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和下人们听到叶凌夕的发言,真是怕这位主儿哪天会因为自己的嘴被钟离烁斩于马下:
“郡主,您就别说笑了,还是快去看看吧!”
看着他们都一脸担心的模样,叶凌夕火急火燎地来到饭厅,看着坐在餐桌前的钟离烁,刚才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大冢宰?”
“小郡主还知道回来?”
“……”
这一次,叶凌夕倒不是因为钟离烁揶揄的话而愣在原地,而是因为男人的声音——
有些沙哑,还带着鼻音?
他……哭了?
看了看容梓,容梓做出一个讳莫如深的表情,趁着钟离烁闭眼休养的时候,做了一个抹眼泪儿的动作。
“……”
不至于吧?
钟离烁一直背对着自己,叶凌夕悄悄地走上台阶,站在他旁边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听着男人清了清嗓子之后,她从旁边探过头,扑闪着大眼睛盯着他:
“真哭了啊?”
“小郡主!”
又羞又愤地从椅子上站起来,钟离烁连忙撇开脸,但叶凌夕好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很快凑了过来,从下往上看着钟离烁低垂的脑袋:
“真的哭了?为什么?”
钟离烁:(╯‵□′)╯︵┻━┻
一脸无语又气愤地看着叶凌夕,钟离烁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今日的饭菜有些呛鼻,没什么好看的。”
“真的么?”
“……”
一把推开女孩儿肉嘟嘟的脸,钟离烁翻了个白眼,拉着她坐在餐桌旁:“快吃吧,你都饿了。”
这句话感觉越听越奇怪,叶凌夕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这是一种什么感觉——
有一种饿,叫钟离烁觉得你饿。
“大冢宰是吃哪道菜呛到了?”
“真没看出来小郡主还是一个喜欢刨根问底的人?”
“我也是怕被呛到,真的没有别的目的。”
“……”
算是拿她一点儿办法都没有,钟离烁随手一指:“这道金钱芝麻虾有些辣,小郡主就不要吃……”
“那我尝尝!”
钟离烁第一次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这个女孩儿在和自己对着干。
看着酥脆香嫩的虾在女孩儿口中像是烟花一样绽放,本来没什么胃口的钟离烁莫名觉得饿了起来。
伸出手,他擦掉了叶凌夕唇边沾染上的芝麻:“好吃么?”
“好吃,但是不辣,也不呛。”
“是么?闻起来倒是有些呛鼻,我也尝尝。”
说完,钟离烁就吃掉了拇指上沾染的芝麻,可周围的人全都看呆了——
大……大冢宰是被什么人给夺舍了?!
并没有尝出什么味道,但钟离烁却觉得异常满足,叶凌夕埋头干饭倒是没有注意到这一幕,而看着她一脸餍足的样子,钟离烁顺了顺她的头发:
“小郡主先吃,本相明日还有要事,就不陪你了。”
“大冢宰慢走。”
叶凌夕难得行礼送钟离烁离开,可这不行礼还好,一行礼,绣兜中本来打算穿越回去当古董卖掉好发家致富的珠宝手势掉了一地。
叶凌夕:(?_?)
听到“叮铃哐啷”的动静,钟离烁转头就看到地上的东西,俯身捡起来一个在掌心把玩了两下:“小郡主这是要……带着这些东西去干什么?”
“我……”
“是小郡主缺钱了,还是说……要将这些东西都给廖英池?和他私奔?”
“不是不是!”叶凌夕也没想到钟离烁能猜得这么离谱,辩解的时候都有些结巴:“是缺钱了,缺钱……给廖英池,不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还算满意地点了点头,钟离烁叫来管家:“小郡主要多少银子你就给多少,衣食住行一应按照最好的来置办。”
“是!”
说完,钟离烁和容梓去了书房。
“相爷,您这是要准备明日向皇上汇报赈灾一事?臣下也觉得这事蹊跷,咱们去了之后明明百姓都好好儿的,似乎是有人故意要将咱们支开……”
“怎么办,容梓!”
“哎?”
容梓还以为钟离烁是要写文书,可没想到刚关上书房的门,钟离烁就一脸惊慌地看着容梓:“这一定是情蛊的作用!”
容梓立刻反应过来:“您是说……方才您坐在饭厅里,一个人流泪是因为情蛊的作用?”
钟离烁:这件事情你不用再提醒我一遍!
极不情愿地点了点头,钟离烁这辈子都没有因为什么事情流过眼泪,因为他知道流泪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而他从不做无意义的事情。
“相爷,这……”
“一开始,我只是能感受到小郡主所感受到的事情,而现下,她若是不能陪在我身边,我便心痒难耐,总感觉空落落的,这下一步又会如何发展?”
“相爷,您莫慌。”容梓第一次见到钟离烁这么紧张,想要安慰两句,而钟离烁却是在屋子里连连摇头:
“我难道会为小郡主殉情?”
一听这话,容梓也紧张起来了,他本以为这情蛊不打紧,却没想到如此厉害:“相爷,要不咱们还是快些去找燕敕王,将蛊毒解开?若是真的发展至如此地步,就无法挽回了啊!”
重重点了点头,钟离烁也觉得事不宜迟。
可第二天,当钟离烁看到叶凌夕在院子里舞刀弄剑的时候,本来想要和她商量去燕敕国的事情,可话一张口就醋意满满:
“昨日小郡主去了宫中,可和廖厂公说了许多话?”
“说话?许多话?”一剑刚稳稳地刺在稻草人身上,叶凌夕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廖厂公宫中琐事多,我哪里能和他说上话,不过是在欣赏灵境罢了。”
“这么听来,小郡主倒是颇为遗憾了?”
“嘶——”听着钟离烁这抓不住重点的话,叶凌夕将剑收了起来,仰起头迎上男人明亮的双眸,“大冢宰,我的意思是说,我没和他说话,你别吃醋。”
“笑话!”被揪住小辫子,钟离烁不自然地撇开眸子,“本相怎么会吃廖英池的醋?不过是担心小郡主受人蛊惑罢了。”
“他有什么好蛊惑我的?”叶凌夕感觉纯情的钟离烁还蛮好玩儿的,想着还没到早膳的时间,也来了兴致逗逗他,“廖厂公又不似大冢宰这般,生得秋水为神玉为骨,满腹诗书美少年……”
“小郡主这几日虽然武功不见长,诗书倒是通了不少,”钟离烁看着下人们匆匆忙忙朝着饭厅送膳,转身准备走进,“这几日若是没有别的事情,就在书房多看看书,省得跑外面,再遇到什么奇奇怪怪的人。”
“是。”
叶凌夕前脚刚应下,后脚就感觉这句话好像有言外之意——
等等?他这是要……软禁我的意思?
还没咂摸过味儿来,等钟离烁走了之后,相府的大门直接锁上了。
“管家!这是作甚?”叶凌夕吓了一跳,连忙跑去问。
“郡主,大冢宰有令,没有他的意思,您不能出去。”
“为什么啊!”
这是什么新型的囚禁play么?我拒绝!
可此时的叶凌夕还不知道,这是最后一次能在整个院子里活动的一天,因为等钟离烁回来,她就真的成了囚禁play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