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巡至济南行宫,皇帝召来以浓妆遮掩病重的皇后,商议蒙古博尔济吉特部求娶嫡公主之事。皇帝因璟瑟对婉婉不敬心生不满,然毕竟是他亲生骨肉,若要远嫁公主,自当首选太后所出的恒媞长公主。
然而,此议一出,即遭满朝文武反对,尤以侍奉过先帝的老臣为甚,皆言太后长女端淑公主已下嫁准噶尔,若幼女再远嫁,情理孝道皆不合。
琅嬅听到此处,心急如焚,都顾不上因恐皇帝不悦而作柔顺之态,霍然起身,情绪激动:
“可咱们的璟瑟还小,臣妾方失永琮,立刻要璟瑟远嫁,岂不是要了臣妾的命去?”
见弘历目光冷漠,琅嬅急转直下,道:“臣妾失仪,还请皇上责罚。”皇帝也知她是出于慈母心肠,未多言,默然离去。
步至嬿婉宫门前,弘历本阴沉的神情稍作调整,以生硬笑容掩饰,他不想吓着他的婉婉。
嬿婉身着湖绿色清汉女服,翠如碧波,衣袂轻扬,恰似湖面涟漪。其发髻轻挽,簪花点缀,清媚脱俗。她侧坐品牛乳茶,侧颜如画,闭月羞花,宛如仙子下凡。
弘历见此景,心已柔化,缓步上前,轻拥嬿婉入怀,嗅着她的体香,心绪渐宁。
嬿婉本想着他又发什么颠,然听着男人心跳,闻着龙涎香,望着窗外暖阳,竟也感岁月静好。她微愣,似小猫轻蹭,柔声道:“皇上,怎么啦?”
弘历一怔,轻抚嬿婉柔滑细腻的面颊,动作轻柔,如同对待至宝,“婉婉,唤我元寿,可好?”
嬿婉微愣,眼波流转,轻声道:“元寿。”
弘历心潮澎湃,情绪起伏,竟有泪意,他自负又自卑,渴求他人认可。昔日,总令心爱女子以“皇上”称之,自称“朕”,亦为求此认同。然而此刻,他轻吻嬿婉乌发,情真意切:“谢谢婉婉。日后,便如此唤我吧。”
嬿婉未言,只依偎于他,轻蹭龙袍。
光影斑驳,帝妃相依,龙涎香与女子体香交织,如梦似幻。窗外微风轻拂,阳光洒落,为这温馨一幕添上一抹柔和光辉。
夜幕降临,张廷玉将至与帝商议要事。阿纯心怀叵测,故作缠绵,诱使弘历再续欢情,继而名正言顺地留于内室,垂帘旁听。
张廷玉进屋,正欲请安,弘历挥手,示意其不必多礼。张廷玉直入正题,言道:
“端淑长公主嫁到了骁勇善战的准葛尔部,若恒媞长公主再结缡于尊贵富庶的科尔沁部,那么蒙古宗亲中的两大部落那不都成了太后的女婿了。那么太后在前朝后宫的力量,岂不更增添助益?”
君臣密谈间,窗外隐约有人影窥探,而屋内之人似乎浑然不觉。凭借女主光环与嬿婉帮助,如懿悄然立于门外,聆听着谈话,暗自盘算。
言毕,弘历沉吟片刻,表示会考虑。张廷玉遂告退,如懿亦匆匆离去。
嬿婉轻盈如猫,步出内室,弘历本自出神,见她便展颜一笑,牵其玉手。嬿婉轻巧坐于弘历膝上,娇声问:“皇上,您是怎么想的呢?”
弘历轻叹一声:“婉婉,妹妹和女儿,终归是女儿与我更亲。而我也实在不愿助长太后势力。只是,璟瑟上次对你那般无礼,我心中难免有成见,让她远离,也是眼不见为净,”
他深情凝视着嬿婉那双懵懂的狐狸眼,狠狠亲了一口,温柔道:“无妨,有婉婉在我身边,元寿便无所忧。”
嬿婉虽对皇后并无好感,但只要能逆如懿之意,她就高兴。至于璟瑟,前世与嬿婉关系还不错,阿纯亦不厌恶她。
于是,嬿婉攀上男人脖颈,媚声道:“哎呀,婉婉不气。况且,婉婉虽不通朝政,却知元寿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若连您都不能随心所欲,那未免活得太辛苦了。”
嬿婉之言虽浅显又无条理,却正中皇帝心怀。他自视甚高,对此类奉承颇为受用。他沉思片刻,似有所悟,又问:“婉婉,你真不生气?若你厌璟瑟,我就嫁了她去。不许对我说谎,于我而言,没人比你更重要。”
男人目光恳切,嬿婉只是柔柔一笑:“我是璟瑟的庶母,自当有容人雅量。再者,元寿已为婉婉出气了,不是吗?婉婉亦羡慕皇后,有如此贴心的女儿。若婉婉再有机会同和敬公主相处,关系一定会和睦的。元寿不是说,世上没有人会不喜欢婉婉吗?”
弘历犹疑,还是她撒娇:“元寿,莫嫁和敬公主,好不好嘛~”
皇帝被其美色所惑,到底是下了决心。他猛然将嬿婉拥入怀中,痴笑道:“婉婉方才说,羡慕皇后?元寿亦愿,与婉婉共育一子......”
“皇上~”她轻呼,二人再度陷入爱河漩涡。室内春意盎然,烛影摇曳,罗帐轻摇,身影在朦胧光影中交织,情意绵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