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她其实……”
有些心有余悸,太医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实话实说,而在这个时候,他清楚地听到门外叶凌夕明媚地叫了声:
“二夫人,你也出来散步了!”
这个时候,不论叶凌夕说什么,对于沈太医来说都无异于是一种威胁!
立刻,沈太医就放下了全身所有的抵抗:
“郡主身体无恙,还请大冢宰放心!”
“无恙?”
微微挑眉,钟离烁有些疑惑:
“那……”
我总是干呕腹痛是怎么回事儿?
“相爷?”
容梓看着钟离烁欲言又止的样子,唤了一声。
一摆手,钟离烁点了点头:
“无妨。容梓,去给沈太医赏钱,送回去吧!”
“是!”
“谢大冢宰!”
沈太医心神不宁,总觉得自己走在路上随时都有可能被人暗杀。
刚被人送出相府门,他一个左转就看到叶凌夕双手环抱在胸前挑眉望向自己。
“郡……郡主……我可什么都没说!”
沈太医立刻立正坦白。
“怎么,你还想轮番挣我们相府的钱啊!把大冢宰的赏钱拿来!”
叶凌夕仰着头,伸出手,一副伸手党的理直气壮。
沈太医有些委屈,但还是交了出去:
“可这是我应得的……”
“那你给大冢宰说实话了么?”
沈太医:我敢么?
“你都没有给他说实话,哪儿来的底气要这个钱?信不信我现在就回了大冢宰,说你诓骗他?”
“不敢不敢!还请郡主饶过微臣吧!”
掂量了一下手中的碎银,感觉能做好几件漂亮衣服,叶凌夕也算是心满意足:
“行了,你去吧,之后记得每七日来找我吃解药。”
“……”
看着叶凌夕的背影,沈太医一脸无奈——
今天只是大冢宰突发奇想,我能有什么办法主动出宫来给郡主看病呢?
相府可从来没有每周请脉的规矩啊!
将钱袋子收好,叶凌夕回到后门刚走进去,无意间看见刚才被自己叫住的段梦柔正在废弃的柴房后门和一个小厮窃窃私语。
藏在墙后,她细细偷看着——
段梦柔那种身份的女子怎么会和小厮聊得这么投入?
废弃的柴房……
这里一直都没有什么人来。
叶凌夕装作没看见的样子,悄咪咪从旁边绕过去之后在另一边趴着听墙角。
可还什么都没听清楚,叶凌夕的头顶就传来一个浑厚的男声:
“小郡主倒是好兴致,都跑到这儿玩儿了?”
叶凌夕一惊,感觉自己脖颈上的寒毛都竖起来了,抬头看见钟离烁俊俏的容颜,立刻换上一副乖巧的表情:
“相府哪儿都标致,就是这柴房看起来有些破旧,不知为何大冢宰不将它翻修一下?”
“柴房?”
钟离烁还是第一次听有人将自己专门来逼供刑讯的“禁房”叫柴房的:
“那小郡主可要进去看看?”
气氛都到这儿了,要是说不去感觉有点儿扫兴,叶凌夕只能点了点头:
“那我就去看看了!”
刚推开门,还没看清楚昏暗的屋子里有什么摆设,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啪!”
旋即,钟离烁反悔了,瞬间就将门关上,叶凌夕的鼻子磕在门上,他却有些吃痛地捂着鼻尖:
“小郡主哪儿能踏足这破败之地,还是去前院吧。那里新开了些迎春花,倒是好看。”
这次,换做叶凌夕自己有了强烈的好奇心——
钟离烁为什么不让自己看?
那里到底有什么?
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血?
可根本就不给她思考的空间,几个百骑司的人就连护送带押解地将她带到了前院。
等叶凌夕走了之后,刚才还面容稀松的钟离烁脸色一紧,斜睨了一眼身边的容梓。
“相爷?”
“上次送到这儿的小厮招了么,到底是谁让他在我的药中下毒的?”
“他到死都没说,倒是个硬骨头。想来应该是那些人威胁了他家人的性命,他才如此强硬。臣也去看了他家中,早就……被杀害了!”
“这狠毒的手法,不就是廖英池的手笔么?可是……他的人怎么可能安插得这么深?”
钟离烁倒不奇怪自己身边有叛徒,只是能动自己药材的都是贴身侍从,那是知根知底的!
一抹冷笑,钟离烁点了点头——
很好,这个阉人能成为皇上想要逃离我控制的看门狗,若是没有些拿得出手的本领,倒是枉费我如此辛苦。
“这个……臣再去打听打听!”
他一摆手:
“还有,小郡主和二夫人的关系很好么?还会在庭院里一起散步?”
“这……臣就不知道了……”
容梓摇摇头:
“只是臣晚上巡逻路过二夫人房门前时听到二夫人说什么要服侍小郡主的话,听不到许多来。”
“服……”
钟离烁到不信叶凌夕能使唤段梦柔这个大小姐,毕竟段梦柔在自己这里也是块烫手的山芋,不能打、不能杀,明知她不坏好心还要因为朝堂的缘故以礼相待。
她叶凌夕能使唤这个女人?
之前段梦柔对待叶凌夕的态度,他钟离烁不是不知道!
估计是叶凌夕伺候段梦柔吧?
就这么想着,等到晚上习武时,钟离烁看着段梦柔端着洗脚水进了叶凌夕的房间,傻眼了——
叶凌夕……
到底什么来头?!
是怎么收服这个大小姐的?!
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钟离烁将剑放在背后,轻手轻脚来到叶凌夕门前,从没有关紧的门缝中望去,他就看到段梦柔正在给叶凌夕脱鞋!
而正是此时,容梓从后面走来,喊了一声:“大冢宰!”
同时,两个女孩儿都望向了门口,对上了一只黑漆漆的瞳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