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可有人证。”
男子出声,打断了曾富贵辩驳的话,询问翠娘。
“我可以为翠娘作证。”
县衙外,陆雪绾举手示意,大步走进堂内。她先是向知县鞠了一躬,然后开口解释。
“大人,我可以证明,翠娘所言非虚。自昨晚,翠娘就一直和我在一起,今早,也是我陪她回家,上山祭祀也是我一路跟着,直到下山,我跟她才分开。那是半个时辰之前的事。”
“哦,既然翠娘一直和这位姑娘在一起,那请问曾老爷,你家护院看到的,又是何人,莫不是曾老爷贼喊捉贼,自己将珠宝放到包袱里,诬陷她偷窃。”
男子一番问话,惊的曾富贵冷汗连连,他抬手擦擦额头的汗珠,眼珠不停往上瞄,希望知县能制止男子。知县紧紧皱眉,轻摇脑袋,表示无能为力。曾富贵知道,自己今天是遇到铁板子了,只能牺牲一个人。
“我。。我。。”身后的护院不知如何回答,他之前只是遵照老爷的吩咐,在堂上说出对好的证词即可。
曾富贵突然起身,一脚踹在护院身上,将他踢翻,同时,用手指着,怒斥对方。
“你这个白眼狼,说,是不是你偷了珠宝,藏在翠娘家,引诱我前去,贼含捉贼。”
护院挣扎起身,想要反驳,曾富贵却不给他机会。
“你要是乖乖认罪,看在你进府多年的份上,我会好好善待你的父母及妻女,但你若是冥顽不灵,想要狡辩,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陆雪绾分明瞧见,在曾富贵提到妻女的时候,护卫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眼角的泪开始流下。紧接着,护卫就磕头,认下了所有的罪。
在他的供词中,他垂涎翠娘的美貌已久,奈何对方一直无视他,在多次暗示无果后,他有些恼怒,想要报复。三天前,他跟同行的护院聊天,得知翠娘入了曾府,做了曾老爷的十四房小妾,他觉得,翠娘就是个贪财的人。
因此,他在前两天偷了曾府的珠宝,趁着夜色藏到翠娘家中,在今早向曾老爷透露,自己在后院看到,翠娘的身影,带着曾老爷前往翠娘家,搜出那一堆珠宝。
“大人,小人认罪。”护院深深磕了头,迟迟没有起来。
陆雪绾还想辩驳,男子轻轻扯了她的衣袖,摆摆手,示意她不要再出声。
知县扫视一圈,见众人都不再言语,抄起惊堂木,拍在桌子上,做案件总结。
“嫌犯祁从,在曾府做护院三年,不懂感恩,惦念主家妻妾,又行偷盗之事,还诬陷他人,实在罪大恶极。现本官判决,嫌犯祁从,重责三十大板,关入大牢。翠娘无罪释放。”
很快,祁从被衙役拉到堂外院中,开始行仗责,哀嚎声传出,围观的众人都扭过头,不敢再看。
陆雪绾扶起跪着的翠娘,带她走出县衙。跟千墨一起,护送她回家,收拾好东西,一同到客栈。
“今天天色已晚,你在客栈再住一晚,明日一早,我让言伯送你去临镇。”
翠娘点头,她也不敢独自一人待在家里,她知道,曾富贵不会放过她。她若是独自在家,一定会被重新抓回曾府。
言伯已经点好了饭菜,坐着等陆雪绾他们回来。先前,他听到路过居民的闲聊,知道县衙的庭审已经结束,翠娘也被无罪释放,猜测三人应该快要回来,所以先点好饭菜,坐着等他们回来。
陆雪绾三人到达客栈门口,正好饭菜上桌,三人围着言伯坐下。陆雪绾向言伯表露自己的想法,希望他能送翠娘前往临镇,以防不测,言伯自然一口答应。
饭吃到一半,客栈门口进来一名男子,在看到陆雪绾一行人后,脸上一喜,猛然冲向他们,挤在千墨身边坐下,冲小二要了一副碗筷,就要开吃。
陆雪绾一筷子打掉男子夹起的肉,男子也不恼,转头夹旁边的土豆,一下子扔进嘴里,扒拉两口饭,再来夹肉。这次,陆雪绾没有再阻止,她吃完自己的饭,去柜台前,再开了一间房,带着翠娘上楼,安顿好她之后,才又下楼。
桌子旁,言伯也已经吃完,去休息了,只剩千墨,注视着男子,看他连吃两大碗米饭。
在男子又要了一碗饭之后,陆雪绾终于忍不住,一把按住了他的碗,询问男子的来历。男子没有立刻回答,反而移开她的手,又举起碗,扒拉碗里的饭。
陆雪绾只能在一旁等着,她双手托腮,细细观察对面的男子,突然发现,男子吃饭的速度很快,却并不是狼吞虎咽,碗周围,没有掉下一粒饭,且他吃饭的全程,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陆雪绾砸吧嘴,她得承认,眼前的男子,生得一副好面孔,狭长的眼睛,高挺的鼻子,浓密的毛发,白皙的皮肤。要不是遇到的时机不对,她可能会对着他,赞美一番。
吃完饭,男子掏出手帕,擦了擦嘴角的污渍,又给自己倒一杯水,掩面漱口,随后咽下。男子朝两人做了一辑,随后开始解释。
男子姓徐,名星遥,本是域城人,因钟情山水,翻阅所有书籍,仍不满足。因此,一年前,男子离家,四处游历,广交好友。此次,他收到家里来的书信,说家中大哥不日要成亲,让他速速归家。因此,他从边城一路赶回,今日路过枫霞镇,被人偷了银子。
没有盘缠,午饭也没有吃,游走在街上,刚好听到县衙内审案,他因为好奇,就站在人群后面听审,在听到知县不打算听嫌犯供词,就要判案,心中有些愤慨,所以开口阻止。
案件结束后,他听到散场的百姓议论,后面出来作证的女子,是刚到镇上的,夫家颇有资产,他决定过来碰碰运气,希望女子心善,能资助一些银两,让他回家。
陆雪绾朝天翻了个白眼,对眼前的男子有些无语,他们非亲非故,她为何要给他盘缠,资助他回家。不过,她对今天大堂上,他阻止她的理由十分感兴趣。
“这个问题,二十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