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六丫用最天真的语气说出这样这样的话,苏软软听在耳中,是十分高兴的。
谁会不喜欢别人夸赞自已年轻呢!
哪怕苏软软现在的确很年轻,但还是很喜欢听这样的话。
苏软软抬起手摸了摸傅六丫的头,“虽然我很年轻,但你还是要喊七婶儿。”
年纪是年纪,辈分是辈分,这是不能弄混的。
傅六丫歪了歪脑袋,看起来多少有些不理解苏软软的意思,不过小丫头还是很听话的,乖巧的答应了下来。
“好了,去洗洗手,去吃猕猴桃吧,我和你七叔摘回来了好多呢!”
傅家的条件还算不错,日子过的也不是那么的艰难,所以并不会在吃食上过分克扣孩子。
尤其是在山里找回来的野果,更是随便孩子吃。
这个年代的条件实在是太艰苦了,孩子们都没有多少可以吃的零嘴。
苏软软这么一说,傅六丫立即高兴的跑开了。
酸酸甜甜的猕猴桃,对于傅六丫来说,也是十分难得的美味。
毕竟住在大队里的不止傅家一家,其他人家里也有孩子,山外围的野果,那都是大家争抢的东西,猕猴桃也不是经常能吃到的。
看着傅六丫欢快离开的背影,苏软软也跟着笑了起来。
现在的孩子是真的纯粹,只是一些猕猴桃,就能让他们高兴成这样。
没过多久,傅家的大门再次被敲响,刘秀娥等人的声音就传了进来,是他们下工回来了。
傅闻璟拦住了要去开门的苏软软,自已大步流星的走过去开了门口。
刘秀娥是第一个走进来的,一进来就开始嚷嚷,“老七,不是我说你,这大白天的,关着大门干啥?咱们家难不成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我们这都干了一天的活儿了, 下工了不能立即进家里休息, 还要在门口等着,你知道——”
“你又在咧咧啥?”
王毛妮怒吼一声。
别看王毛妮的年纪更大,但是嗓门儿却是一点也不低。
她这么喊了一声,刘秀娥那机关枪一样的嘴,立即就停了下来。
王毛妮没好气的看着刘秀娥,“就你长了一张嘴是吧,别人都不说话,就你一个劲儿的叭叭,我看你还是不够累,去自留地里拔草去吧!”
已经干了一下午的活儿,刘秀娥是觉得自已又累又饿,怎么可能愿意现在去自留地里拔草。
尤其是现在刘秀娥走到了院子中间,距离厨房比较近,隐隐约约闻到了肉香味儿。
刘秀娥不是个傻的,尤其是在和吃的有关的时候,她的脑子转的就更快了。
几乎是瞬间,刘秀娥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
刘秀娥双眼闪着精光,一脸谄媚的笑,看着王毛妮,压低了嗓音开口,“娘,咱们今晚有肉吃啊?”
王毛妮瞥了刘秀娥一眼,“咋?你嫌肉塞牙?”
“那怎么可能呢!”刘秀娥笑的更灿烂了,五官都要被挤在一起了,“娘我现在就去关门去!”
说罢,刘秀娥转身快步跑到了大门口,直接把大门给关上了。
一年到头儿能吃肉的机会少之又少,现在有肉吃,刘秀娥当然跑的比谁都快。
她关了门后,又迅速的跑了回来,“娘,咱家哪儿来的肉啊?”
“你说哪儿来的?大风刮来的?”
刘秀娥讪笑,“那咋可能是大风刮来的,大风要是真的能刮来肉,那也没人会去上工了,大家都站在外面,等着刮风好了。”
李来娣这个时候也开了口,“是 老七买的吧?还是有钱有票好啊,想吃肉了就能买。”
一听到这话,王毛妮的脸立即就撂了下来,“你要是觉得老七赚的钱多,让你儿子也去当兵去,到时候一个月也给你寄钱寄票回来,你想怎么买肉就怎么买肉。”
不等李来娣再说什么,王毛妮又道,“老七和老七媳妇下午进山了,肉是从山里带回来的,你们还是还想吃,就管好自已的嘴巴,别胡咧咧。谁要是再胡说八道,就给我滚出去。”
王毛妮这话听起来像是无差别攻击,但是李来娣知道,这就是在骂她,一时间涨红了脸。
李来娣嗫嚅了半晌,还是低声解释了一句,“娘,我这也是没想到,老七会进山,还能有收获——”
只要是不上工的时候,进山的人并不少。
但是山里的野鸡和兔子都精着呢,十次进山,八次都是空着手出来的。
她也是真的没有想到,傅闻璟才回来几天,又是第一次进山,就能直接打到猎物。
王毛妮只是没好奇的看了李来娣一眼,并没有回答她的话。
经过这么一闹,家里其他人也都不敢再乱说话,纷纷去洗手洗脸。
傅老五媳妇李兰英是最爱吃的,洗了手和脸之后就往厨房里钻,口中还说着是去帮忙。
都在一个家里生活这么多年了,大家也都知道她是什么性子,没人吭声,任由她往厨房里走。
李兰英就算是进了厨房,也就只能看看,多吸两口气,偷吃是绝对不敢的。
苏软软安静的坐着,将这一场小小的闹剧从头看到尾。
此时的苏软软没什么别的想法,唯一的想法就是,人多是非多,还是关起门来过自已的日子最好,像是这样一大家子住在一起,就没一天是真正安生的。
说归说,闹归闹,没人敢拿着吃饭开玩笑。
等晚饭做好,大家都抢着端菜端饭,苏软软和傅闻璟就是想帮忙,都挤不上前,干脆站在一旁看着。
鸡肉和兔肉都是红烧的,都搭配了土豆豆角做配菜。
肉炖的软烂,豆角和土豆也都吸收了肉的香味儿,吃起来一点儿也不比肉差。
就连汤汁都收的十分的浓稠,用来泡窝窝头或者饼子,那也是一绝。
一家二三十口人在一起吃饭,却听不到一个人的说话声。
所有人都在闷头吃饭,生怕吃的慢一点,就会比别人少吃几口肉。
等所有人放下筷子的时候,别说是肉和菜了,就连汤汁都被蘸的一干二净,干净的就像是用水洗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