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离与三大堂主的战斗还未结束,上百个回合下来,莫离气力已消耗的差不多了。然而三大堂主也十分憋屈,他们却是有力使不出来,只因莫离的剑太快,太可怕了,他们身体已被断水剑的剑气刺伤多处,迫使他们不得不留出余力防守。
然而这并非长久之计,再这样打下去,等莫离气力耗尽,莫离便必败无疑。
“莫离小兄弟,你的剑法虽然灵动飘逸,变化多端,但却不够干练,招式过于繁杂。”刘双看着莫离使出的剑法,眼中流出异样的光芒,他对着莫离说道。
“真正上乘的剑法,往往至精至简,破敌只须一瞬。”
“聚气于形内,心动而剑动。气汇于一点,剑之锋锐不可当也。朽剑亦可杀敌,何况断水!”
莫离认真聆听着刘双的话语,心中顿时豁然开朗,仿佛打开了另一个天地,他对剑的理解尤如从江河流入大海。高深的道理与高深的剑法一样,都至精至简,刻意专研剑招中的繁杂变化,只能迷乱人眼,却很难致命的,剑为凶器,若不致命则为废铁,那么在与高手对敌之时已立于不胜之地。
他心中的剑变得宏大磅礴,心剑相通,断水剑的剑势也在不断聚集。
他的心静了,剑在他心中变得无比清晰,现在他能感受断水剑剑中蕴含的无比强大的力量,甚至整个世界在他面前都变得无比透彻清晰。他感受到了问情的心跳,也感受到了三大堂主苦战不休的骄躁,就是这时候,莫离的剑突然变得凌厉无比,就像一道极光。
就在那一瞬间,断水剑洞穿了聚义盟三大堂主的咽喉,好骇人的一剑。三大堂主至死都不相信那一剑,就直直地往他们刺来,不再花哨,就是那么简单的一剑洞穿他们的咽喉。那简单的一剑又是那么出乎意料,正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莫离把所有的剑势和自身的性命都汇于那一剑之上,而三大堂主却不想死,所以最后他们死了。
聚义盟其余人见三位堂主都已死去,只好四散而逃。
“莫离兄弟果然一点就透,在下佩服!”刘双也看到了那骇人的一剑,他完全没想到莫离会这么快理解他话中的剑意。
“若没有刘双兄的点拔,恐怕我已命悬一线。”莫离现在整个人散发的剑气都与之前不一样了,他也不知道为何会有如此改变。
“非也,莫离兄弟在剑道上的绝佳天赋乃在下平生仅见,远远超过了在下的各师兄弟。你的剑境之高已超越了我,只是你的境界还未稳固,在下只是稍加引导。”
“怎会?刘双兄剑法之高,恕莫离望尘莫及。”莫高当然也看到了刘双的出手,刘双剑法中的精髓以及变化,莫离自愧不如。
刘双笑了,然后继续说道
“莫离兄弟,我真是越来越佩服你了。我问你,你是否从未拜过师学过剑,你的剑法是否全是你自已想出的。”
“是的,可这又如何?”
刘双脸上依旧挂着笑容,他的声音变得亲切起来。
“这就难怪了。你有所不知,我们习剑之人对于剑道的寻求,剑法的高深与否并不是主要的,最重要的是对剑道境界的追求。恐怕莫离兄弟还不知道,你的剑境已达到了许多人毕生不能达到的心剑境界。”
“什么是心剑?”
“剑随心动便是心剑,一个眼神,一个念头便能驾御你的剑。你与你的剑已心剑相通,人即是剑,剑即是人。”
“那心剑之后呢?”莫离淡然说道。
刘双诧异了一下,笑容也已消失,只见他叹然道
“心剑之后,便为天剑,天人剑三体合一,那时候你眼中便只有剑,天下为剑,万物皆为剑,剑亦御万物。”
天剑境界,刘双连想都未想过,世间能达到天剑境界的人少之又少,只有那些传说中才存在的人物。
“莫离兄弟,我本是蜀山弟子,正下山历练。蜀山是天下间学剑之人梦寐以求的地方,不仅有无数上乘剑法,还有许多剑道造诣极高的蜀山长老。”
莫离心跳的很快,目露向往之意,能去蜀山学剑正是天下所有习剑之人的梦想。但是,他早已听说了蜀山的规矩,蜀山弟子必须上山学剑十载方能出世。他上蜀山学剑十载,问情怎么办?他的大仇难道还要再等十年?
“感谢刘双兄盛诚相激,恕莫离不能与你同去。”
“为何?”刘双和问情异口同声道,他们都很惊讶。问情知道这对莫离是一个天载难逢的机会。
“在下大仇未报,况且新妻在旁,我不能离她而去。”莫离看着问情,他最难割舍的还是她。
“也罢,你红尘心未了,上山学剑也徒然。”刘双叹然道。
“莫离想拜托刘双兄一个事。”
“请讲,只要我力所能及,我一定办到!”
“这三个小兄弟,年纪还小,我实在不忍心带着他们跟着我们奔波逃命。所以,我想刘双兄能收留他们带他们去蜀山学剑。”莫离指了指三兄弟。那三兄弟似乎听懂了莫离的话,叫嚷道
“不,我们不要离开姐姐!”
那三兄弟在莫离身上捶打着,竟打得莫离气血翻腾。
“我看这三兄弟天真烂漫,精力纯厚,确实是学剑的好材料。我便答应了!”刘双似乎很喜欢那三兄弟。
“老大,老二,老三不许闹了,以后你们便跟着刘双哥哥学剑,要是学不好的话,姐姐可是要惩罚你们的。”
“可是我们舍不得姐姐!”三兄弟眼中饱含热泪。
问情眼中也泪光迷离,她又何尝舍得离开他们。
“姐姐也舍不得你们,我会到蜀山去看你们的。”
刘双带着三兄弟渐渐远去,湘泪琴的琴音一直在天地间回荡,三兄弟还想听问情弹琴,问情便弹琴赠别。离别之音总是充满忧伤,人生为何总是有别离,别离究竟是为了下一次相聚,还是人生不得已的无奈。
看着夕阳余辉下冗长的背影,思绪杂乱不已,莫离问情或许也在想着,他们会否也有离别的一天。这种不安的感觉围绕在他们心头许多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