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宁一转头,对上了陈嘉宝乌青的双眼。
“嘉宝,你昨晚做贼去了?”
“没有啦,我就是担心的睡不着。”
她总担心自己哪一步没做好,让她们俩的辛苦功亏一篑。
可没想到她一句担心,倒是让珍妮理解错了。
珍妮踩着靴子走到了南宁和陈嘉宝的面前,仗着自己是乔妗的助理,就对她们俩趾高气昂。
“你们俩怎么还在这里?到底是小工作室,一点活儿都没有,别人都忙死了,就你们俩躲清闲,盯着我们家乔小姐的展柜干什么?不会是想抄袭吧?”
“我劝你们还是死了这条心,有些艺术高度是你们这两个土包子一辈子都达不到的。”
“现在收收心,赶紧退出珠宝大楼,至少今年租金还能省下不少,对你们俩来说不亏也算是赚了。”
周围还有几个路过的工作人员,听到这番话,纷纷偷笑。
他们的笑并不是觉得珍妮在开玩笑,而是觉得南宁和陈嘉宝好笑。
陈嘉宝气不过,反驳道:“怎么了?珠宝大楼乔小姐买下来了?据我所知白先生是最有能力买下珠宝大楼的人,但他只给乔小姐租了一层,怎么不干脆买下来送给乔小姐当订婚礼物?是不想给吗?”
“你……胡说八道什么?乔小姐是个独立自强的女性,最不喜欢的就是伸手向男人要东西,她终有一天会自己买下珠宝大楼!”珍妮夸下海口道。
“那等那天再说我,现在我也是花钱的业主。”
陈嘉宝腰杆子一挺,气势上就比珍妮强大许多。
似乎经历被乔妗和珍妮当众羞辱后,陈嘉宝说话都利索了。
再也没了之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态度了。
她现在特别像个维护员工的老板。
或许两人声音有点大,周围的宾客也开始关注这里。
南宁立即拉住了陈嘉宝,刚准备让她别吵架,就被一道鲜红的身影打断。
乔妗一身红色长礼服,发丝慵懒的盘在脑后,几缕青丝落在精致妆容的脸上,是说不尽的风情。
她身上还有一套尤为扎眼的白钻套链,从脖子覆盖到锁骨,巧妙又灵动。
她拧眉看着南宁和陈嘉宝:“怎么又是你们?难道你们想被人觉得小作坊的人就是没素质吗?”
乔妗甚至懒得用工作室统称南宁和陈嘉宝,一句小作坊,直接拉低了她们的档次。
因为乔妗觉得珠宝工作室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担得起的。
陈嘉宝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南宁担心乔妗又像上次一样,自编自导摔倒的戏码。
今天人这么多,乔妗真要是摔了,他们的工作室也就真的完了。
南宁看着乔妗,解释道:“乔小姐,至于为什么又是我们,其实我们比你更想知道。你的助理似乎对我们很有意见,有误会还是说清楚比较好,免得大家以为是你授意给她的。”
乔妗蹙眉。
珍妮有些慌乱道:“乔小姐,我没有这个意思,是她们胡说。”
南宁盯着珍妮心虚的双眸,低声道:“珍妮,上次你打我和嘉宝还没道歉,你们这么有教养的人,不会不道歉吧?”
“打都打了,我凭什么和你们道歉?我也是为了乔小姐……”
珍妮立即意识到了自己说错话了,可已经来不及收回了。
周围几个员工都听到了。
乔妗阴沉的扫过珍妮,示意她闭嘴。
随即。
乔妗优雅的走到了南宁的面前,微微垂眸,淡淡道:“南宁,虽然珍妮说话比较直接,但她哪句话说错了?陈嘉宝的工作室本来就是整个大楼业绩垫底的,工作室也的确出了抄袭行为,让珍妮给你们道歉,你们不害臊吗?”
乔妗的声音很轻,却透着浓浓的嘲讽。
周围人也憋着笑。
觉得南宁和陈嘉宝要道歉完全就是自不量力。
陈嘉宝咬着唇,用力呼吸。
南宁却格外的平静,这些话相比白弋三年的精神羞辱,太小儿科了。
她与乔妗对视,直接道:“可是她打人了,我们有权利报警,因为我们俩没有还手构不成互殴,乔小姐去医院验伤的时候,我们也顺便验了一个伤,不算太严重,但今天真的闹起来,不仅是珍妮下不来台,最下不来台的应该是乔小姐吧,毕竟警方调查来龙去脉,你的病历也会被调看……”
“南宁!”乔妗怒了。
“道歉。”南宁坚持道。
乔妗看着她冷笑一声,微微转动手指上鸽子蛋大小的钻戒。
“就算是我同意,白弋也不会同意,他舍不得我低头,更何况你们都快经营不下去了,就彼此留点体面。”
听到白弋的名字,南宁握紧了拳头。
“是不是我们能够经营下去,你们就会道歉?”
乔妗轻蔑的扫过两人,十足把握点头:“好啊,我等着你们扭亏转盈。不过你要是输了,你就得向我们道歉,然后退出珠宝大楼,我们也不想和不知所谓的人共事。”
“好,说到做到。”
南宁伸出手示意握手为约。
乔妗嗯了一声,嫌弃的看了看她的手。
但下一秒,她立即换上了一张笑脸,推开南宁迎向大门口。
高挺修长的黑色身影在簇拥中缓缓进入。
是白弋。
即便这么多人在场,闪光灯闪的人甚至睁不开眼睛。
但白弋依旧是让人望眼欲穿的男人。
能够一瞬间抓住所有人的目光。
乔妗上前挽着他,一红一黑的身影,分外养眼。
她附在白弋耳边说了什么,目光不屑盯着南宁。
就是在告诉南宁,他们在讨论她。
然后乔妗笑作一团,白弋唇边也带着若有似无的笑。
这是南宁不曾看过的白弋。
原来他是会笑的。
只是这两人笑的是她。
蓦地,白弋看向了南宁。
南宁迅速低头,她不想再从白弋的眼神中读到对自己的羞辱。
她转身拽着陈嘉宝朝工作室走去。
陈嘉宝捂着心口道:“明明是她们理亏,我们真的和她们赌吗?”
“赌。否则她们会一遍一遍的泼脏水永无止尽。”
“好。我听你的。”
……
镜头前。
白弋走神了。
看着南宁毫不犹疑离开的身影。
他面色一沉。
难道南宁没有看到保险箱吗?
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南宁。
他心里,就是不想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