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钰却不再说话,只是随着诚王继续往外走。
武国公也只得继续硬着头皮送诚王出去,但心里对这个女儿又多了几分厌恶。
一直把诚王送到大门口,恭送诚王上了马车离去,谢钰却还带着人站在武国公府门口。
谢钰嬉皮笑脸地对武国公道:“无痕和绝影都是殿下的人,殿下今日还要出城,本公子手下也没什么人,不如请武国公帮谢某个忙,借我几个人,把他们押送到审刑院?”
武国公正有此意,便赶紧派了一队护卫。
未曾想还没等出发,就遇上了隔壁洛阳王府里出来的一个中年妇人。
那妇人打扮得花枝招展,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路子。见到这边有热闹,那妇人就挤过来看了一眼。
“哎呀!”那妇人忽然高声叫道:“月儿!你这个死丫头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妇人不顾周边护卫的拦截,扑上来照着苏兮月劈头盖脸一顿打,一边打还一边骂。
“老娘辛辛苦苦养了你十年,培养得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你居然为了一个男人把妈妈甩了!不当瘦马也行啊!赔钱!一年一万两,你赔我十万两!”
牙婆长长的指甲划破苏兮月的皮肉,苏兮月忍不住痛终于开口求饶:“妈妈我错了,您原谅月儿吧,月儿愿跟您回去!”
破锣一般沙哑的嗓子吓得那牙婆猛地往后退了一步,又仔细打量苏兮月已经变得十分粗糙的脸,还有隐约可见的胡茬。
“哎呀我的老娘啊!你怎么变成这副不男不女的鬼样子!这还让我怎么回本赚钱啊!”
牙婆恨得牙痒,回头又对着陆临轩一顿抓挠。
“你不是世子吗?你不是有能耐吗?你睡了我的姑娘就给我赔钱!一年一万两,你赔我十万两!”
陆临轩咬紧牙关不敢出声,心里暗暗埋怨,这么多的护卫怎么就没人来拦着点儿,活生生让他们这两个钦犯被刁民打了。
冷不防人群里有人开口道:“牙婆子你轻点儿打,别打花了那小相公的脸,他可是我们凝影楼的花魁呢!”
“什么?”
武国公府门口咕咚一声,冯氏摔倒在门口晕了过去。
武国公厌恶地拧着眉头:“还不把人抬回去!”
武国公只以为冯氏是为了看着苏兮月嫁人才偷偷溜出来,其实是梅姨娘刚才听了谢钰的话,故意让人把冯氏给放出来的。
她的两个孩子死了,她痛了那么久,又怎么会错过这次让冯氏丢人现眼的机会呢!
谢钰抿嘴笑了笑,抬手示意大家可以走了。
目的达到了就好,再闹,就过了。
陆家一家欺君罔上,景徽帝震怒之下,镇北侯府的牌子当天就摘了。
镇北侯府褫夺爵位,抄家,株连三族。
三族以内男丁无论年纪,一律杖责一百,流放三千里,永远不得入京。女子充军妓,罚入贱籍。
陆临轩没有袭爵,所以三族是从陆侯爷开始算起的父族、母族和妻族。
陆老夫人和宋氏的族人全都受到了牵连,唯有跟他们早早断绝关系的陆氏一组逃过一劫。
陆氏祠堂里,各位长老们纷纷倒吸冷气。
“还是族长英明啊,若不是您快刀斩乱麻,跟那镇北侯府早早断了关系,咱们哪儿还有命坐在这里!”
“也难怪那叶家嫡女之前那么闹腾,想必是她早就识破了侯府拙劣的骗局,所以才明哲保身,和离保命啊!”
杖责一百还能活下来的少之又少,何况打完板子立马又要流放三千里。
尤其是圣上要求无论年纪都这么责罚,那渊哥儿小小的身子,怕是要砸成肉泥了。
武国公府里,梅姨娘故意把这个消息告诉冯氏,任凭冯氏哭闹发疯,十几个粗使婆子拦着,冯氏也出不来自己的院子。
如今都不用梅姨娘动手,便是萧家的三个儿子都不会让他们亲生母亲出了这个门。
梅姨娘在自己的院子里,一边笑一边抹眼泪。
“你欠我的,欠我两个儿子的,如今也算是还了一半了。放心,夫人,你的后半辈子,我会好吃好喝供着你,否则你岂不是就不能日日以泪洗面了?”
*
叶清漪得知诚王做事这么利索,倒还有点遗憾,毕竟她手里还有个乞丐没用呢。
“让人把那乞丐从庄子接出来,送去侯府门口,他知道该说什么。”
彪子站在桌角,一边嗑瓜子一边说:“你那个前小姑子,对,就是那个下药的,她在哭喊着叫你的名字呢,让你救人啊救人啊!”
叶清漪抿了抿嘴,这个陆玉娇其实算是陆家最坏的人,所有的脏药都是从她这里流出来的。
只不过陆玉娇人设立的好,外人都看不出罢了。
虽然之前陆玉娇帮了叶清漪一点小忙,但也是因为她自食其果药物所致,叶清漪对她们没什么可心疼的。
不过叶清漪还是很想亲眼看看陆家人的惨状,也算是告慰原主的在天之灵。
叶清漪像往常一样,乔装成男子,去侯府门口看热闹。
那个乞丐果然不负所托,忽然扯着破锣嗓子喊起来:“哎呀!这小相公不就是那天晚上对我勾勾搭搭,非得把我拉去他们家小佛堂跟他两口子销魂一夜的那个!怎么这就要砍了?多可惜啊细皮嫩肉的,啧啧!”
旁边立马有两个叫花子凑过来:“你展开来说说啊,我有个朋友想了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