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两位都是正人君子。我在庄子里已有好几个年头,见过的大臣不少,伺候过的男子亦不少。”女子淡笑,笑容发苦,“只你们不同。”
颜星河见她所言在理,也不着急劈晕了她。
抬手道:“坐罢。”
女子惴惴不安地坐下,倒酒想敬他们,被拒绝。
颜星河道:“你所言有些道理,适才也是你站出来说要相陪,可见你与旁的女子确实有几分不同。”
“我最好的姐妹就是在这个屋子里被活活打死的,就因为她不肯接客。我怕死,做不到她那样铁骨铮铮。”女子落泪,仰头喝了一杯酒,“可是我无时不刻都想着逃跑。”
“这个地方就不应该存在,太子为人恶心,将他自己玩过的女子都聚到一起,以此来笼络朝臣,这就是个错!”
“颜大人贵为内阁大臣,希望大人能帮帮我!”
说话时,她的泪扑簌簌地往下落。
连忙掏出帕子抹泪:“对不住,让你们见笑了。”
傅辞翊眼尖,瞧见了她帕子上绣着的字,是个“雅”字。
“这帕子是有什么由来?”他随口一问。
“还真让你说对了,这帕子是我的好姐妹留给我的,她原先是绣给她女儿的。可惜进了这庄子,再也出不去,更遑论能见到女儿。”女子又哭,“她如今再也见不到小雅了,小雅应该从一个小婴儿长成小姑娘了罢。”
“小雅全名叫什么?”傅辞翊出声。
“童雅。”女子道。
“其父童成?”
“客官如何知晓?”女子一惊,“我姐妹曾说她的女儿就唤作童雅,小名唤小雅。她的丈夫是个打铁匠,就叫童成。”
傅辞翊确认道:“你姐妹的眉毛上可有什么特征?”
“她左边眉毛有颗痣。”话落,女子再度跪下,“请两位救救我!”
傅辞翊看向颜星河,意思是此女暂时可信。
“你且说说自己伺候过哪些大臣?”颜星河问出声。
“我记不清了,有些大臣,我压根不知他们姓甚名谁。”生怕他们不肯救自己,她道,“你们若想知道,我会开始留意,今后将名字细细记下。”
“你若肯留意,本官保证你的安全,一定救你于水火。”颜星河道。
女子忙不迭地点头:“有一人时常来,我认得。”
“谁人?”
“蔡相,他每回来,一次要两个女子。”
颜星河笑出声:“年纪一把了,还是一国丞相。”
“陪他一道来的是陆大人。”女子又道。
傅辞翊反应过来,女子口中的陆大人是陆问风的堂伯父。
颜星河又道:“旁的女子伺候了哪些大臣,哪些大臣来得次数最多,这些事宜你都细细记着。”
“是。”女子颔首。
“本官会帮你在太子跟前说一声,就说你被我瞧上,今后尽可能地不让你去伺候旁人。”
“多谢颜大人!”
“你叫什么名?”
“阿婷。”
之后的时辰,傅辞翊与颜星河轮流借口要方便,先后在庄子内转悠一圈。
将今夜来美人庄子的大臣一一记下。
待到深夜。
颜星河与傅辞翊道了告辞。
“两位慢走,地上的晓菁我会处理,保证不让她起疑。”微顿下,阿婷问,“就是不知道她昏迷到何时?”
“明早。”傅辞翊淡声。
方才劈下时,他就做好了不让对方在夜里醒来的准备。
“那好。”
阿婷应声,在晓菁身上拧了几把,又拉着她的双手往榻上拖。
拖上了榻,她便去剥她的衣裳。
还倒了不少酒水在晓菁身上。
见状,颜星河便将胳膊搭在傅辞翊肩头,装作醉醺醺地出了雅间。
“走了,走了,下次再来寻你。”
屋外不远处候着的妈妈含笑过来:“颜大人不打算在庄子过夜,是美人伺候得不好?”
“好,阿婷伺候得很好,我下次还来寻她。”颜星河醉意朦胧道,“家教严格,不能不归府。”
“也是,国公府是何等府邸。”妈妈笑道,“颜大人慢走。”
颜星河便由傅辞翊扶着,跌跌撞撞地往庄子门口行去。
回到自家马车上,颜星河立时恢复了正常神情。
待车子驶离庄子,傅辞翊开口:“今夜碰到的阿婷最好不好横生意外,如此你我查探一事可事半功倍。”
“话是这么说,但咱们知道了蔡廷舟时常去美人庄子,这可是了不得的消息。”
“能将太子与蔡廷舟一并拉下马,最好不过。”
两人各自回到府邸,已是后半夜。
傅辞翊彻底清洗自己,这才睡去床上,身旁女子淡雅的清香,教他喉结滚动。
遂搂紧了她。
颜芙凝睡得迷迷糊糊的,只觉有只大手在她身上游走,清冽的呼吸寸寸拂过她的肌肤,带着酒气。
“夫君喝酒了?”
“不得已喝了酒,我已刷过两次牙。”
颜芙凝娇软道:“今夜可有什么棘手的情况,譬如女子难缠?”
“倒也没有特别难缠,一掌劈了。”傅辞翊坦诚,“就是那个地方香味太浓,熏得人难受。”
“辛苦夫君。”
“娘子给我亲亲,可好?”
“不要,你身上有酒气。”
“那好,明日酒气散了再亲。”
说话时,手上动作不断。
颜芙凝受不住,嗓子眼嘤咛出声:“夫君快睡罢,再不睡,天都要亮了。”
“听娘子的。”
他在她身上轻轻拧了一把,这才搂着她睡熟了。
翌日一大早,夫妻俩便醒了。
对于昨夜的举动,颜芙凝忍不住问他:“是否在庄子见到美人把持不住,回来才对我动手脚?”
“才不是,美人庄子内轻松应对。”傅辞翊在她唇上亲了亲,“对你,我是越来越把持不住了。”
闻言,颜芙凝小脸微红:“贫嘴。”
旋即担忧道:“你睡了不到两个时辰,如此去早朝当值,有无问题?”
“没问题。”傅辞翊肃然道,“昨日听到个消息,虽说还得确认,但差不离了。”
“什么消息?”
“小雅娘大抵在庄子里待过……”
“小雅娘有消息了?”颜芙凝语声欣喜,旋即又落寞,“她怎么会去美人庄子?”
傅辞翊拧紧了眉头:“她大抵已经不在了,这个消息,我不知如何告诉童成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