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宴垂眸望着她泛着水光的眼睛,“对。你有本事,就让我爱上你。”
锦蜜舔了舔唇,苦涩的笑了笑。
面前的男人心里藏着白月光,如今白月光携子归来,让他爱上自己比登天都难。
他这番话,无疑是逼她变相打掉孩子。
锦蜜死心了,“不早了,傅董早点休息吧。”
她说完,转身准备下楼。
傅时宴叫住了她,“我让你走了吗?”
锦蜜怔了怔,“您还有事?”
“既然你没有那个能耐让我爱上你,那就早点把腹中的麻烦处理掉。”
锦蜜眼眶红了红。
她看着灯影重重里傅时宴那张冰寒莫测的俊脸,深吸一口气:
“傅董,你可以不做这个父亲,也可以不认他们,但请你不要这样羞辱他们。他们不是什么麻烦,他们是有血有肉的生命。还有,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打掉他们。”
顿了顿,“而你或者是傅家也休想将他们从我的身边抢走。”
傅时宴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你真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顿了顿,
“生不生,是你自己一个人的事。但生下来,那就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了。就像你之前预料的那般,傅家会去母留子。”
锦蜜攥紧了拳头,没说话。
傅时宴的话还在继续:
“还有,奶奶身体不好,这件事你敢闹到她的面前害老人家操心,你这辈子都别想跟你的亲生母亲团聚了。”
傅时宴这番话,将锦蜜的退路彻底堵死了。
如今,摆在她面前的只有三条路。
一,生下孩子,等待着将来被去母留子的结果。
二,想办法让傅时宴爱上自己,挤走傅时宴藏在心里的白月光。
三,那就是打掉腹中的孩子,一了百了。
无论是哪一种,对锦蜜来说,都令她感到痛苦。
这一夜,锦蜜失眠了。
天快要亮的时候,她才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但,睡的不深。
混混沌沌之间,一直有人在喊她,喊她还不算,甚至还用手推她摇她……
她明明想睁开眼看看,可无论怎么用力,都无法睁开眼睛。
她整个人都像是坠入了无尽的深渊里,一直往下坠落。
终于,她坠进了万劫不复的地狱里,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了。
用完早餐的傅时宴在楼下等的不耐烦时,去楼上喊锦蜜下楼的林妈急色匆匆的从楼上跑了下来:
“少爷,锦蜜小姐发烧陷入昏迷了,我叫了她好久,她都没有一丁点儿的意识……您看,是叫老夫人的医生过来瞧瞧,还是直接送去医院啊?”
傅时宴皱眉:“发烧?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发烧?”
林妈叹了口气:
“昨晚锦蜜小姐从您那边回来后,整个脸色都不好。她回房后,房间里的灯就一直亮着,我担心她有事,便上楼去看了看。昨夜,我敲门进去的时候,她就坐在阳台上发呆。当时窗户是开着的……我想,她应该是吹冷风冻着了。”
话落,傅时宴声音就有些不悦:“你看到她吹冷风,还纵容她?”
林妈喊冤:“少爷,我当时看到锦蜜小姐在吹冷风后,就立刻关了窗户劝她上床休息了……”
傅时宴不想锦蜜怀孕的事闹到傅老夫人的面前,所以他对林妈吩咐:“安排一下,送医院吧。”
林妈欲言又止,“老夫人那边大清早就来传话了,说是要请锦蜜小姐过去陪她老人家用餐。现在锦蜜小姐生病了,这要怎么回?”
傅时宴:“随便找个理由搪塞,别让她操心就行。”
林妈点头:“好的。少爷。”
锦蜜这次高烧来势汹汹。
但因为怀孕,即便是安排住院,医生用药也十分谨慎。
也正是因为用药谨慎,所以效果才不佳。
一直到了傍晚,她的体温才慢慢被控制住。
晚上八点左右,她才醒了过来。
“你终于醒了。”
说这话的是沈京川。
昏迷了一天,锦蜜整个人都很虚弱。
她张了张口,嗓子干哑的说不出话来。
沈京川扶着她坐了起来,在她的身后垫了一块靠枕后,将一杯温水递到她的面前,“你高烧昏厥,已经昏迷一整天了。”
锦蜜喝了口水,声音沙哑的问:“那……宝宝……没事吧?”
沈京川看着她明显消瘦起来的一张小脸,叹了口气:
“只能少量用药,一直采用的是物理降温。目前……孩子,应该问题不大。”
锦蜜抬起头,看着一身白色大褂的沈京川,“京川哥,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沈京川:“又说见外话?饿不饿?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准备?”
正说着话,杨佩芬提着保温餐盒就出现了。
她一进门,就径直走到锦蜜的病床前,假模假式的对锦蜜嘘寒问暖:
“你这孩子,体质怎么这么差?现在好点了没?我给你做了滋补的红枣山药粥,我喂你?”
杨佩芬从来就没按过好心。
所以,锦蜜想都没有想拒绝了:
“不用。”顿了顿,“你直接说,你来找我是什么事?”
杨佩芬见锦蜜态度冷淡,也不兜弯子了,直接开门见山的说:
“我听说傅时宴今天下午亲自去机场接了一个女人和孩子,传言那个女人的孩子是傅时宴的,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锦蜜言简意赅:“真的!”
杨佩芬一听这话,整个人都震了震。
半晌,她才找到自己的语调,对锦蜜皱眉道:
“那你还这么淡定?傅时宴的白月光携子归来,她还能容得下你或者是你大姐?”
锦蜜还在发着烧,整个人都晕乎乎的,“你到底想说什么?”
扬佩芬放下保温餐盒:
“我就是关心你。你说,傅时宴的白月光携子归来,那个女人还能容下你腹中的孩子?”
锦蜜:“她能不能容得下我腹中的孩子,那是我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杨佩芬被气走了。
她走后没多久,沈京川也被一台急诊手术给喊走了。
这之后没多久,终于抽出空的傅时宴来了一趟。
他一身黑色薄款大衣,进来时携带一股料峭寒意,令人觉得冰冷。
锦蜜想起杨佩芬那番话,猜测着傅时宴这么晚来找她的用意。
“听说……”她嗓子干哑的有些疼,说话很慢,“听说你下午去了机场?”
傅时宴走到她的病床前,“现在感觉好些了吗?”
锦蜜抿了抿唇,“好多了。”
傅时宴点了点头,而后看着她的眼睛,“锦蜜。”
男人郑重其事的唤她。
锦蜜心脏提了起来,“怎么?”
“我要结婚了。孩子打掉吧。”男人言简意赅,态度强势,“我不是跟你商量,而是通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