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卿羽冰冷的眼神划过武安侯那张略显紧张的脸庞,起身,一步一步走下高台,讥讽一笑道,“上巳节?”
“武安侯啊,武安侯,你自已曾经说过的话不记得了吗?还是……”
还是什么?
众人等着夜卿羽的下半句,但奈何人家不说了,只是一步一步的走向那个想要缩回队伍中的武安侯的面前。
紧张的气氛在大殿上弥漫着,大臣们都屏住呼吸,等待着夜卿羽接下来的话语。
“咚……”夜卿羽在武安侯的面前站定,微微弯下腰身,幽暗深邃的眼眸划过武安侯不安的脸颊,状似不经意的说道,“武安侯身长八尺,右腿受过伤留下了暗疾,阴雨天会疼痛难忍……”
“所以……腿上常年需要绑一些镇痛药物来缓解疼痛。”
随着话音的落下,夜卿羽出手如电,一把拎起武安侯的领子把人举到了半空。
“啊……你做甚?”‘武安侯’刚一开口,就被夜卿羽‘咔吧’一声给掐晕了。
清冷之中带着冰冷杀意的声音在众人的耳边响起,“你们睁大眼睛好好看一看,他有身长八尺吗?哪怕他的靴子里垫了东西,那也还差半寸。”
“还有……他的身上有常年留下的药味吗?”
犀利的眼眸冷冷的划过众人,幽幽的询问道,“简大人,你是刑部尚书,专管刑狱,你可发现异常?”
“老侯爷,武安侯曾经和你一起上战场,虽然有些不合,但……他的异常,你可发现?”
“言太师,你是文官之首,陛下的老师,你可发现异常?”
三人被问的哑口无言。
确实,他们占据重要位置,却对身边的官员的异常一无察觉。
这不仅关乎到朝堂的安全,更是关乎到北冥国的安全。
要是这人突然间发难,或者起了歹念,那他们这些文臣就危矣!
“臣等失职,请殿下降罪。”三人纷纷跪地高呼道。
唯有太仆寺卿童大人还搞不清楚状况,小心翼翼的问道,“殿下,这哪里有什么异常?这不就是武安侯吗?武安侯夫人都去世了那么长时间,不记得也无可厚非。”
夜卿羽冷冷瞥了他一眼,玄一在夜卿羽点头示意后上前,小心翼翼的掀开了‘武安侯’脸上的人皮面具,还有鞋子里的玄机。
一张陌生的容颜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太仆寺卿看到这张陌生的容颜时,吓得面如土色,手足蜷缩,两腿微屈着,连连后退了三、四步才站稳,嘴里喃喃道,“这,这,这……”
夜卿羽目光幽深,一眼望不到底,浅笑一声似乎带着讥讽,“童大人,这下可看清了?晚上还是少折腾折腾,脑子已经不好使了,折腾下去, 被打也是注定的。”
被意有所指的童大人,在众人的目光下,脸一阵青一阵白,随后脸涨的绯红。
他终于明白过来了,说不得他昨晚的事情,早就传到长公主的耳中了。
夜卿羽:可不是传的,而是本宫亲眼目睹啊!
众大臣一个个胆战心惊的跪倒在大殿上,生怕下一把火就烧到了自已的头上。
夜卿羽指了指陌生的男子问道,“你们对此有什么看法?”
众人又是一怔,不解的目光忍不住看向夜卿羽,想要听她解释一下。
唯有傅严寒看着眼前之人若有所思,突然他福至心灵,试探的说道,“殿下,这人乃犬戎人!”
夜卿羽听了这话挑挑眉,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弧度,“何以见得?”
众臣又是一惊!
难道驸马猜对了?
毕竟,他们也不是傻子,从长公主的言语中,似乎听出了一丝赞赏的意味。
老侯爷抬眸看了眼自已的儿子,嘴角微微咧了咧,哎嘛,关键时刻,这个儿子还是挺靠谱的!
傅严寒看了眼男子的身量,又看了眼他脚上的足袋,这才解释道,“犬戎人的身高普遍没有我们北冥国的人高,还有就是,他们被称为马背上的民族,脚底那一块会有足茧……”
“最重要的是,臣听说,犬戎人身份尊贵的,都会在足底点上七星,预示着他们身份尊贵。”
有脚踩七星,成大器的说法。
夜卿羽微闭着眼睛,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微笑,“驸马解释的很全面,这就是本宫想要告知各位的。”
玄一在夜卿羽眼神的示意下,一把脱下男子的足袋。
男子那双略带着薄茧的脚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尤其是脚底那七星,正好印证了傅严寒的解释。
众人倒抽一口冷气。
还真的是犬戎人。
犬戎国虽然人口不多,但个个都骁勇善战,他们被称为马背上的民族。
由于气候的原因,他们的生存空间不大,每到秋冬的时候,是他们一年中最难的时候。
大雪基本覆盖了他们的牧草和庄稼,每一年,他们都是靠着骚扰边关抢夺粮食,度过一年中最艰难的时刻。
他们对我们的边关早就虎视眈眈了。
犬戎和大宛,都是边陲小国,只是一个在南,一个在北。
对北冥国这块大肥肉,早已觊觎不已。
“童大人,你还有想要解释的吗?难不成,你和他是一伙的?”夜卿羽冰冷的视线划过太仆寺卿,漆黑的眼眸中泛着冷冷寒意。
太仆寺卿吓得一个哆嗦,连忙磕头认错道,“臣该死,臣罪该万死,臣真的不知啊!臣绝没有二心的!”
太仆寺卿心里哭唧唧,脸上也是大滴大滴的泪水往下滴。
他哪有那个胆子啊!
这可是通敌叛国的罪名啊,他怎会不知啊!
他也就耍耍小聪明,贪些小便宜,这种事情,他是绝对没胆子干的。
他哆哆嗦嗦的把脸上如何花了,贪了哪些小便宜的事情,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吧啦吧啦的一顿说。
听的众大臣那是嘴角直抽抽。
都在心里骂他一句,老不羞的!
夜卿羽淡淡瞥了他一眼,“御林军听令,立刻查抄武安候府,势必找出武安侯的下落……还有武安侯世子的下落。”
嘴角扬起丝丝缕缕的嘲讽,她倒要看看,在背后搞了那么多事的武安侯世子,到底是不是本尊?
是他想要借助别人的手来对付老侯爷,甚至对付北冥国的武将。
还是他本就是被人掉包了的!
很快就会见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