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脚一踏,一个凌空翻身,萧故人伸出手想要抓住欧阳情。
哧哧!一把巨剑划过空气的声音。
嘭!巨剑插在地上,挡在了萧故人的前面,同时天空之上传出一道空灵而威严的声音。
“越剑者死!”
古铜色的巨剑像一块巨大的石碑立在地上,巨剑的光泽暗淡,散发着古老而庄严的气息,甚至剑身附着一些青绿色的铜锈,剑柄上挂着一个巨大的铜环,锈迹斑斑的剑身刻着一种古老神秘的文字。
如此巨大的一把剑,在萧故人不注意的情况下,就突然从天空中出现,还恰好挡住了他的去路,什么人才能够做到这一点。
萧故人掌心沁出冷汗,大脑快速地思考着,在他有限的记忆寻找着关于这把巨剑和能够挥舞这种巨剑的人和事。
守剑人,欧阳世族为保护嫡系后代而成立的一个组织,铸剑大师注重铸剑造诣的修行,往往疏于武学的修炼,为避免欧阳家族精英铸剑师在风云变幻的江湖中夭折,欧阳家族为每一代家族嫡系选出两名守剑人。守剑人一生为守护的人而生,守护的人生守剑人则生,守护的人死守剑人即死。
那个女子竟然是欧阳家的人,萧故人恍然大悟,自己险些犯下大错。守剑人以守护人的安全为己任,常常出手狠辣而且不够后果,这次守剑人幸好给了他一次警告,否则他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欧阳家的人居然会出现在虬龙园,这才是令萧故人最觉得不可思议的地方。虬龙园这个下等的地方,他出现在这里就是个错误,虬龙园的空气仿佛都是臭的,他已不能在这里多待片刻。
***
“刚才在湖边那个衣着华丽的年轻人是谁?”莫离淡淡地问道。
玄慧子笑着道:“一个很厉害的人,萧门的二公子,萧故人。”
“离愁剑,断魂音,萧愁一点,故人不识。”
“正是,欧阳情倒是和他很般配。”说着,玄慧子深深瞥了一眼莫离。
莫离十分沉着地说道:“她不会和他在一起。”
玄慧子扫兴地说道:“我还以为你吃醋了呢,没想到你真的也太无情了。蜀山你们两个的事我可是看在眼里,你到底是怎么把她气走的?”
莫离冷冷道:“你心里知道又何必问。一切都是定数,蜀山不总是相信定数吗!”
玄慧子伸出还完全恢复的手臂,指着天空说道:“不不不,这次你就大错特错了,蜀山虽然以窥探天机作为追求的目标,却并不以天数为准则,天数也可以改变,因为天数只是事物的一个结果而已。”
莫离若有所思,天数只是事物中的一个结果,那么天数就不是绝对的,同一个人同一个事物如果给他们再来一次的机会,也可能做出不一样的决定。
如果时间能够倒退,世物的发展就会有很多分支,每一个决定对应不同的结果,事物就会按照这个分支走下去,这个分支里的事物发展就是这个分支世界里的天数。就像一个人在一个岔路口面前,如果时间能够倒退,这个人两条路可以走一遍。
这就意味着在一个时间节点上,世界有无数可能的走向。
窥探天机,就是探究这个世界最终的走向,一旦发现这个走向是走向毁灭或者难以承受的大灾难,世人就可以做出不一样的选择,来规避灾难的发生,这就是蜀山历代先贤上万年来不遗余力追求的终极目标。
玄慧子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道:“所以欧阳情的命运也可以改变,只要你们两个有足够的勇气。”
莫离苦笑,“勇气,原来我早已没有了勇气。”,然后他又陷入了孤独的沉默当中。
“我要一定要窥探天机。”风尘突然说了一句。
玄慧子笑道:“你为什么一定要窥探天机。”窥破天机是何等的困难,并不是说说就能做到的,蜀山上万年来也没能做到。
“不知道。有些事总要有人做。”风尘深沉地说道。
***
黑色的斗篷总是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至少对于谢善来说,来自月湖的那个全身笼罩在黑色斗篷下的人,让他感到很不舒服。
尽管如此,谢善却对这个人更加好奇,问道:“天气这么热,这位大侠穿成这样不觉得热吗?”
“心静如水,安守本分,人自然就不会热。反之,一个人若是总想着多管闲事,做一些不安本分的事情,哪一天跳进了火坑都不知道。”黑色斗篷里的人冒出一段话来,却看不见他张嘴。
“额。”谢善脸上的肉又挤到一起,露出了他标志性的笑容,却显得十分尴尬,他不知道这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在说什么。
霍天涯淡淡地笑着,他知道,刚才惊浪的话是说给他听的,现在他已可以确定那天在孤月岛威胁他不要插手月湖的人就是惊浪。
“惊前辈的话,天涯一定记在心里。”
“惊帮主一直都是这个样子,一年四季都穿着同一件斗篷,月湖很多朋友都劝过惊帮主,惊帮主依然还是老样子,霍兄不必在意惊帮主的话。”曾浩然直言不讳地说道。
从曾浩然的语气中可以看出,惊浪就是月湖众所周知的一个怪人,而且曾浩然似乎并不十分尊敬这个前辈。
御龙山庄把月湖的三人安排在了虬龙园,事实上,除了九大门派和四大门阀被安排在青龙园之外,其余江湖帮派都在虬龙园。
不过这让霍天涯和曾浩然都很不爽,难道庞大悠久的月湖还比不上九大门派。
谢善离开之后。
曾浩然气愤的说道:“御龙山庄竟然小看月湖,居然把我们安排在低人一等的虬龙园。”
霍天涯道:“月湖九帮十八寨联合在一起天下间无人可与争锋,只可惜月湖并没有这样团结。”
曾浩然轻蔑地瞥了一眼惊浪道:“还不是东月湖的黑鲨帮故意挑事,大家都知道,你们东月湖巴不得想把我们西月湖吞并掉,然后再取代孤月帮,独霸月湖。你们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我们绝对不会让你们得逞。”
曾浩然似乎故意向惊浪展现自己的威信,丝毫也不把这个金沙帮帮主放在眼里,只因为他是泗水寨的少寨主。
“在我眼里,你什么都不是。”冷,非常冷的声音,黑色斗篷下,惊浪的眼睛眯成一条缝,那条缝里,射出逼人的寒光。
曾浩然顿时闭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