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胤禛携陵容盛装登场,嫔妃们皆以含羞带怨眸色视之。
自宠幸陵容以来,皇帝再未顾及她们。
陵容身着兔毛短袄粉蓝旗装缀珍珠,依旧无辜而楚楚动人,更添几分妩媚勾人之态。
体态轻盈,妖娆多姿,步履间似杨柳随风摇曳。那怯生生的神情,触动众多男儿心弦。
一进门,她便觉众人目光齐聚其身。
允礼欲睹皇兄新宠之貌,然看到陵容的刹那,呆若木鸡,甚至忘了于皇兄跟前的伪装。
“倾城今始见,倾国昔曾闻。媚眼随羞合,丹唇逐笑分。”此诗用于此女,恰如其分。
慎贝勒、恒亲王、敦亲王等亦惊艳不已,心动难抑。
敦亲王本想讥讽老四新宠,但见陵容柔弱之态,恐稍言即泣,他可舍不得。
老十低头讪讪,羞涩难当。十福晋轻拧其臂,他却不复往日惧内,暗忖:
“美人当前,岂可露怯?”
又怨博尔济吉特氏善妒。若他得此仙女,只怕在后院还要受她欺凌。老十心中首次对福晋生怨。
皇后见陵容受万人朝拜,仪态胜已,妒意不止。
细观陵容穿着,惊愕见其东珠点缀,袖口团龙纹布。宜修绝望想着:
“皇上是疯了吗?此女定是妖邪转世,惑乱圣心啊!”
不止如此,皇帝牵着陵容,朗声道:“珍嫔侍朕妥帖,今日除夕,特晋为珍妃。”
入宫半年不到,无嗣而连晋四级,当属大清开国以来的先例。
然众目睽睽,皇后纵使再不甘,也只得咬牙应承。不愿陵容独得荣光,遂提议晋敬嫔为敬妃,帝允之。
太后抱恙没来,帝侧有空位,原拟陵容之椅无用武之地,胤禛直接扶她坐到太后位。
陵容假意推辞,终乃就座。
皇亲贵胄见状,不忍苛责美人;女眷们则无权置喙。
夜宴启,陵容目光忽被桌角红梅所引。这一世,年世兰失势,自非其所为。
陵容瞥向皇后与精心妆扮的甄嬛,心中已有定数。
胤禛频为陵容夹菜,恨不得亲喂她,皇后心碎难堪。纵恨有纯元之貌的甄嬛,此刻亦只能强颜欢笑曰:
“皇上,今夜团聚守岁,莞常在新排一舞,为除夕宴添乐,您可愿一观?”
胤禛烦躁地正要拒绝,却被陵容以心想事成技能操控,道:“传吧。”
宜修忖着:“果然如此。”既恨纯元,又略得意地暗瞥陵容一眼。
这时,甄嬛着水红舞裙,翩然入场。
惊鸿舞起,甄嬛婉若游龙,一颦一笑仿若纯元重生。
敦亲王正欲出言讥讽,谓其模仿纯元之姿以求皇帝“念旧情”寻替身,可见上首女子水眸璀璨,光华四溢,心生不忍:
“若出此言,她会伤心的吧。”遂缄口不言。
胤禛望着那舞姿,发觉竟无半分怀念眷恋,心湖亦未起一丝波澜。
左顾,陵容与红梅并立,然目中所及,唯有陵容,红梅已成过客。
自陵容入驻心间,红梅便淡出记忆。
胤禛终悟已心之所属,看向陵容,爱意满溢,化不开。
而允礼,甄嬛前世的真爱,此刻正心猿意马地幻想着陵容的舞姿,恍惚不已。
场中亦有女眷惊叹于甄嬛舞姿,赞美声此起彼伏。既然要抢走甄嬛所有,那么这一点荣光也留不得。想起合德记忆片段,阿纯默念:“甄嬛喷屎。”
甄嬛忽觉腹中翻腾,脸色骤变,舞步随之凌乱。
顷刻间,异臭弥漫,污秽之物溅落裙裾,连绵不绝。
满堂哗然,宾客们掩鼻侧目,面露嫌恶。甄嬛呆立当场,面如死灰。
胤禛简直要被气疯,这恶心的蠢货本就惹人厌烦,如今竟敢败他颜面。
素来怜香惜玉的允礼虽未言语,嫌弃之情亦溢于言表。
敦亲王不屑冷嘲道:“皇上品味如斯?真是扫兴。”
甄嬛求助地望向皇后,祈求她能出手相助,皇后却露出“不中用了”的嫌弃神情。
她心沉谷底,自知已至绝境,只得思谋保命之计。
环顾四周,唯沈眉庄面带关切,然心中亦难免嫌弃甄嬛此刻狼狈之态。
帝正欲下令将甄嬛打入冷宫赐死:“常在甄氏,举止不雅,冒犯皇家,着废为......”
沈眉庄心知一旦皇帝开口便再无转圜余地,念及与甄嬛自幼相识之情,她被采月搀扶着跪地:
“皇上,莞常在虽有不雅之举,但实非有意冒犯啊!还请皇上看在她昔日侍奉过您的份上,从轻发落吧!”
甄嬛抬起泪水模糊的双眸,望着沈眉庄,感激的同时,苦苦哀求:“求皇上宽恕,嫔妾再也不敢了!”
女主死了还有什么好玩,陵容操控着胤禛道:“褫夺封号,降为官女子。朕先走了。”
说完就牵着自已的娇娇儿离去。留下本该一同守岁的皇后目送他们,叫宜修怎能不恨。
不过此刻,宜修更恨的,是她费尽心思举荐,却在皇帝与众人面前让她颜面尽失的甄嬛。
沈眉庄突然大呼一声,晕厥过去。原本孕妇跪拜并无大碍,但温实初所下之药隐秘且毒辣,稍受刺激便会引发小产。
这一切皆在陵容算计中,沈眉庄虽与原主无深仇大恨,但也是导致原主黑化的推手之一。这个孩子,便是陵容对她的唯一复仇。
胤禛携陵容漫步倚梅园中,梅香与佳人香交织,方才喧嚣渐隐。
他本想着容儿畏寒,要带她返永寿宫取暖,然陵容非缠着来此。
这园是帝曾为纯元皇后所建,今观梅之盛景,却欲铲除,换成陵容喜爱的桃花,冀春日花开,博其一笑。
胤禛愧疚不已,只觉永寿宫桃花微末,当赠陵容更佳者。遂归宫后,命内务府改御花园、倚梅园花卉为珍稀桃花,倚梅园易为“桃花源”。
只是,纵再珍稀,依旧不及永寿宫桃花,因乃帝亲手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