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英池的手微微颤抖,他看着这张空白的字条,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纸条微微有些湿,上面还有淡淡的酒气,能够看出这上面曾经画过一个火柴人,但已经不是很清晰了。
看着廖英池没反应,钟离烁一把抽出男人手中的字条,而后大明大方地拿出来给周围的人看着:
“这不过是小郡主平日里爱和本相嬉闹,与本相传的小纸条罢了,都是些儿女情长的东西,本不想拿出来给大家看,可既然已经这样,那本相也有一个不情之请——”
边说,钟离烁边微微仰起脑袋,傲慢地行礼之后唇角一勾:
“现下既然微臣的妾室成了一国之母,那微臣恳请皇上赐婚,将阖乐郡主叶凌夕赐给微臣为妻!”
他说话铿锵有力,到让人感觉这不是钟离烁的请求,而是他的命令。
一时间,竟让人分不清谁是皇上,谁是臣子。
有些不知所措,皇上向廖英池投去求救的目光,而廖英池轻轻咬着牙,只能微微朝着皇上点点头,让他答允钟离烁的“要求”——
钟离烁口口声声说皇上娶的是他不要的妾室,这不就是说皇后是他不要的东西么!
虽然不知道他是怎么将休书藏起来的,可这突然的变故……
眼神一眯,廖英池将目光投向段梦柔。
后者本来还恶狠狠地等着钟离烁,在感受到廖英池的眼神之后立刻收敛了起来,微微摇头。
叹了口气,本以为今天这一招能让钟离烁收敛不少,可没想到倒是被倒打一耙。
本来想露脸,结果把屁股露出来了。
“既然大冢宰有求于朕,朕念你为齐芸国劳苦多年,自然是要答允的。”
说完,皇上又提了一杯酒,正式将叶凌夕赐给了钟离烁:“今日,朕就将阖乐郡主叶凌夕,赐给你了!”
“多谢皇上!”
虽然言语上被皇上羞辱了一番,但毕竟也算是得偿所愿,钟离烁不是一个斤斤计较的人。
喝完酒之后坐在叶凌夕身边,他眼神轻松地望向女孩儿:“小郡主果然足智多谋,将之前你为本相画的小像交予我,倒是摆了廖英池一道。”
叶凌夕微微点了点头,她清了清嗓子,故意坐直身子,小声说:
“哎,可是……大冢宰被休了,是事实啊!”
钟离烁:……
回想着刚才钟离烁看休书时自己记住的字,叶凌夕学着段梦柔的语气,开始了“阿里嘎多,美羊羊桑”的表演:
“夫君与我,一别两宽,各自欢喜。”
钟离烁:……
本来正在倒酒的手一顿,钟离烁眉头一皱望向叶凌夕:“看起来小郡主不是一个嘴巴很严的人。”
“是啊,这种事情,说不定哪天大冢宰把我惹急了,我就会说出去——
“大、冢、宰、才、是、被、休、的、那、一、个。”
一字一顿,叶凌夕说话的时候刚将一口酒喝进腹中,突然想起自己肚子中还有一个孩子,正要吐出来的时候,钟离烁突然俯下身子,嘴唇贴了上来……
“唔——”
男人在她的唇上留下了一个啄吻,这酒一半进入了他的口中,一半随着叶凌夕的喉咙留下炽热的划痕,还有一些从她的唇角流出,晶莹剔透:
“大冢宰!你你你……这是做什么!”
“今日,你便是本相的妻子,你说本相要做什么?”
有些害怕地缩着脖子,叶凌夕连连摇头:“你我……你我不过是名分上的夫妻,怎能行夫妻之实!”
“谁说你我是名分上的夫妻?既然做了我钟离烁的女人,那就是一辈子。妾可以休,但本相的妻子,只能亡故。”
叶凌夕:那你还是杀了我吧!
噘着嘴,她沉默不语地往嘴里塞着桃花饼,而钟离烁也默不作声,很配合地给她碗里不停地夹菜。
在不远处,廖英池静静地看着这对男女亲密的举动,转过头望向段梦柔,后者会意地走下台,两人在一处阴暗的角落相见。
“廖厂公。”
“看来,今日之事有人从中作梗。”
“请廖厂公放心,梦柔一定查出谁是内鬼!”
说完,段梦柔静静地望着廖英池阴郁冷峻的脸,温热的身子不自觉地贴了上去:“廖厂公,妾身是一直属意于你,也正是因为你,妾身才愿意委身嫁给钟离烁,现下……”
“你去查查,阖乐郡主所说燕敕国能够治好段锦疾病的药到底是什么,若是有用,还请皇后为奴才准备些。”
廖英池冷冷地推开了段梦柔,说话的时候,眼神直勾勾盯着叶凌夕清癯的脊背,眯了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