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之紫看着凌乱的前厅,自己笑自己无聊,他发什么脾气!他是大夏国的皇上,他有什么不满意,女人?他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可为何像缺失了什么!拼不起来的地方又在哪里……
雄狮卧睡的曲家之内,一名绿衫女子梳着简单的少女发髻,青丝如幕般垂下,水汪汪的大眼睛镶嵌在巴掌大的脸上柔弱可人,五官精致如墨,小巧的鼻子可爱不失福气,气质柔和尊贵,脸颊像上好的瓷器,每条线条每笔勾了,均巧夺天工,她的美真如一尊价值连城的素瓷,古典高雅。
女子抬起手,绿纱滑落,手腕露出一串没有光泽的珠子,不似太后的佛珠那般圆润,可看起来依然深沉,她想了一会轻轻叩响书房的门。
“进。”
纵然不愿意入宫又能怎样?身为曲家的女儿,婚事岂有自己做主。
曲典心带着侍女端着银耳汤进去,声音沉稳淡然,嫣然有皇后的贵气:“侄女给小叔请安,小叔,累了吧,这里有银耳汤,您趁热喝点。”
曲云飞抬起头又垂下:“放这。”对于即将选秀的小侄女他有十分把握,即便不能封后他亦相信聪慧如典心,知道怎么抓住男人的心,何况封后就不会有变数吗,古往今来哪代皇后有好下场,到时候后位属于谁谁说的清?
朱砂,将来你厌倦了,可否跟他远走天涯。
“小叔……”曲典心不解的看着曲家的顶梁。
曲云飞回神:“皇上的生辰今年必将大办,你准备一下。”
典心盈盈一拜:“谨遵叔叔教诲。”要见他了吗?被大哥一直称赞的人将会是什么样?
朱砂看了很多教习宫女,里面不乏受过调教的,可就是觉的缺点什么,论姿色她们不能说难看,只是缺了配上紫儿的韵味,说来婢女就是婢女丝毫没有大家小姐的气派。
朱砂揉揉额头,一夜没睡有些累了,第二天走出静心殿的时候神色有些疲惫,年龄大了,熬夜不如年轻的时候。
夏之紫小心的扶着母后,迎着没升起的太阳走在前往乾德殿的路上:“母后要多注意休息。”
朱砂无声拍拍他的手,神态祥和慈目,跳出了孩子的儿女情长,俨然有了老祖宗的派头:“你也一样,听荣安说你又批了半夜的折子,身体比什么都要紧,以后亲政了也不能这样糟蹋自己。”
夏之紫垂着头,移开被母后碰触的地方,心中警戒自己,敬重她要如敬重父王一般:“儿臣谨记母后教诲。”
朱砂迈步上台,宽大的凤袍盖在脚面上不见前路,突然脚下一滑,险些跌倒。
夏之紫慌忙扶住她,脸色紧张焦急:“怎么了?伤到了没有!传太医!传太……”
朱砂好笑的制止住所有人:“别忙了,差点跌倒又不是真摔着了。”
夏之紫急忙把母后扶正,触手所及的人比他想象中更加瘦弱,慌的夏之紫急忙松手。
因为松的太急,朱砂诧异的看他一眼:“怎么?刚才伤到你了?”
夏之紫不好意思的推开母后,阴暗的天色遮住了他脸颊的微红:“没事,母后您还是请太医看看,万一……”
朱砂无奈的笑笑:“走吧,散朝后再说。”头有些疼,是该传太医。
早朝之上,文武百官依次排开,手里拿着象征身份的牌子和早朝要奏请的折子。
夏之紫听着臣子报备。
朱砂频频揉眉。
曲云飞不经意的抬头,见她脸色不好,瞬间瞪向准备报备“雍仓案”的臣子。
户部尚书苗光达立即缩回去,被曲云飞关押的阴影历历在目,他可不会没事找死,押后再报。
徐君恩趁着臣子移动的间隙看了曲云飞一眼,心里百味参杂,他昨天带她去哪了,为什么她脸色那么差,徐君恩没敢多想的低下头,高大粗狂的身躯与他此刻的形象格格不入。
高进见太后精神不济,放弃询问春试的问题。
正在备案的庄客,见太后频繁喝茶提神,简明扼要的说了几个大问题也不再说话,十年,他从没品级的侍郎,做到今天礼部尚书之首,虽然玄元历一年与状元失之交臂,可这么多年他始终努力。
有时候他也常想,如果当初他不自傲、不那么自以为是,将会给她一份更满意的成绩吧,现在想想自己当年的自己就像个傻子!他算什么,这朝堂之上,比他傲气比他有才学的人不胜枚举,难怪当时的自己在她的眼中像个闹别扭的孩子,可笑的如猴子一般。
他很庆幸没有一直错下去,十分感激她能给他入朝的机会,亦十分荣幸能在她手下效力,十年,他没有辜负她的委任,十年,他始终记得她说过的话,如果不是十年前是她的第一批臣子入朝,她恐怕没有耐性为一位臣子费力。
只是不知这届的参考学士们,是否也有如当初的自己一样眼高于顶、自以为是,希望骄傲不会害了他们,不会与大夏国最尊贵的人失之交臂。
朱砂看完折子,咳了一下。
庄客立即收回思绪。
朱砂嗓子难受的开口:“北永县的县令是流年吧?”
庄客急忙拱手回话:“是太后,流年是天元历一年的解元,天元历三年接任北永县县令,这次有人弹劾他收受贿赂导致北永茶城茶叶出现连年亏损,请太后明察,不过,因牵连甚广,太后可移交审法寺,等待定夺。”她看起来状态不好,累了吗?那就稍后再为流年求情。
朱砂确实想交给审法,有些不舒服想下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