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瑶听着村民的议论声,皱了皱,心里愈发烦躁。
这个时代,自己这般对婆婆动手,不管起因如何,传出去总归是对自己不利。
陈修远想把王氏弄到屋里躺着,可他身体刚好,还使不上什么力气,这会一个人还真抬不动。
门口看热闹的邻居见状,便赶紧过来帮忙,几人合力,把王氏抬到正屋床上躺着。
王氏躺在床上,嘴里不停地骂,骂的非常难听。
无非就是丧门星,恶毒妇人,陈家不要这样的媳妇,要休掉之类的话。
村民劝她冷静点,有话好好说,休妻到底是大事。
王氏压根不听,她刚刚差点被那丧门星踢死,恨不得那贱人立刻滚。
她抓着陈修远的手,激动道:“老三,这个丧门星要打死我,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媳妇,这样的恶毒媳妇我们家不能要。听娘的,把她休了,你身体已经好了,还怕找不到媳妇儿吗?”
陈修远听着母亲的哭诉,眉头紧锁,心里很是为难。
他知道母亲这次确实受了很大的委屈,可瑶娘平日里对他的悉心照料,他也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而且这次的事情,母亲也确实有错在先,他实在做不出休妻这样绝情的事。
心里也压根不想休。
他想开口说什么。
虞瑶就进了屋,听见这话,冷笑道:“不用休,我自己会走。”
原先还纠结是走是留,这会也不用纠结了,王氏倒是替她做了决定。
她这话一出,屋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陈修远脸色发白,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瑶娘,娘说的是气话,你别往心里去,我不会休了你的,也不会让你走。”
王氏一听却来了精神,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哼,算你这丧门星识趣,趁早滚出陈家,别在这儿碍眼了,我们陈家可容不下你这等恶妇!”
陈修远也是怒了,扭头看向王氏,头一回对她发火,怒道:“娘,你能不能别火上焦油,我是不会休了瑶娘,也不会让她离开陈家。”
他这副态度,把王氏气的不轻,指着他说不出话来。
被人喊去帮忙的赵氏刚好回来,见家里围着这么多人,起初还有些奇怪。
但随后一问,这才搞明白怎么回事。
赵氏瞥了一眼躺在床上,依旧嚷嚷着要陈修远休妻的王氏,只觉王氏活该挨一脚。
哪有做婆婆的进媳妇房里偷银子的,还好几回,真是连脸都不要了。
赵氏虽这么想,但面上却不露,走到陈修远身边,安抚道:“三弟,你先消消气,别和娘置气,娘现在还伤着呢,你这么大声吼她,她心里也不好受呀。”
说完,她又转身看向虞瑶,眼里闪过同情,“三弟妹,你也别气了,这事儿闹得确实有些大了。不过娘说的也都是气话,你可别当真呀。你要是走了,三弟可咋办呢?你们夫妻感情一向好,可不能因为这一时之气就散了。”
三弟妹的娘家是什么样,她也多少知道些,可以说极为不堪。
三弟妹回去也不会有好日子过,肯定还会逼着再嫁,然后继续收彩礼。
这嫁的人怎么样,谁也不知道。
没有必要因着一时之气,赌上自己的后半辈子。
虞瑶知道赵氏是好心劝和,可她这会是真的不想再这个家里过下去了,也觉得很累。
“大嫂,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我在这个家实在是受够了。今天这事儿只是个导火索,这样的日子,我过够了。”
说完,她便抬脚离开正屋,也没回自己房里收拾东西,直接往陈家大门外走。
陈修远见媳妇要走,也是吓得不轻,连忙追了上去,一把拉住她的胳膊,“瑶娘,你别走,你走了我可怎么办?我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你若是走了,我们夫妻的情分可就断了,你真舍得吗?”
虞瑶停下脚步,看向陈修远,神色复杂,“相公,我累了,真的累了。在这个家,我每天不是受婆婆的气,就是忙里忙外干活,还得时刻提防着她偷我辛苦挣来的银子。今天这事,我也知道动手不对,可我实在是忍无可忍。我不想后半辈子都过这样的日子,你就放我走吧。”
陈修远心疼地看着她,神色愧疚,“瑶娘,是我没保护好你,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可你走了,又能去哪儿呢?你娘家……你回去也不会好过。你留在这儿,我发誓,以后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不会再让娘欺负你了,好不好?”
她轻轻摇了摇头,只觉没意思,“相公,你的心意我明白,可我真的不敢再相信了。今天这事闹得这么大,婆婆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就算你现在能护着我,以后呢?我不想再整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了。”
说完,她扯开陈修远抓着自己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开。
这时,屋里传来王氏气急败坏的声音,“老三,不许留她,让她赶紧滚。这种恶妇留着也是祸害,我们陈家可不能要她这样的媳妇!”
陈修远没有理会王氏,见瑶娘头也不回的离开,心中越发害怕,赶紧追了出去。
气的屋里的王氏又是一阵骂骂咧咧。
前来看热闹的村民们交头接耳地议论着。
有的更是追出去看热闹。
“哟,这陈家三媳妇还真走了呀,看来这婆媳俩是闹得没法收场咯。”
“也是啊,这媳妇打了婆婆,在咱这地儿可算是犯了大忌,她还能待得下去才怪呢。”
“不过这三媳妇平日里看着也挺老实本分的,今儿个能动手,估计也是被那王氏给逼急了吧。”
“哼,不管咋说,动手就是不对,这陈家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得安宁咯。”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眼神里满是好奇和八卦。
陈修远可没心思理会这些村民的议论,火急火燎的追出去,边追边喊着:“瑶娘,你等等我呀,你听我把话说完嘛。”
虞瑶却像是没听见似的,脚步不停,反而越走越急。
余光瞥见陈修远追了上来,她脚步一拐,就躲到附近人家篱笆后面,借着篱笆的遮挡。
身影一闪,便进了空间,消失在原地。
她不想再和陈修远拉扯,也怕自己心软。
准备等人散了,再悄悄离开泉水村。
陈修远追到篱笆旁,却不见了瑶娘身影,心中害怕极了,害怕瑶娘真的离他而去,两人就此断了夫妻情分。
他眼神四处张望呼喊,声音带着哭腔:“瑶娘,瑶娘,你在哪儿呀?你别躲着我呀,我们有话好好说。”
他站在篱笆旁急得团团转,那篱笆不过半人高,可瑶娘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连个影子都不见。
他不信邪的绕过篱笆,往那户人家院子里瞧。
可除了几只鸡在悠闲的啄米,哪有媳妇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