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即便现在勉强解决了铜的问题,但因为工业水平有限,导致冶炼出的黄铜的纯度并不高,这也就导致电报线的质量较差。
而电报的传输质量和传输距离很大程度上是由电报线的质量决定,电报线的质量不过关,传输距离就会十分有限,一般来说,超出十公里以外,就无法保证电报的传输了。
所以这也就注定两地之间的信息传输不能完成直达,而需要在其间建设多个电报站进行中转,每个收发点之间的间隔距离不超过十公里。
也就是说,如果是相距百公里的两个城镇,其间要建立十个左右的电报站,进行依次收发,经过数次中转,才能将这个城镇的消息传达到下一个城镇。
如此一来,不仅信息传输的效率会大打折扣,信息传达过程中的错误率也会提高。
朱兴明曾经对此十分头疼,并且迫切想要解决这个问题,然而当电报开始投入使用后,他才发现,现实情况与自己想象中是完全不同的,而且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些问题似乎也无法解决,保持现状反倒是最好的选择。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问题不仅仅存在于黄铜质量难以提高上,西伯利亚的极寒气候,也是客观存在的一个大难题。
每到冬天,尤其是雨雪天气之时,电报线便很容易被冻坏,出现断裂的问题,要保证通讯,就需要在通讯中断的第一时间排查出问题所在,进行抢修。
这就意味着,必须要有专人去负责电报线路的维护和抢修,而即便是有专人负责,恐怕也难以保证线路的通畅和抢修的及时。
要知道,西伯利亚这地方地广人稀,两个城市城镇之间相隔的距离可不止百里,若是朱兴明费劲巴力地把黄铜的质量问题解决了,这两地之间收发电报倒是不用中转了,可线路一旦损坏,要排查上百里的线路,那可就要了亲命了。
你想想,那可是能把人冻死的西伯利亚啊,线路最容易出问题的时候就是西伯利亚寒冬的雨雪天,在这种时候去排查抢修上百里的线路?恐怕还没排查出线路哪里断了,人就已经先断气儿了!
再回过头来想想,还是保持现状比较好,因为两地之间的中转较多,线路被分成了一段一段的,一旦出现问题,很容易判断出是哪一段线路出现了断裂。
而每段线路的长度不超过十公里,由线路两端的两个电报战的人员去负责排查抢修,就能很轻松地找到问题所在,快速完成抢修工作,恢复通讯。
因此,西伯利亚的电报就保持了这样的情况,代价就是需要制造比原计划多数十倍的电报机,以及大量的人力去从事电报工作。
不过相较于通讯的重要性而言,这样的代价并不算大,远在朱兴明的接受范围之内,跟当年建设铁路时所付出的代价想必,这些简直就是九牛一毛,当年建设铁路那才是拿人命堆出来的呢!
车马离开了火车站,队伍一路朝着东南方向的北山山麓基地开去,坐在马车上的王承恩一脸舒爽,他是万没想到这马车竟然这么舒服,不仅比大明的马车和轿子坐着舒服,更神奇的是,这轿厢里面竟然还如此暖和,让他都有些打盹儿了。
其实这也没有什么神奇的,只不过是这马车的轿厢比起大明的马车和轿子来,更像是欧洲的马车,轿厢的密封性更好,与此同时,车上还安装着车载煤炉暖气。
这个车载煤炉暖气也不是什么高端货,其实就是在车上放了一个蜂窝煤炉子和暖气片而已,如果你有幸在冬天的某个北方小县城乘坐一次违法载客的老头乐或电三轮,没准就能体验到这玩意儿的神奇。
北山北麓基地位于一片地势开阔平坦的高原之上,平均海拔在二百米左右,属于北山的北部山麓地带。
北山是现在大明对外兴安岭的称呼,翻过了北山就是曾经的奴儿干都司了,因此可以说,北山就是朱兴明的地盘和奴儿干都司的天然分界线。
朱兴明并不清楚现如今这奴儿干都司有没有完全被建奴征服,不过这对于他而言也不重要,因为不管北山那边是明军还是建奴,亦或是其他女真部落,对他而言都没有任何区别,谁也无法阻挡他前进的道路。
此时的北山北麓基地中,一望无际的演习场上已经站满了士兵,道路两侧是一个个整齐的方阵,数万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朱兴明的马车,向他行注目礼。
这样的阵仗让坐在朱兴明后面的马车里的王承恩顿时有些紧张了起来,赶忙正襟危坐,甚至都有点儿不敢朝着车窗外面张望了,唯恐跟外面的士兵们对上了目光。
马车在士兵方阵之间的道路上穿过,大约也就一里路,就到了尽头的一座高楼前,这也是北山北麓基地的主建筑,是基地的办公大楼。
李炼钢下马走上前来,帮朱兴明打开了马车的车门:“大总统,您请下车!”
朱兴明扶着李炼钢的手臂下了马车,满意地笑着看向了他,“李将军,我看将士们精神抖擞,士气高昂,这可都是你治军有方的功劳啊!”
“大总统谬赞了,这都是末将遵从大总统您的教诲,才能勉强把差事办好,不负大总统的重托!”李炼钢赶忙叉手施礼道。
他这么说倒也不全是在拍马屁,毕竟就连他李炼钢当年在军校里所学的那些东西,也都是朱兴明亲自编著,亦或是在朱兴明的指导思想下编纂的教材,他的一切都是朱兴明给的,朱兴明在他心目中,那就是“神”。
其实不仅是李炼钢,在所有西伯利亚人的心目中,朱兴明都是至高无上,宛如神明一般的存在。
毕竟,如今这西伯利亚的一切可都是朱兴明一手缔造的,像朱兴明这样全知全能,且已经活了二百多年却依然毫无衰老迹象的存在,他不是神明,又是什么呢?
朱兴明早就习惯了人们对自己的崇拜,他也能听得出来拍马屁和发自内心的尊崇之间的区别,所以听到了李炼钢的话,他的反应倒是很平淡,只是和蔼地笑着拍了拍李炼钢的肩膀,勉励道:“李将军,不必这么谦虚,你做的已经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