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清漪,你好狠的心啊!他不过就是个乡野村夫,过了几天好日子就自我膨胀,我和你祖母已经死了儿子、死了丈夫,如今就只想把这神似临轩的孩子留在我身边,就这一点要求都不行吗?”
宋氏赶忙给陆临轩一个闭嘴的眼神,拉着叶清漪的裙角继续哭诉,她满脸的血,再加上满脸的泪痕,倒颇有几分让人动容。
叶清漪看着宋氏,眼睛里没有一丝温度。
“婆母,事到如今,你还要为这个冒牌货撑腰吗?世子已然不在了,可这个冒牌货却仗着自己有一张酷似世子的脸,就在咱们侯府欺上瞒下为非作歹——婆母,您当真要把这个祸害留下,把侯府毁在他的手里?”
陆老夫人忽然上前,啪啪啪又删了陆临轩几个耳光,怒喝道:“大胆竖子,你不过就是长得有几分像我家轩哥儿,怎个还真拿自己当了世子!竟然口出狂言欺辱我侯府女眷,你罪该万死!”
陆老夫人一个劲儿给陆临轩使眼色,如今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反而死得更快。
在屏风后面看够了热闹的诚王幽幽开口道:“万死就不必了。老夫人既然想要留着这张脸聊以慰藉,那就留着便是。
不过这草民的一张贱嘴的确让人厌恶,就灌一壶哑药吧。至于那个孩子……小小年纪口出狂言,不堪大任。陆老夫人,本王劝你,还是放弃那个孩子吧。”
陆老夫人和宋氏这次是真的瘫坐在了地上再也起不来了。
一壶哑药灌进去,陆临轩这个世子就算是彻底废了。
而渊哥儿,既有了今天诚王的断言,那更是一分前程都不会有了。
宋氏恨得两只眼睛要滴血,早就知道这对母子是祸害,若是当初自己心狠一点去母留子,哪儿还有今日这番磨难!
叶清漪不冷不热地开口道:“那怎么行啊,渊哥儿可是我婆母看中的孩子,给他撒了个弥天大谎都要带进府里的。”
“那你说,该怎么办呢?”诚王的语气很诚恳,像是真的要让叶清漪拿主意。
“好办啊!”叶清漪抿嘴一笑:“我婆母因为死了唯一的儿子,如今都近乎疯癫了。即便是被人哄骗,也要把这冒牌货留下。如此舐犊之情让人泪目,还望诚王殿下垂怜,就把这渊哥儿赐给我婆母做儿子吧!”
“什么?”苏兮月惊呆了。她没想到叶清漪居然要把渊哥儿过继给宋氏!
如果宋氏过继了渊哥儿做继子,那她的丈夫和她的儿子不就成了兄弟?
还有她肚子里的这个,以后是跟渊哥儿叫哥哥还是叫叔叔?
苏兮月一脑门子的官司,陆老夫人和宋氏也被叶清漪雷人的想法惊到了。
宋氏是真心不想要渊哥儿,她如今已经认定了渊哥儿是个灾星,又怎么会把这灾星认成儿子,还留在侯府!
陆临轩难以置信地瞪着叶清漪:“叶清漪你脑子里进水了吧?怎么能让我儿子认我娘做娘?纲常伦理何在啊!”
叶清漪头都不回,实在懒得理这个蠢货,冷声道:“你不过是个冒牌货,还真拿自己当根葱啊!”
陆临轩要被气疯了,他要做世子,他不想被灌哑药,他不能跟自己的儿子做兄弟!
“叶清漪,你好好看看我是谁!”
“我管你是谁!”叶清漪正色道:“我一个妇人,盯着你个外男看什么?就算我大毓民风开放,这该有的规矩总得有吧?难不成你那知书达理的媳妇就是这样每天盯着外男,毫无顾忌地看?”
“还真是!”许久未开口的谢钰摇着扇子故作委屈道:“我刚才给那妇人诊脉的时候,她那眼睛像是能扒了我的衣服,吓得人家小心肝扑通扑通的……诚王殿下,你可要给我做主!我这黄花大闺男不能白白被人轻薄。”
说完,谢钰的眼睛还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叶清漪,又抿嘴看着屏风贱笑。
叶清漪听到“黄花大闺男”五个字,条件反射就是莫名惊诧,忍不住后退一步还打了个冷颤。
这世道到底怎么了?怎么总是能从帅哥的嘴里溜出来这么雷人的词汇!
屏风后的诚王殿下好像也被雷得不轻,缓了半天才咬牙切齿地开口道:“那本王就赐你一顶帷帽,把你那招蜂引蝶的脸盖上,免得时常被人轻薄!”
说完,诚王一摆手,立即有人来给谢钰送了一顶帷帽。
谢钰还风骚得拿着帷帽比划了一下,嫌弃道:“这个颜色不适合我,给我换个天青色的。”
此时,哑药也端来了。
陆临轩怕得要后退,可两个官差压着他的肩膀,陆临轩丝毫动弹不得。
“陆老夫人,”诚王的声音冷漠得不带任何情感:“既然你和陆夫人都说这人是冒牌货,又都想把这冒牌货留在身边聊以慰藉,那这哑药,就由你亲自灌下去吧。”
“什么?”陆老夫人惊恐万状,连连后退:“这……这怎么行?”
“怎么不行?”诚王的声音带着不容质疑的威严,虽然人还在屏风后面,但上位者的气场让整个大堂的温度都要下降了几度。
“陆老夫人,这竖子仗着和陆世子有几分神似,说话做事毫无分寸,刚才还当着本王的面口口声声自称世子。若是被有心人所利用,会给侯府带来怎样的灾祸,还需要本王讲给你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