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莫离这是在叫她吗?不可能,莫离怎么会知道她的名字。
“情,我好想你啊。”莫离又说了一句,欧阳情这次看的清楚,原来他在说梦话。
他口中的那个“情”是什么人呢?欧阳情看得出莫离对这个人很是思念,一时间她的怒气竟然消了。
她小心翼翼地挪开他的手,终于挣脱了他。然后她又轻轻揪了他的鼻子,小声道:“你啊你,平时看你呆头呆脑,古古怪怪,想不到也是一个痴情的人,本小姐今晚就饶你了。”
弟子楼的早饭,必须早起才能吃到。蜀山要求甚严,每一位蜀山弟子都必须鸡鸣时分起床用餐,然后开始一天的修炼,只要晚起一刻钟便不会有早饭可吃。
昨晚曲青一心想着捉弄莫离,结果现在日上三竿都还没起来,阳光照着她的面容,显出温润的色泽,她的脸如白玉雕琢,睫毛弯弯,嘴唇润色剔透,宛若天女下凡。
此刻的曲青看起来美的不可方物,像极了一个美人。
莫离并未去他的百亩田地干活,还有四天时间翻犁所有土地,就算现在他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地干,也不完不成任务。所以,他需要的是一个办法,他并不着急。
手中端着几个馒头,几个包子,一碟小菜,一大碗粥,这是莫离好不容易给曲青弄到的早饭。
看到曲青还睡着,他不由地笑了。
似乎听到一些声音,曲青终于醒了。
他伸了个懒腰,向莫离问道:“现在什么时候了?”
莫离笑道:“现在已是巳时。”
曲青大惊道:“什么!哎呀,惨了,惨了,史明师傅一定会骂我的。”
莫离道:“奇怪,我怎么越看你越像女人。”
曲青忽然拍拍胸脯,嘲笑莫离道:“你是不是眼睛瞎了,我可是堂堂正正的男人,你不会是太久没见过女人,看见谁都像个女的吧。”
莫离恍惚道:“我给你拿了早饭,你快些吃。”
谁知曲青继续讥讽他道:“放牛娃,今天还不去耕田?”
原来江川叫莫离五天之内,犁好所有土地的事情已传遍了弟子楼。
几乎所有蜀山弟子到蜀山的第一要务就是学剑练剑,虽然历来有天赋欠佳者被分到无极山剑镇干杂事,但大部分时间还是有师傅带着练剑习武。
只有莫离是个例外,他学的东西,干的事情与剑毫无关系,他与一个放牛娃有何不同。
所以几乎所有的人都在嘲笑莫离,但莫离一点也未放在心上。
莫离笑了笑道:“我夜观天象,今天不适合耕田。”
曲青扑哧一笑,道:“莫离真神人也,竟能从天象中观察出今天适合耕种,小弟我佩服至极。”
曲青上来拿了个馒头,啃了一口,馒头又硬又冷,实在难吃的要死。
然后勉强喝了一碗粥,吃了一个包子,然而这一切都索然无味。
虽然习武练功是头等大事,但吃喝玩乐同样也很重要,不然这个世界便太无趣了。
曲青虽对吃的没有什么挑剔,但每天这样清清淡淡的伙食,实在难以让人下咽,再这样下去迟早会让人疯掉。
莫离看着曲青没有胃口的样子就好笑,突然他想到了一个东西,他笑嘻嘻地跟曲青说道:“曲青老弟,想不想大吃一顿,开一下荤?”
曲青顿时口水都快流出来了,直点头道:“想,当然想,哪里有?”
莫离道:“你去沽两壶酒来,等会儿我就带你去大吃一顿。”
曲青道:“好耶!”
正午,太阳高照,阳光明媚,无论人还是野兽都不会在这时候出来活动。
曲青流着大汗,恼怒道:“你带我到你的耕田来干什么,先说好我可不会帮你种地啊。”
莫离笑着道:“别急,马上就有好吃的了。”
棚舍里,老牛瘫伏在地上,依旧那样无精打采,在这种燥热的天气下,老牛动都懒得动一下,放在牛槽里的草也不吃。
曲青笑道:“这就是江川师傅给你犁田的牛,我看他还没你犁得快,哈哈哈!”
莫离道:“所以我不用它犁田,我有更好的方法使用它。”
说着莫离就笑了起来,曲青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
火很旺,香味很浓。
棚舍边上,一堆火上夹着两只牛腿。
烤牛肉的香气完全勾起了他肚子里的蛔虫,曲青揉了揉鼻子,开心道:“可以吃了!”
莫离却拿着酒壶,斜躺在一边,自顾自地喝酒。
他的眼睛还是那么忧郁,那么萧瑟,让人想起沧桑的往事。
他青春年少,为何沧桑得像一个老人,他的人生起起伏伏,一直与孤独、苦难作伴,亲人,朋友,爱人一个个离他而去,又有谁能知道他深藏心中悲伤。
深藏在心中的悲伤,就像一杯苦酒,只有独自一人细酌。
酒这东西,一旦染上便很难戒掉。
酒并不好喝,却能让人忘记伤痛,能抚慰人的心灵。
曲青吃的好开心,一整条牛腿不到片刻功夫,就要被他全部啃完了。
莫离望着曲青唯有苦笑,一个人是否没有心没有感情,便能快快乐乐过一辈子?
曲青摸了摸肚子,胀鼓鼓的,满意极了,他好久没有这样大吃一顿了。
这时,曲青才发现莫离根本没有动一下牛腿,而是在那里喝着孤酒,眼中有说不清的落寞、孤清。
“你在想她吗?她对你很重要吗?”曲青道。
莫离苦笑道:“没有她,我活之无益。”
“那她在什么地方?为什么你不和她在一起?”
莫离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道:“她死了!全天下的人都欠她一条命。”
曲青神色也变得悲伤,只听他到:“对不起,我不该提的。”
莫离又拿起酒壶,喝了一口道:“没关系,你要喝一点吗?”
欧阳情从小到大都没有喝过酒,但是她也不好拒绝,于是接过莫离的酒壶。
她拿起酒壶,仰着头,一股脑往嘴里灌。
“咳咳!咳咳!”酒入口中向刀子一样,在口腔里乱窜,欧阳情呛得难受,这酒实在一点也不好喝。
莫离淡淡一笑。
曲青擦着嘴,向莫离说道:“她是不是叫做,情。”
莫离一惊,道:“你怎么知道?”
曲青笑着道:“你每天晚上都在说梦话,说的最多的就是,情,你不要离开我,听的我好肉麻。”
莫离没有说话,继续喝着酒。
曲青又道:“你怀中那金色坛子里装着什么东西?每天吃饭睡觉看你都没有放下它。”
莫离喟然叹道:“坛子里就是问情的魂魄,我一直没有放弃,我在等她复活。”
死人如何能够复生?
他是欺骗自己?还是玄慧子在欺骗他?
不管如何,只要有一丝希望,他都不会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