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凌夕清了清嗓子,她担心钟离烁会说自己不知道这个事儿反而让自己难堪,打算先他一步张口。
倒不想这男人和自己还真是有几分默契,居然点了头,说确有此事:
“这阳血粉是从燕敕带来的极品好药,本相亦有心和齐芸百姓共享这好事儿,所以将它派发民间。但毕竟药物有限,不能人人可得,只能出此下策。”
“那——请问大冢宰,如何才能获得皇家手令?”
段梦柔有些小心翼翼地问。
钟离烁正要张口搪塞过去,叶凌夕接过了话茬:
“只是我们燕敕的药对于齐芸的人来说并非人人可用。只怕如果二夫人将药拿去,给段锦用下之后,他若是不适应,只怕会不好。”
眉宇微微皱在一起,段梦柔实在是不想就这样被叶凌夕牵着鼻子走——
自己可是出身齐芸国名门,怎么能被这么一个小丫头片子拿捏!
可现下那个不争气的弟弟得了这种病,除了叶凌夕这个贱人又无人能治……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隐忍着愤恨,段梦柔恭恭敬敬地行礼之后问:
“那敢问阖乐郡主,段锦他用什么药才合适呢?”
“药自然还是阳血粉,但至于什么用量、和什么药引子搭配,那还是要面诊之后才能确定。但如果药效过了劲儿,阳血粉反而会反噬服用者的身体,反而虚弱不堪,过犹不及!”
段梦柔的眉头就没有舒展过,现在知道了能够治好弟弟疾病的方法,问题就在于要怎么样才能得到它?
晚上,给叶凌夕打来洗脚水,段梦柔刚将盆子放下,起身的时候突然想到一件事儿:
“阖乐郡主今日的话妾身并非不信,只是这事情事关我段家千秋万代,所以,妾身不得不谨慎,还请阖乐郡主体谅!”
段梦柔越客气,叶凌夕就感觉这背后的秘密肯定越多。
叫放在温热的水中浸泡,浑身上下都舒爽了许多,手里端着一碗莲子羹,喝了两口注意力就全被段梦柔的话给吸引走了,也想不起来汤羹是什么味道。
“二夫人的意思是?”
“若是阖乐郡主能够用你的药方让太监重新拥有生育的能力,妾身就信你,日后不仅段锦的病放手让你一人去医治,以后在府上妾身也会护郡主周全。若是不能,妾身会亲自送阖乐郡主上路,但至于是身子和魂魄哪一个先回燕敕,就说不准了!”
看着女人在自己面前竭力保持着平静的模样,叶凌夕就知道她是非要看到自己化腐朽为神奇,有些打退堂鼓——
别说她本来就没想要治段锦,一开始就只是想要捉弄报复他,就算是叶凌夕真的有逆天改命的强悍医术,又要怎么凭空给太监变出一个本身就不存在的东西呢?
叶凌夕砸吧了两下嘴,这可是不随便动动脑筋就能解决的问题:
“二夫人,太监都没有那玩意儿……还怎么治疗啊?”
毕竟叶凌夕现在的目的不是要对段梦柔做什么,而是她护在身后的段锦,因此对她提出的这个挑战没有拒绝。
“这不才显得阖乐郡主医术高超啊!明日我就让家里人在宫中挑选一个刚阉不久的太监带到相府,到时候就看阖乐郡主表现了。”
段梦柔说着就离开了房间,似乎是回去准备书信,留下叶凌夕一个人静静地听着今晚的风儿甚是喧嚣——
没有的东西……
让我怎么给它弄起立?
我要是有那个本事,就先给自己试一试了!
但都已经到这个份儿上,叶凌夕也以破釜沉舟的勇气为赌注:
“如果我能够让太监重振雄风,那还有一件事情想要拜托二夫人。”
“哦?请讲。”
“我希望二夫人能够为我查清,我出嫁当晚是谁凌辱了我。”
段梦柔的表情倒是并不意外,唇角上似乎还有一抹得意的笑容:
“好,一言为定。”
瞬间就没有了一开始泡脚松快的感觉,第二天陪着钟离烁下朝回来,坐在马车上,她装作发呆静静地盯着男人身上的某个部位——
切掉了……
还能好么?
“大冢宰,我有一个问题可以问问你么?”
“说。”
“您……”立刻换上敬语,叶凌夕的视线一点点往下滑,“说要是太监没有根儿,这根儿还能接上去么?”
“小郡主怎么对太监这么感兴趣?”
钟离烁的语气中有些不满,他翘起二郎腿将身子转向另外一边:
“破镜哪儿有重圆的道理,没了的东西,那就是没了。”
“缩阳入腹呢?”
“皇宫每两月都会验一次太监的身,若是假太监早就横死街头了。”
“那就……”
一脸不甘心,叶凌夕追问:
“就没有一点点办法让太监重新拥有……做男人的权利?”
钟离烁似乎听到了这话语里的古怪,微微直起身子,眉头紧锁:
“本相有些好奇,小郡主是想要让哪位太监恢复男儿身?又是为何?”
“……”
“难不成……小郡主也是觊觎廖厂公的美色?所以替他鸣不平?”
本来脸上还没有什么表情,听了这么一句,叶凌夕有些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她直勾勾地盯着钟离烁:
“廖厂公确实是有些姿色,但是……好像……我和他又不熟,为什么会为他鸣不平?!”
“这话不是你之前说的么?”
“什么?”
“没什么,”钟离烁匆匆甩下这句话之后将视线撇向窗外;“总之就是不行,别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