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客话落,突然有位不识相的冒出来:“请太后严惩!北永茶城是我大夏国最大的茶乡,流县令仗权欺人,难平众人之口,请太后罢免流县令的职务。”
梁启开惊讶的看向此人,文派还是武派?太后不适群臣噤声的定律他没学吗?
果然。
曲云飞立即瞪向徐君恩,怎么调教属下的,莽夫就是莽夫,脑子都喂狗了。
徐君恩被瞪的懵了,这人是他的人吗?往后一看,可不是吗?新上任的兵部左侍郎。
徐君恩愧疚的看曲云飞一眼,急忙出来说话:“太后,流县令的事还有待查清,等余审法有了确切的证据再判不迟。”今天就算了。
新任兵部左侍郎不解的看向他最敬重的威远大将军,为什么!如此罪大恶极、仗势欺人的人不该立即严惩!这是大将军一直传承的军人是非观,为什么……
众武将见状愧疚的垂下头,傻子呀!太后病者呢!那可是太后,踢走了前朝老臣的太后,他们一贯的默契是,太后不适绝不找事!
朱砂刚想说,那就这样。
突然又有不识相的站出来道:“太后,庄大人的折子已经证据确凿,何必再延误,臣恳求太后皇上给流县令定罪!”
徐君恩诧异的看向曲云飞,原来文官里也有不开窍的!这回谁也别笑谁。
曲云飞弄死他的心都有,谁准他登堂的!
朱砂闻言收起不适,打起精神,琢磨着看眼夏之紫。
夏之紫觉的母后可能染了风寒,刚才春江不是说母后一夜没睡。
朱砂不动声色的哼了一声。
夏之紫立即正坐,神态如初:“但凭母后做主。”
朱砂又看了一遍折子,她对流年已经没什么印象,但是隐约知道这人很傲,文采不错,对人对事有独到的见地,虽然品级不高却没有怠忽职守的行为,以他的家世和行为,说他贪污受贿未免太勉强,虽然折子里义愤填膺、字字珠玑可朱砂认为做人到了流年的高度,准则应多过对世俗物的追逐。
朱砂想到这里看向曲云飞:“曲太督。”
曲云飞急忙出列:“臣在。”要杀要剐一句话,然后散朝,就算冤枉了也是这官员倒霉。
朱砂咳嗽一声,接过春江手里的茶饮下,看来真感冒了,到底是老了:“曲爱卿费心一下,传流大人进京。”
茶叶是北永乃至大夏的茶业聚集地,流年做这一行应该知道北永对大夏国的重要性,为何会出如此大的纰漏,还是说他亦无法处理:“即日传旨,他到了,立即面圣,咳……”朱砂喝口茶,因为凉了有些冷:“众位爱卿可有本要奏。”雍仓案还没报吧。
那位文官见状,心想怎么能不了了之,刚想说什么,曲云飞目光阴冷的看过去!
众人也直直的看着他,大有他敢说一句话法办了的效果。
该文官被看的傻眼,顶着无限压力撤回去。
夏之紫见没人动,目光若有若无的在群臣身上飘过,此种对母后无言的敬重,他何时才能让群臣如此对他,而他真的有能力驾驭母后提拔的这群臣子吗!
夏之紫回神,威严的宣布散朝,转身扶着朱砂离开,身为人子,不该他想的他一定会忘记。
朱砂出了乾德殿直接上了坐撵,没让紫儿送:“你回上书房,很多事他们没报折子你要看,听听他们有什么想法,本宫没事,有太医呢。”还跟:“荣安也会给你报备,你不用跟着又不是大事,去忙吧,回头报给本宫。”朱砂说完走了。
夏之紫站在原地,恭敬的目送那抹身影离开,看着车撵、侍女消失,心里一阵茫然,超越她何其为难,又怎么敢亵渎于她。
夏之紫落寞的转身向上书房走去,早已有官员候在上书房外,不乏朝上未说完的几位,夏之紫脸色顿时阴沉,等待他的路还有很长很长……
宫廷楼阁在朱瓦中穿梭,回廊柳岸在皇宫中独立,团华拥簇的石卵路上,曲云飞、徐君恩避开众人向静心殿走着。
曲云飞纳闷的看眼跟着他的徐君恩,想骂但见周围侍卫众多,压低声音咬牙切齿的道:“你有完没完!我去看她你去见鬼吗!”
徐君恩立即抓他语病:“你说太后是鬼,你死定了!”
曲云飞瞬间把他扫自己身后,他才是第一文臣不能走他前面,尤其是莽夫靠边站:“你去不觉得不合适,还是说,你想提醒自己我和她的关系?”别以为徐熊那点想法没人知道!
徐君恩也不避讳,身份到了他们的地步,争的不过是她的宠爱:“你们昨天去哪了?”
“为什么要告诉你!你确定你想听,听了不会晚上睡不……”
“行了!”徐君恩不悦的来句:“你这种人怎么能当太督。”徐君恩不再多问,但就是跟着,虽然他明白他不该去,可有些事就是知道也想自欺欺人。
曲云飞叹口气,一身玄衣的他沧桑沉稳,岁月刻画在两人脸上的痕迹更加练达。
曲云飞突然慢了一步,“好心”的拍拍同僚的肩,这朝局没有了他们任何一个也不能保她周全:“听说你纳妾了。”
徐君恩苦笑:“什么时候你也关心我的家事。”不过是后院争宠的手段,纳不纳有什么不同。
曲云飞看他一眼,粗狂的脸颊已经布满皱纹,他四十了吧,这么多年可曾后悔,被徐足风强制压迫娶妻时他毅然带兵袭匪的伤口还痛吗,放弃,徐君恩做到了,而自己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