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佳蓉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总感觉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她现在六神无主,心里感觉有些恐慌,给王跃打电话想谈谈到底是怎么回事,没想到王跃的手机不知道怎么回事,根本就没有办法接通。
听着手机那头传过来的嘟嘟声,沈佳蓉心里越发觉得忐忑,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可身为记者,这个时候让她去找经理推掉这次的任务,她又感觉有些舍不得,这是她的任务,她怀疑,但就是因为这份疑虑,她才更想要把心里所有的谜团解开,让一切都能够水落石出。
草草的吃完午饭,沈佳蓉就一直呆在第十八楼的员工休息室,每四层楼,艾豪森酒店就设置了一个十平方米不到的工作室,里边有毛巾,牙刷,还有各式的水果饮料,甚至是价格昂贵的红酒,只要客人需要,便可以在最快最短的时间送到。
沈佳蓉不知道平时是什么样子的,但是今天,整个十八层楼十分安静,除了站在走廊两边,身姿笔直的酒店保安,走廊上一个人也没有。
下午三点左右,她已经将每个房间清理的干净整齐,两边站着的“保安”将她赶回了房间,工作室的门是关着的,她坐在地上,背靠着门口,明显能听到门外的整齐的脚步声,她探着身子,透过门口的缝隙望着外边,只看到迈动的长腿,步伐整齐,他们是从员工休息室这边过去的,根本就看不到他们的脸,沈佳蓉惟恐被发现,乖乖的坐在地上。
这个时候来艾豪森酒店,肯定是在这边用晚餐了。
下午五点半的时候,她接到了他们的点餐通知,芝士馅饼,传统的奶油面包,还有牛排和红酒,芝士馅饼是这里有名的开胃菜,她尝过,咸的要命,不知道这些人的口味怎么这么奇怪。
她推着餐车,身上穿着酒店的工作服,还是被门口站着的保安拦住例行检查,直到确定她身上没有危险的东西才放行,沈佳蓉低着头,推着餐车的时候,右手不着痕迹的按下左手的不扎眼的电子手表。
餐桌的两边,两个同样身着黑色西装的人面对面的坐着,那个蓄着八字须的中年男子应该就是代表叙利亚政府进行交易的代表了。
另外一个,沈佳蓉小心的看了一眼,皮肤黝黑,却不同于非洲的那种黑,应该是长期训练晒黑的,非常健康的古铜色,手臂粗壮,孔武有力,他们的身后,是四个西装笔挺的男子,脊背挺的笔直。
沈佳蓉看了眼两边坐着的人,恭敬的将餐点送到他们的跟前,起身的时候,右手搭着左手,拇指微微弯曲,很微小的一个动作,根本就没有人察觉出来。
取出餐车上的高脚杯放下,沈佳蓉取出放在餐车篮上的白葡萄酒,1784年份迪琴酒庄的白葡萄酒,一瓶起码要好几十万人民币。
沈佳蓉刚扯开酒塞,大量白色的泡沫喷涌了出来,瓶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燃烧,剧烈的晃动,又不是香槟,怎么会有这么多白色的液体,沈佳蓉觉得不对劲,想也不想,转过身,直接就将酒瓶像没人的方向抛了出去,然后双手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只听到嘭的一声,白葡萄酒在半空中爆炸,碎片四溅,沈佳蓉离的最近,有些碎末直接划在手臂,衣服被割开,顿时有血流了出来,沈佳蓉向后退了几步,只听到咚的一声响,她佩戴在左手手表的表带突然从中间被割来,直接吊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发出滴滴的警报声。
沈佳蓉低头看着地上的碎片,身后的几个人已经全部围了上来,站在她的身后,她抱着脑袋,脑海闪过一个念头:完蛋了!
摔在地上的手表碎片被捡了起来,沈佳蓉转过身,依旧蹲在地上,手背上已经流血,她忍着痛楚,仰头看着叙利亚的领导人将她已经摔坏了“手表”转交到方才坐在他对边的男子手上。
男子挑眉接过,仔细看了看,眸光幽深,眼底有寒芒闪过,沈佳蓉抽回抱着脑袋的手,工作服已经被划破,临近伤口的位置被染成了血红色,因为酒瓶的突然爆破,守在门口的“保安”已经冲了进来,将她整个人包围,原本和谐的气氛陡然降至冰点。
“你是记者?”很标准的普通话,可那眼神却十分的冷,机械而又生硬,带着凛冽的杀意,四周的空气仿佛凝结成冰了一般,沈佳蓉不由打了个寒战,虽然之前未听说赤鹰做过任何杀人放过的勾当,但是贩卖军火这样的事情他们都敢干,想要她的小命,对他们来说,简直就和捏死一只蚂蚁没什么两样。
这么一点小事她心里还是清楚的。
沈佳蓉站了起来,因为用力过猛,牵动到手上的伤口,苍白的脸顿时皱成一团。
来不及思考事情的前因后果,沈佳蓉伸手直接就摘下胸口的工作牌,扔在地上,现在这种状况,与其用于婉婷这样一个被揭穿的谎言,还不如坦白从宽,将所有的事情交代清楚。
沈佳蓉取出自己随身带着的工作证和身份证,“沈佳蓉,潇湘报社的记者,一个多星期前,我收到消息,叙利亚当局领导会在这里和赤鹰谈一笔很大的买卖,我也很有兴趣。”
沈佳蓉将自己的工作证在两人的眼前晃了晃,根据《日内瓦第三条公约》和第一条附加议定书的规定,像她这样的一般新闻记者属于平民,在战时,应该按照保护平民的规定,给予尊重和保护,至少对于她这样的第三国记者,是绝对不能杀死的。
沈佳蓉脸上保持着笑容,极力让自己看起来不至于那么害怕紧张,手指着地上的碎片,“我只是负责将东西送进来,至于酒瓶为什么会突然爆裂,我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