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窗外的车流,路野心想,总有一天,他会带他的六个爹爹来看看外面的世界。
司机叹了一口气。
“可是我家老板的事情有些棘手。”
“我也有个像你这么大的儿子,去年出车祸走了,看到你,我就想到了他。”
“这么跟你说吧,上次来的一位年轻师父,也没办法。”
“你这么年轻,万一出点啥事就可惜了。”
路野收回目光。
看着司机说道。
“你是个好人。”
“你家老板也不错。”
“你想不想见你儿子?”
司机不敢置信的看了路野一眼。
他怎么知道自家老板不错?
“当然想。”
路野打了一个手势。
“时间还来得及,你如果想见的话,就停车,回头。”
司机是不信的,但还是把车停在路边。
他想,可能是这个人反悔了,不去了。
他的老板交代过,如果人家不愿意来的话,不要强求。
不来只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解决不了。
他谨记老板教诲。
却下意识的回头,大概是被路野的最后一句话影响到了。
当他回头看到坐在后座的儿子,整个人都懵了。
他抬起的手有些发抖,嘴唇都是抖得说不出来话。
后面的男孩子见到他爸的异常,也有点儿懵。
自言自语道,
“我爸能看见我?”
“不能啊,看不见的……”
司机师傅眼含热泪。
“能,我能,我能看见你!”
男孩儿:?
“老爸,你咋死的?”
司机师傅:忽然没有那么想要见到儿子了。
“爸还没死。”
男孩儿长大嘴巴。
“那你咋能看见我?”
司机往指了指副驾驶,却发现副驾驶上的路野不见了。
?
哎,人呢?
刚刚明明还在的。
人哪儿去了!!!
男孩儿指了指司机师傅的后面。
“老爸,看你身后。”
司机师傅回头,看见路野拿了两杯冰可乐。
“给你家小孩儿。”
司机师傅手比脑子快,接了过来。
接过后,才反应过来。
“他,他能喝的到吗?”
司机脑袋上顶着一个大大的问号,而他的儿子头已经伸过来喝上了。
没多大一会儿,一杯可乐干光。
司机师傅:?
“真,真能喝啊……”
男孩儿像是被满足了最后一个心愿一样,露出两颗小虎牙。
“老爸,我要走了。”
“走之前就惦记着这口呢。”
他又望向路野。
“谢谢哥哥。”
“谢谢你的可乐。”
“真好喝。”
说完男孩儿就走了。
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
“老爸,我去投胎了,还在妈妈的肚子里,你要等我回家啊!”
司机师傅大惊。
“他,他他他这是什么意思?”
路野笑着的说,
“恭喜,你的孩子又要去你家了。”
司机师傅半天没反应过来。
“路先生,我还是不懂。”
路野一边吸着可乐一边说,
“你家孩子没少做好事儿,这次的车祸原因也是救人,老天允许他再重活一次,并且可以选择投生的人家。”
路野没说,他给那孩子指了路。
让他可以重新找到他的父母。
看到黑镯空间里多了一颗闪亮的星星,路野感觉离带爹爹们出来又近了一步。
司机师傅这回懂了。
人到中年,他只有一个孩子,可惜一个孩子还死了,现在,他死去的孩子回来了。
他高兴的都哭了,慌乱的从兜里翻钱。
“路先生,我只有这些,你,你等我去银行取……”
路野从他手里的一千块钱里抽了三张。
“没耽误什么时间,这些够了。”
“去你老板家吧。”
司机连忙应声。
一边傻笑,一边抹泪,一边开车。
*
京郊,
文和庄园。
司机师傅停下车,跑到另一边给路野开车门。
“路先生到了。”
路野刚下车,一股腥风迎面扑来。
仿佛他来到的不是陆地,倒像是深渊海底。
腥味弥漫在空气中,犹如腐臭的海水,像是某种海洋生物腐烂的味道,刺鼻而令人作呕。
路野:呕,难闻死了!!!
这就不得不提起昨晚的草木香,简直是人间天堂。
路野短暂的回忆了一秒。
那个男人果然香。
心想,下次他还要。
司机师傅倒是没有什么大反应,看到路野皱眉之后,他说,
“这味儿持续好长时间了,一开始确实挺恶心的,后来时间长了就……也可能是我岁数大了鼻子不好使,路先生我给你找个口罩吧。”
路野摇头拒绝。
“不用。”
黑色的大门紧闭,司机师傅敲了敲,里面的人才开门。
露出来一个年龄比司机师傅看上去还要大的脑袋。
看到路野时候,又扯着脖子往后瞅了瞅,什么都没看到。
司机师傅说,
“这就是路先生。”
管家的眼神有一瞬间的震惊,随后被他很好的隐藏了起来。
“里面请。”
路野瞥了一眼管家。
包的很严实,但是,他身上的腥味也不小,至少比空气中蔓延的要浓上一些。
司机师傅身却什么味道都没有。
管家对司机师傅说,
“老杨,你就别进去了,有事儿我叫你。”
司机师傅老杨点头。
“好嘞。”
“路先生,那我在外面等你。”
路野“嗯”了一声。
司机师傅老杨如此恭敬的态度,自然引起了管家的注意。
这几次去接人的一直都是老杨,老杨一般人不服,难道这少年这有什么过人之处?
正在管家思考的时候,路野说了一句。
“水又变凉了吧。”
没有理会管家震惊的眼神,路野把目光放到对面的池塘里。
人常说,水清则浅,水绿则深,水黑则渊。
那池塘的水,黑不见底,冒着黑气,上方的天空都被染成了灰黑色。
旁边还有湿漉漉的痕迹,像是有什么东西刚从池塘里爬上来过一样。
管家似是想通了什么,浑浊的眼睛,晴明了不少。
“路先生,这边请。”
“庄园里的人大都染上了怪病,我也不例外,想必您也看出来了。”
管家一边带路,一边露出自已被布包裹严实的手臂。
只见那条手臂上,皮肤长满了海草,海草生机勃勃还在淌水。
像是刚喝饱水一般。
管家说,
“您说的对,我刚从池塘里爬出来,那水确实比往常凉上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