如果没有猜错,这个是贾令生的女儿吧?”赵国庆喘着粗气虚弱的问道,刚才已经用尽了最后一丝灵力,丹田也因为刚才的秘法强行提升境界之后,副作用发作,丹田尽毁。
“虽然贾令生可能没有办法带回去了,但是我也要让他的余生在痛苦中度过!他毁了我的一声!”赵国庆声嘶力竭的痛苦喊道。
“对不起!虽然已经晚了几十年,但对不起!”
一个沧桑的声音在赵凡背后冒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