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后，白助理特意找到苏棠，送上一份点心，满是感激的说道；“谢谢你，今天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不客气，没给你惹麻烦吧？”
“没没没！董事长还夸我了！说我收拾的很干净，以后都交给我了！天哪！这还是董事长第一次注意到我！”
白晶晶一副激动又陶醉的模样，她当这个助理已经很久了，几乎都是负责打杂，整理办公室这些杂活，存在感很低，没想到今天竟然被主动夸奖了一句，这何尝不是肯定！
哪怕今天代替她整理办公室的人是这个小保洁，也不影响她的开心。
“我今天吃坏肚子，要不是你帮我整理，我就完蛋啦！那些人巴不得我出错，好让我滚出江氏！哼，都是不安好心的人！”
苏棠垂着眼，没有吭声。
“这个蛋糕给你拿回去吃，你可千万别告诉任何人啊！”
她点点头，“好。”
她拎着蛋糕回到水泥房里，扬起笑容走进去，“奶奶，我回来了，我带了蛋糕给你。”
一进门，就见奶奶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奶奶！”
她赶紧扶起奶奶，慌张的叫她。
陈奶奶悠悠转醒，语气虚弱，“丫头啊，你回来了，奶奶没事，就是累了点，在地上睡了会。”
这哪里是累了睡了？这明明就是晕了过去！
苏棠差点急哭了，坚持要把奶奶送去医院检查，但奶奶说什么也不肯去。
“花那个钱做什么，奶奶没事，就是年纪大了点，不中用，歇一歇就好了。”
苏棠的嗓子堵住了，说不出话来。
她知道奶奶是怕花钱，多了她后，奶奶本就清贫的生活更难过了。
她痛恨自己的无力感。
陈奶奶为了避免她太担心，赶紧转移话题：“丫头，今天工作怎么样了？有没有人为难你呀？”
苏棠长得像陈奶奶早死的女儿，对她格外宠爱，恨不得将自己所有的好东西都给她。
苏棠现在用的身份证也是奶奶早故女儿的，这些年奶奶一直舍不得注销户口，就一直留着。
“嗯，很好，他们表扬我，还给我蛋糕，奶奶，我们一起吃。”
陈奶奶笑着摇摇头，那一嘴的牙齿没几个好的，“奶奶不吃咯，不爱吃，你吃吧。”
不是不爱吃，是舍不得吃。
苏棠怎会不懂，她干脆强行喂给奶奶，一人一口的吃完了这份漂亮的小蛋糕。
她扶着奶奶躺下来休息，自己则是帮她整理今天收来的废品，扎起来攒着，过个几天一次性卖了。
等捆好了，她才直起腰，转头发现奶奶睡着了，额头上的银发更多了。
她抿抿嘴，压着心酸，蹑手蹑脚的给奶奶盖上被子，捡起袋子，准备趁着还有点时间，去附近捡瓶子。
一转身，无意间碰掉了一个盒子，里面的东西摔了出来。
那是一叠零钱，从几毛钱到几块钱，最大面额的只是一张皱巴巴的一百块，包裹在一张广告纸上。
那张广告纸是一家整形美容机构，有一行字放大：恢复您原本的美貌。
配图是一张光滑如同剥壳鸡蛋的脸，底下还有一行小字：安全消除所有疤痕痘痘，无副作用。
还有一串数字，惊爆价：九千八。
明眼人一看就能知道这广告假的不能再假了，是黑心诊所。
但，奶奶当真了。
她转头看着比平时更多的纸皮箱子，忽然明白了。
奶奶在偷偷攒钱，给她做整容手术，甚至为了省钱，自己中午那顿恐怕都没有吃，刚刚就是低血糖晕倒了。
她的鼻头酸的厉害，差点落泪。
轻轻的将盒子放好，当做没有发现。
她想要钱，想赚很多很多的钱。
翌日，她特意早起去买了包子，咬了一口，装作不好吃，推给奶奶，“奶奶你吃，不然太浪费了。”
舍不得浪费食物的陈奶奶看着揪心，原本打算谎称吃过了，现在逼不得已全吃了。
确定奶奶吃饱了，苏棠才安心的去上班，打算中午偷偷回来一趟，给奶奶弄点吃的，人老了，不能折腾。
刚来到公司，就被红着眼的白晶晶拦住了，“陈秀，你快告诉我你怎么放东西的？我忘记了位置，董事长找不到东西，把我狠狠骂了一顿！”
“怎么了？”
白晶晶立刻大吐苦水，“今天我像之前那样提前给董事长整理办公室，我都按照你摆放的位置摆好了，但董事长还是发火，让我在下个会议开完之前重新摆放回去，我怎么摆啊！明明就是按照你摆的那样啊！”
苏棠并不意外。
她自小跟在江晋城的身后，眼里只有他，他的一举一动，所有喜好，小到连一支笔摆着的方向都能精准贴合。
她曾经天真的以为足够了解他足够贴心，他就会回头看看她，所以她还跟老宅伺候他的佣人打听他的习惯，认真记下。
后面，她终于醒悟，他需要的不是保姆，他不爱自己，她就算摘下月亮送给他，他都不会多看一眼。
“陈秀，你一定要帮帮我啊！”
“好，我帮你。”
白晶晶松了一大口气，立刻带着人混进办公室，苦着脸说道：“你看看，我都按照你摆的那样摆了，哪里出错了？”
“不要着急。”
她上前，开始重新整理。
很多东西位置没变，但是角度变了，她改变的东西很少，但又做了很多。
白晶晶认真得观察，努力的记下。
“好了。”
“真的没问题了吗？”
“没有。”
“那就好。”白晶晶拍拍胸脯，又好奇的问道：“不过你怎么这么了解我们董事长？”
她垂眸：“我不了解，但我之前在富豪家里，干过保姆，知道他们的习惯。”
这理由很完美，白晶晶还觉得难怪自己摆的不如人家。
“谢谢你啦！晚上我请你吃饭！”
这是客套的话，一般人都会拒绝，但苏棠点头：“好。”
白晶晶被噎住了，怪她不懂人情世故，只好硬着头皮说：“那下班你等我一下。”
苏棠不是不懂，但在温饱面洽，尊严算什么？
等到会议结束，江晋城回到办公室，那种熟悉的舒适感回来了。
他手指轻点桌面，忽然说道：“把白助理叫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