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不凡从内视里清醒时,浑身已被汗水浸透,而且躯体有种深深的疲惫感,但他的精神很亢奋,因为九转金阳神功直接越过四转而达到了五转境界,堪称突飞猛进,最重要的则是他领会到了自己赖以变强的武道心境,真正拥有了明确的前路。
他唤来郭盛询问,得知自己已经入定长达一天一夜,便打了些水来洗漱,又吃了些东西,然后蒙头大睡。
第二天清晨,容光焕发的他赶去李邈的大帐见礼,却看到李邈正站在帐外指挥侍卫收拾行装。
“大人是要返回霸州城么?”
“嗯?”
李邈回头看到是他,不由笑着拍拍手上的灰尘。
“霸州堆积的事务很多,我需要回去处理,北狼寨就交给你,我麾下的万余亲兵也会暂时留在这里修筑北狼寨……对了,你的武功练得怎么样,昨天正午本想找你小饮几杯,看你在练功便没有打扰。”
“还好!”
赵不凡没有解释太多,只是微笑着回应,恰巧侍卫牵来战马,李邈便翻身坐了上去。
“不凡!沧州和清州的战事已经结束,虽然被辽国抢走不少金银钱粮,但刘仲武也及时率部给予辽军痛击,如今辽国两线皆败,损失惨重,短期内理当不会南下,但越是这样,你越要小心,有些人恐怕很想要你的命!”
“我明白!”
“好!你多多保重,有事便及时派人报知!”
“恭送大人!”
李邈带着少数侍卫和亲兵先行回返霸州县城,北狼寨的重担便彻底压到赵不凡的肩上,但这些事不足以令他烦躁,真正令他愁眉不展的仍然是迎娶朱琏的聘礼。
半月之后,七十万贯尚且没有着落,一身粗布便衣的朱伯材却突然秘密造访北狼寨,赵不凡认出他之后,慌忙把他带到自己的营帐。
“岳父大人怎么来了?”
朱伯材没有急着回应,反而诧异地打量他:“你武功大进?”
“岳父大人果真厉害,我的武艺确实有精进。”
“你可不是精进那么简单,便是精气神都有变化。”朱伯材笑着摇摇头,迅速转移了话题:“这些事就不说了,我此番来北疆是想跟你聊琏儿的婚事,你可知道你很快就会食言。”
赵不凡苦笑着抱拳:“岳父大人,我不是有意食言,实是……”
“实在是辽国进兵,你抽身不得,因而无可奈何。”朱伯材淡淡接话。
“唉!”
赵不凡轻轻叹口气,没有再辩解什么。
朱伯材盯着他看半晌,突然笑说:“我很喜欢做得多却说得少的人……钱,我已经帮你准备好,琏儿也可以嫁给你。”
赵不凡猛然抬头正视朱伯材的眼睛,满脸难以置信。
朱伯材含笑接口:“我原本是想考验你,但我没有料到自己会被童贯算计,没想到他是有意把我们引到洛口镇……罢了,辽国已经被击退,这些事暂且不说,如今情况有变,后宫传出消息说圣上已经与皇后商量过太子赵桓的婚事,我赶来北疆找你就是要跟你说清楚,一百万贯聘礼和早前送你的三十万贯都可以倒贴给你,琏儿也可以嫁给你,但我要你做两件事。”
赵不凡惊得无以复加:“什么事?”
朱伯材严肃道:“第一件事是要你亲手写封承诺书,除非琏儿背叛你且朱家背弃你,不然你终身以琏儿为正妻,无论你是多么位高权重,也无论发生何事,你必须承诺厚待琏儿三代以内的直系血亲。”
虽然搞不明白朱伯材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赵不凡还是一口答应:“嗯!立刻就写,而且签字画押!”
“第二件事是你必须写封奏书弹劾童贯,随便写什么都行,目的在于公开与他对立。”
赵不凡想都没想便答应:“马上就办!”
“好!此事便就此定下!”
朱伯材的态度令赵不凡觉得心里很没底,他想不通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
“岳父大人为何不愿琏儿嫁给太子赵桓,反而愿意任由琏儿下嫁给我,似乎有些……有些……”
“有些不合情理?”
朱伯材笑着看他一眼,径自转身走向帐门。
“八月初八是良辰吉日,记得来娶琏儿,我隔日便在京城宣布你与琏儿已经订亲,陛下那里则以琏儿有克夫命来搪塞,朱家从今往后与你共进退。”
“多谢岳父大人。”尽管赵不凡什么都想不明白,但还是感激地躬身行礼。
“我只希望你在遥远的将来能记住我们朱家为大宋和你所付出的一切。”
伴随着悠悠的话音,朱伯材飘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