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当柳絮从睡梦中醒来时,看到了坐在床边的女婿章永生。她露出了舒心地笑容,此刻,她理解明白柳连杰对她夸奖过永生的心情,那天,也是趁永生和永慧没在时,连杰对她说过:“柳絮,永生是一个好孩子。这多长时间,都是他在照顾我。还有,以后,别再严要求永生了,他也是当爸爸的人了。”看来,永生果然是孝敬的人,而且永慧的眼光实在不错,没看差人,曾经她还怀疑过,永生会不会对永慧甚至自己不好呢。可是,事实却给她上了一课,老实人,永远是老实人,好人永远是好人。
“咳,咳。”刚刚想说话,可是一开口就是柳絮的咳嗽声音,听见岳母的咳嗽声音,永生急忙醒过来,跑到暖瓶跟前,倒出一杯热水,递给柳絮,“妈,你没事吧?”随后,关切地问道。
“永生。”柳絮接过水杯,看了下疲惫的永生,说道,“我没什么大事,你休息吧。别再累着了。家里,就剩下你一个主心骨了。慧儿怎样?”“妈,昨天我让慧儿帮你拿换洗的衣服,她一会儿就来了。”“那好,你先睡会吧。我等慧儿来了,再与你们说些话。”“妈,我不累。真的。”永生急忙说道。
“傻孩子,还不累呢。你看看,都有黑眼圈了,赶紧休息会儿吧。妈没事的。”柳絮笑着,指着永生的眼睛。永生不好意思地笑道:“我知道了,我就在那边稍微坐会儿就行。”
在家里,永慧一早起来,就跑到母亲卧室,可是当她准备打开衣柜拿衣服时,赫然看到柜子里挂着一张父母的照片,就在衣柜的门上,永慧拿下来后,看背面,竟然看到这么一段文字:“连杰,在永生住监狱时,我也知道自己得了病,可看着永慧那么伤心,我不能连累她。所以,我只得隐瞒他们,宜锋还小,家里,也不能再缺少什么人了。等永生出来,我再陪你,好吧?不要对我说恨我!”这文字竟然是母亲的笔迹。原来,妈妈真的早就知道她有了这种病,只是自己真的是一时。看着这信,永慧落泪了。
“永慧,怎么了?”张婶见永慧一直不下来,便问道。“张婶,我妈……我妈一直有肝病,可她为了家,不告诉我们,就算是疼也忍受着……就连昨天,如果不是吃饭时发现她脸色不好,恐怕我们也不……不知道。”永慧边说边哭了出来,随后抱住了张婶。“好孩子,不哭。咱们还是过去看看大姐吧。估计现在大姐希望的就是能见到你们。”张婶在抹去永慧的泪后,也擦去了自己眼角的泪痕,笑道。“嗯。我这就去。”在收拾好母亲的衣服后,永慧这才匆匆跑出门,打辆车,向医院奔去。
同时,在公司里的人听说柳絮生病后,都考虑到原来柳董对自己不错,也纷纷来到医院准备探视柳絮,但被主治医生给阻挡,说是病人身体不是很好,不能太多人探视,现在家人在看望。等有空的时候,再来吧。
本来是想隐瞒的小刘,在送章程和王尛去火车站时,聊天中无意透露出柳絮得肝癌一事,这让章程立即改变了思想,说是要去医院看望亲家母。“可是,叔叔,我们是要送你……”“不用多说,亲家母有病,我们更加要看。当初亲家公走时,没照顾到,现在亲家母也是为永生而累病的,所以,我们也得要照顾下她,也算是对她的回报吧。我们晚回去没问题的。”章程说道。王尛点头,抚泪道:“为什么好人不长命呢?”小刘拗不过章程和王尛,也只得调头,向医院走去。永馨和永亮的车见了后,也急忙调头跟了过去,他们也是想要知道永慧的母亲究竟是怎么了。
看到女儿拎着一大包衣物过来,柳絮笑了:“慧儿,用不着这么多东西,妈妈不……”“不,妈,你能得,可以治好的。一定能治好的!”永慧急忙打断母亲的话,“所以,妈,你就在医院乖乖听话,听医生的话。由我来照顾你。”
“慧儿,把东西放下,也让永生过来,妈有话对你俩说。也许,我现在真的是该去见你爸了,毕竟,当初我们说过,要一起走的,可是……”“妈,别说这些话,我会拼命把你救回来的,我还没有尽孝呢!”永生也忙说道。“不,孩子,你们已经……”正当柳絮准备说话时,章程和王尛的声音响了起来“亲家母,你身体怎样?”“严重不严重?”“阿姨,病如何?”永馨和永亮两个人也赶了过来。
“你们怎么来了?”柳絮吃惊不已。“我们是来看看你。听说你病了,所以我家老头子也说想帮帮你,就让小刘把车又开回来了。”柳絮听王尛这么一说,训斥道:“小刘,不是说过不要说我的病况吗,怎么告诉亲家了?”“夫人,不好意思,是我多嘴了。不过,章叔叔他们硬要来,我也没法劝他们,也只得把他们送来了。”小刘急忙鞠躬道歉。“妈,别埋怨小刘了,他也不是故意的。姐,永亮,你们跟爹娘先出去,妈有话要跟我和永慧说,估计你们在这儿,她不好意思说的。”
“罢了,永亮,你爹娘,你姐,你弟也不是外人,就让他们在这儿吧。小刘,你和魏鑫他们先出去吧。我有话,要与我们一家人说。小刘,公司的事情,就交给永生吧,一切听从他的安排。”柳絮嘱咐道。“我知道啦。魏校长,咱们出去吧,把地方交给他们。”“好的。”
