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娘被我救出来的时候,身上只裹了自己的衣物,哪里有曾府的珠宝,简直是含血喷人。”
陆雪绾听完事情的始末,忍不住吐槽,她将手里的栗子糕塞到言伯怀里,转身准备去县衙,救出翠娘。刚走两步,被千墨一把拉住。
“你知道县衙在哪里吗?”
陆雪绾停下脚步,愣在原地,她只顾着想要帮翠娘,却忘记了,她对镇子还不熟,不知道县衙在哪里,若是盲目寻找,肯定要错过翠娘的堂审。
“我打听过了,县衙就在城南那片,这条道一路走到底,大街正中间就是。”
一旁的言伯适时出声,告诉两人县衙的位置。
陆雪绾点点头,拉着千墨一路奔跑,想要赶在结案前到达。
县衙门口,挤满了围观的百姓,大家都在议论今天的案件。
“听说是曾府出逃的丫鬟,偷了府中的珠宝,被抓住了。”
“我怎么听说并不是丫鬟,而是府上的小妾。”
'看着挺漂亮的一个姑娘,怎么就给人做妾了,还行偷窃之事。"
“可是我听说,那个女的,是被掳进曾府的。。”
最后的话被淹没在其他议论声中,人们交头接耳,都在讨论小妾偷珠宝,准备和外面的胼头私奔,毕竟曾府这种富贵人家,大多数女的,都会想要进去,享受荣华富贵。众人都说这种女人,就应该被乱棍打死。
先前知道内幕的人,站在人群堆里,不再说话,真相没有人在意,少数人的发言会被掩埋,大多数人只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
县衙内,知县头戴乌纱帽,身着官服,端坐在大堂正中,他看着堂下跪着的两人,一拍惊堂木,例行询问堂下所跪何人。
曾富贵磕了一个头,从怀里掏出一张状纸,递给知县。
“草民曾富贵,乃本地人士,此次上告衙门,是想状告我身旁的女子,偷窃曾府珠宝。”
下首的师爷放下手中的笔,起身接过状纸,打开细细查看,随后平铺在桌上。知县拿起状纸,研读一番,放回桌面,询问曾富贵。
“你说此女子偷窃了曾府的珠宝,可有人证物证。”
“大人,有的,身后这位是我家的护院,就是他告诉小人,翠娘偷了珠宝,准备逃跑,小人带着人追到她家,发现她在整理包袱,包袱里躺着的,赫然就是前两日,我房内丢失的财物。小人这才让护院拧送翠娘到此。还望大人明鉴。”
曾富贵说着,暗自拧自己大腿一把,逼自己落下两滴泪。
身后跪着的护院也急忙磕个头,向知县讲述过程。
“大人,小人可以作证,曾老爷说的,句句属实,小人今早巡视曾府,走到后院的时候,发现后门处有一人影,鬼鬼祟祟的,小人以为是盗匪,正准备喊人,人影转过头查看四周环境,小人这才发现,那人竟是老爷新纳的十四房小妾。由于涉及老爷家事,小人不敢声张,只能立刻禀报老爷,随后跟着老爷来到她家,就看到那女人,正在整理包袱,里面装满了珠宝。”
此时,衙役端着满满一盘的珠宝,来到大堂,对着知县鞠躬,呈上物证。
知县右手一挥,再次拍了惊堂木,对着底下的翠娘怒喝。
“大胆翠娘,年纪轻轻,竟然行偷盗之事,本官判你没收全部家产,收入大牢,择日流放关外。”
“大人,冤枉啊,民女没有偷盗,这些都是曾富贵冤枉我的。”
翠娘在一旁不停磕头,嘴里含着冤枉,但知县恍若没有听到,伸手就要取桌上的令签。
“慢着!”一道雄亮的声音打断了知县的动作。
知县拿起惊堂木,又重重拍下,怒喝门外围观的百姓。
“堂下何人喧哗,不知扰乱公堂秩序,可是重罪!王捕头,你出去看看,是哪个大胆贼子,敢在我堂上喧闹,抓进来重打三十大板,以儆效尤。”
领头的捕快收起水火棍,领了令往大门走去。
门口看热闹的人群,你看看我,我瞧瞧你,互相疑惑,不知道这声音是从哪发出的,又担心捕快找不到人,随意抓一个人进去复命,因此,大家都开始往后退散。
人群后头站着一个男子,众人散开,男子的身影就暴露在捕快视线中。
王捕头上前,抓住男子肩膀,扭送进府衙内。
陆雪绾跟千墨赶到县衙门口,看到的就是男子被抓进里面,他们对视一眼,决定先站在门口,打探一下衙内情况。
县衙内,男子笔直站在大堂,并未跪拜。知县指着下面的男子,斥责他为何不拜。
男子盈盈一笑,双手一辑,开口解释。
“知县大人,我乃是今朝进士的举子。天城国有律规定,若是有功名在身的士子,见到官员可不跪拜。大人,我说的可有误?”
知县话语一噎,想要以大不敬之罪指责对方的话语,也生生憋回肚子里,脸上一副难看的表情,活像吞了一只苍蝇。
男子继续辩驳。
“律法还规定,若是士子对案件的裁决有疑问,可以当堂提出质疑,甚至凑请上一级的官员重审,可对?”
知县大人的脸色开始铁青,不发一言。男子无视对方的表情,微微一笑,继续自己的演讲。
“先前大人无视这位女子喊冤的话语,只听曾老爷及其护院的一面之词,就要判女子流放之罪。在下想问大人,这是否不合流程呢,大人是否也应该听听,嫌犯的供词?”
此时,知县的脸已经成猪肝色,他拿起惊堂木,想要拍下,又重重放下。
“先前是本官操之过急了,翠娘,你有何话,说来本官听听。”
翠娘磕头,叩谢知县,随后陈述自己的辩词。
“大人,小女并没有偷窃曾府珠宝,这是他们来我家捉人的时候,塞进我包裹里的。我自昨夜就不在曾府内,如何一大早从曾府出来。至于护院所说的,十四房小妾,更是子虚乌有,因为,民女自始自终,都是被迫害的。”
曾富贵连忙斥责翠娘胡说,自己一直都安分守己,怎会迫害女子,她明明是看上他家财产,自愿跟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