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的黎半夏瞬间脸色僵硬。
嗓子瞬间尖锐,“晋城哥哥,她是谁?你和谁在一起?”
江晋城略有诧异,盯着她看了一会。
苏棠就是故意恶心黎半夏,她知道江晋城不可能跟她吃饭。
却不料,江晋城随口应了一句:“还有事,不回了。”便挂断电话。
苏棠傻眼了。
江晋城有些事想弄清楚,正巧可以借着吃饭问清楚。
至于夏夏的事,他会让崔秘书送上最新款的饰品,她喜欢珠宝。
感情方面,或许亏欠无法弥补。
金钱方面,他从不亏待。
只是更多的,他无法做到。
“走吧。”
他率先往前走。
苏棠站在原地,迟疑了。
江晋城忽然转头,问道:“你骗我?”
她打了个激灵,立刻摇头,“没骗你。”
但她是真的不想请他吃饭,也请不起。
她也知道江晋城肯定没那么轻易放过她,他对她‘失忆’的事情还带有怀疑。
以后,她主动说道:“董事长,跟我走。”
她故意把人带去小巷子里面的苍蝇餐馆,桌椅都摆在外边,几乎都坐满了。
来吃饭的人几乎都是附近的劳务工作者,鱼龙混杂,满是烟火气。
当一身昂贵西装的江晋城出现时,显得格外格格不入。
老天鹅混进鸭子群。
江晋城僵硬了脸色,“确定要这里?”
“嗯,董事长如果介意的话,那就……”
她正想顺水推舟的拒绝这餐饭局,却见他走向空的那张桌子坐下。
她无奈,只好跟着坐下。
这里没有餐牌,想吃什么都是嘴巴说的,老板娘记名。
苏棠依照惯例询问他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和忌口的。
江晋城下意识的回了一句;“你不是很清楚吗?”
说完,两个人都愣住了。
苏棠很快反应过来,说了一句:“抱歉,我不记得了。”
他垂下的手忽然握紧,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你想记起来吗?”
她果断摇头,“不想。”
如果可以,她巴不得真的失忆了,忘记关于他的一切。
可她不是。
她的人生几乎都带着他的烙印,洗不掉,忘不了。
她的果断拒绝令江晋城沉默许久。
苏棠干脆点了几个招牌,价格不贵,还量大。
周围人声鼎沸,不适合谈话,一开口声音都会被淹没,江晋城皱了皱眉,一开口,就会被旁边的笑声给打断。
屡屡几次,他的脸色黑了下去。
苏棠低头吃着饭,有些好笑。
江晋城看着她,忽然说道:“不难受?”
她明白他的意思,摇头,“习惯了。”
她在外面几乎不拿下口罩,连吃东西的时候都是吃一口扯开一下口罩,动作别扭又繁琐。
江晋城语气淡淡,“拿下吧,不用在意别人的眼光。”
她自当听不见,完全忽略他的话。
见他不吃,还顺便将他面前的春卷给夹完。
夹最后一口的时候,另一双筷子拦住。
“一口都不留?”
她下意识说道:“你不是,不爱吃吗?”
说完,她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果然,江晋城眯了眯眼,语气危险,“你怎么知道?”
他不爱吃韭菜。
她很清楚。
但现在的她,不应该清楚。
苏棠不慌不忙的说道:“我不瞎,你不碰应该就是不喜欢。”
他的筷子顺着往下一滑,将最后那个韭菜春卷给夹走了,送进嘴里。
苏棠没想到他真的会吃。
他淡淡说了一句:“人的喜好会变的。”
这句话,带着莫名的情绪。
苏棠垂眸,心里摸不透他的意思,总觉得他似乎变得奇怪了,不再是她熟悉的那个冷漠绝情的江晋城。
这顿饭吃到中途,苏棠起身去卫生间。
因为女厕只有一个位置,排队有好几个人,她只能耐心的等待着。
余光看见江晋城起身接了个电话,哪怕在喧闹的人群中,他仍然是最耀眼的存在,连每一个路过的人都忍不住悄悄看他几眼。
明珠坠落凡尘,星光灼眼。
她曾经就是这样被他的光芒所折服,瞎了眼,不知悔改的追求。
她收回视线,隐下心口的那一丝落寞和释怀。
正准备进去厕所时,余光看一个神情慌张的人慢慢靠近。
她原本没注意到,但是那个人穿着不合时宜的棉袄,破了好几个洞,露出棉花,脚上没有鞋子,蓬头垢面,看样子像乞丐。
他一只手揣进衣服里,眼睛四处扫扫射,神情慌张中带着一丝隐秘的激动。
他像是在找什么,没找到目标。
周围的客人看见他都露出厌恶,夸张的捂着鼻子,嘟囔着:“哪里来的乞丐啊!臭死了!”
老板娘怕影响生意,窜上去赶人,“走走走,别影响我做生意!快走!”
下一刻,那男人的脸色秒变狰狞,揣着的那只手抽出一把长长的西瓜刀,直接对着老板娘捅过去。
没有任何人反应过来。
他们眼睁睁的看见老板娘挨了几下倒下去了,鲜血流了满地。
紧接着就是下一个,毫无差别的攻击。
而江晋城……就在那疯子旁边,背对着打电话!
苏棠的瞳孔一缩,身体本能的冲出去。
“危险!”
江晋城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猛地转身,只见刀子挥舞过来。
他脸色一变,正要一脚踹开,一道身影更快赶来,搬起椅子猛地砸过去。
男人吃痛的叫了一声,随即双眼发红,彻底被激怒,“死吧!臭婊子!烂东西!死!”
那刀子直接朝着苏棠而去。
苏棠心里咯噔一声,转身逃开,却被脚下的椅子被绊倒,重重的摔了一跤。
“臭婊子!我弄死你!贱货!”
男人举着刀子就要落下,被一股大力扑倒在地,随即拳头如流星落下。
一拳一拳,每一拳都没有留手。
江晋城如同别惹怒的凶兽,眼里闪烁红光,眉眼间的戾气宛若实质化,凝成杀气,寸寸逼人。
“谁给你的胆子对她动手!”
“找死!”
他的身手一般人承受不住。
不一会儿,男人满嘴牙齿都被打掉了,脸上全是血,下巴被卸掉,双手折断,沾着血的刀子掉在一边,根本没有还手的能力。
他却没有停下。
连日来产生的莫名怒火被激发。
脑子里回忆着那天在停尸房看见她‘尸体’的一幕,逐渐和刚刚她差点被刀子捅穿的一幕重叠。
他差点,再一次失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