看到魏鑫和小刘他们出去,柳絮又让永慧给章程和王尛各搬了一把椅子,看到他们坐好后,这才说道:“其实,这应该算是遗言吧。”刚刚说到这里,永慧刚刚想唤一声“妈”又被柳絮打断,“慧儿,听我说完。”永慧点头,不再说话。
“其实,我这个病,张荷早就知道了。也是我让她帮我隐瞒的。”柳絮说着看了下张婶,“夫人!”张荷流泪握住柳絮的手。“那个时候,所以,在得知我得了那个病后,就把限时餐馆给了张荷,我也不掌管了,因为我知道得了这个病,身体不会很好的,而且传出去,对餐馆也没什么好影响,所以,我就以身体累而给了张荷。永慧,你也不要埋怨张荷,是我不让她告诉你们的,毕竟,永生那个时候正是事业重头开始,而且还是外欠温总的债务,不想让你们操劳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柳絮停顿了下,又继续说道,“今天,我想说的就是,想代表连杰对你们说句对不起!”说着,柳絮要坐起来,张荷忙去扶她。
“当初,连杰要永生入赘我家时,他给永生提了好多条件,像什么不准父母来参加婚礼类似的条件,而且也不让永生告诉永慧,说是怕到时候永慧会带着永生跑回老家,到时候我们是人财两空。估计,永慧到现在也不知道吧?也正因为有这样几个条件在,所以,永生才会感到委屈。再加上,当时为了宜锋的姓氏,又是折腾了永生很久……实在是对不起你们章家了!”
“妈。”永慧和永生同时落泪,永馨和永亮擦泪,王尛抹泪。章程说道:“亲家母,事情已经过去了别再提了。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养好身子,将来让两个孩子好好孝敬你呀!”
“过去是过去,可是我的心意却过不去。还有一件事情,当初韩勇告诉你们关于孩子的事情,也是连杰有意的,就是想让你们与永生闹矛盾,这样他才能准确掌握永生的所有事情,用一句话说是死死握在手里了,永生也只有这边一个家了。可是,在他临终前,他才明白血缘关系无论如何也是脱不掉的。他曾经说过,要我向你们表示歉意,可是我在他走后,不仅没有,反而还在你们家挑三拣四,甚至还与永亮争吵……实在是……”
“阿姨,这没事儿的。当初也是我不懂事!”永亮急忙说道,“你现在是应该保养好身体,让我哥来照顾你。他住监狱这一年里来,也是你一直在支撑这个家的。让他尽尽孝心吧!这样,也让我哥良心过得去。”
“谢谢你,永亮。”柳絮笑了,又对张荷说:“张荷,你把那个红色的小盒子拿来了吗?”张荷点头,这才从自己的挎包里掏出一个血红的盒子,是木质的。
“这个盒子,是当初连杰开展事业前夕,用外边的干树枝给我制作的,最后涂上一层漆。他说没有别的东西给我,就给我这一个廉价的东西,当作结婚礼物。后来,他事业大了,虽说也买过很多东西,但我还是一直保留着这个。因为这里面有……”柳絮边说边打开了盒子,里面竟然是一摞摞的纸,“这是当初连杰写得信,还有就是……这个……连杰说过的,如果我快不行时,把这个交给永慧。现在,我也感觉自己快不行了。永慧,过来拿吧。把它大声念出来!”永慧听母亲这么一说,缓缓地走过来,从母亲收中接过纸,刚刚念出两个字:“遗书!”顿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她读不下去了。
永生走到永慧跟前,轻轻抚摸着妻子肩膀,轻声劝道:“别哭,别让妈伤心!念……”“我……我念不下去……我越念越伤心的!”永慧摇头。“永生,你来吧,毕竟你是永慧的丈夫。”柳絮见状说道。永生点头,从妻子手中接过纸片,继续念了下去:“遗书:絮:鉴于我的身体不是很好,现在特意留下一份遗嘱,若是在你快不行时,把遗书给永慧或者给永生。记住,一定要在最关键时刻。不要给早了。柳连杰。”
“1、公司所有的事务一律交给章永生处置,至于公司的去向随他意。”
“2、宜锋的姓氏,现在想想也无所谓了,如果亲家不乐意的话,那就改回章姓。”
“3、家里的财产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给你的,一部分是给永慧和永生的。至于你的那部分分配,到你临终时再安排吧。”
“4、最后就是一句话‘我爱你,柳絮。’让我们来生,还做夫妻吧。”
听完永生念完后,柳絮这才抹去泪,随后对永生、永慧说:“现在,我也要走了,听好,我那部分钱,现在暂时由你俩保管着,等宜锋18岁后,把钱交到他的手里,告诉他要努力!一切靠自己,才行的!”
“妈,你不会走的。我们会救你的!”永慧扑在了母亲身上,永生边抹泪,边出了门。正好遇到过来看望柳絮的贺玫。
“永生,怎么了?”贺玫诧异道。“小姨,我妈,她……”“待会儿,我去办公室坐会儿吧。我要与你说会儿话,关于你岳母的事情。我先给她换下点滴。”“好的,谢谢你,小姨!”“谢什么,傻孩子。”贺玫边笑边走进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