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是个逃出牢笼的野兽,在午夜行走。
从医院离开之后,我开着车狂奔回家。
我跑上楼,站在门前,想着厨房里菜刀的位置,眼睛冷冷地盯着这扇熟悉的门!
这个被我视为避风港的家,却给了我人生最狂暴的飓风……
我想进去撕裂那个女人!
但是,我能在撕裂她之后,立刻再去撕裂费家其他的王八蛋吗?
不能,不能死……
我不能这么便宜了他们一家人。
我要换种方法,我要让他们一家人从此活在噩梦里。
生不如死。
离婚?
不……
我要跟敌人共眠,我要围绕在他们身边偷偷地下刀子。
我要刀刀不沾血,又刀刀不留情……
我给过他们机会了。
真的。
我都放弃了……
我放弃了家产,放弃了财富,我把自己整得如同一个傻子般净身出户。
我都求饶了。
我认输了……
可是,为什么不放过我?
为什么要让我产生如此浓重又阴暗的恨意?
你们不知道我的内心已经快压抑扭曲到变态的地步了吗?
你们不知道当一个人的恶升起之后,所有的善都会成为他的笑话吗?
比谁狠?你们比得过我这么不再心存善念的人吗?
比谁更恶心?面对夺妻之恨、杀父之仇,我会用最最恶心的手段让你们费家兵荒马乱毁于一旦!
呵……
从今夜我父亲死去之时,
你们的噩梦也开始了。
你们是狐狸,我就让自己比狐狸更狡猾。
你们是王八蛋,我就跟你们同流合污,一起在泥潭里搏杀。
不是说我穷吗?
不是觉得我傻吗?
我只不过是尽我最大的努力恪守做人的准则而已。
但是,你们却生生把我逼成了魔鬼。
魔鬼是没有贫贱之分,更没有道德之说的。
这将是一场没有底线、没有下限的肮脏表演……
哼……
——
我静悄悄地从消防通道回到了地下停车场。
看了一眼费雪那红色的保时捷之后,当即上了自己的车。
找了个旅馆住下。
姐夫和姐姐的电话已经快打爆了。
点开微信,他发来了很多语音,都是问我怎么了,问我为什么要说杀人的话。
我回复:姐夫,我有些崩溃,但是,我会缓过来。你放心,我不会做傻事的。扣除医药费,还剩下几万,你用那些钱安葬好咱爸。好好安慰我姐和咱妈。
我回复姐:咱爸去世的消息,悄无声息地办理。尽量不要让外人知道,尤其是省城这边的人。
发完信息,看到桌上有方便面。
我拿起烧好的热水,一次性冲了三盒方便面。
我使劲吃,我必须要吃饱肚子!
吃完之后,我马上关灯躺到床上去。
我知道自己睡不着,但我强迫着自己闭目养神。
这几天,潜意识里已经开始在行动了。
我已经想好了很多的计划。
这些计划都需要一个精神满满的我去完成……
杀戮之心有些迫不及待,但我要努力安耐住自己这颗狂躁的心。
我要完美。
我不能有一丝的差错,我要润物细无声地向着目标前进。
——
第二天起床后,我洗了个澡。
拿过剃须刀刮完胡子,昨夜的衬衫还未晾干,便先开始擦皮鞋。
上午八点,姐姐给我打来电话。
我没有接。
她发信息说:“我们已经办理完手续,准备回老家啦。我不知道你是咋回事儿,但是,不管啥事儿都要冷静。”
我很冷静。整颗心都死透了,如何不静?
我回复说:“按我说的做就好,悄悄下葬。对外就说咱爹换肾成功,已经回老家休养。等我安顿好这边的一切,我就回去。”
回复完信息之后,我看了看微信里面的余额,三十一万多。
这是跟朋友们借的十一万,还有童歌和黄兴三十万里面的二十万。
另外那十万花了五万医药费,五万安葬费。
这些钱我暂时不能还。
我需要这笔复仇资金。
上午十点半,收到姐姐归家后的信息,我便起身装扮整齐之后,拿上车钥匙出了宾馆门。
开车行驶在熟悉的街道上,
我第一次感觉到,
原来一个人真的会因为另一个人,而恶心一整座城市。
“嗡嗡嗡”手机忽然来电。
看到是荀雨的号码,我当即接了起来,“嫂子!”
“你父亲怎么样了?”荀雨关心地问。
“已经出院了。”我笑着说:“幸好转院及时,后来这个医院里我同学帮着搞到了肾源。”
“这么快就出院了?”
“呵呵……”我故作不好意思地说:“在这边的费用太高了。做完手术,观察了两天之后,我们今天就回老家的医院了。这边儿便宜,有些药报销起来也便宜。”
“你去哪儿搞的医药费啊?”荀雨好奇地问。
“之前我那个开连锁饭店的朋友资金紧张没接我,后来知道我这事儿后,直接给我银行转账了三十万。”
“哦,那就好。”荀雨弱弱地问:“父亲病好转了,接下来你想怎么办啊?我听费鹏说,公司那边有人打小报告,说你要带着团队转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