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抬头看见来人后,心脏狠狠一颤,本能的缩了缩,把恐惧写在脸上。
来人,是江晋城。
他一脸阴沉,身上弥漫着浓浓的低气压,眼神透出浓的化不开的戾气。
周齐一脸懵逼,“先生,你这是做什么?”
江晋城没应他,眼睛一直盯着苏棠,一字一句的说:
“你忘了我的警告吗?”
不可做侮辱江家名声的事情。
自知他误会了什么,她又气又恼,说话更结巴了,“我,没有,你别,误会人!我什么,都没做!”
江晋城冷笑,“私会不躲着点,跑这里丢人现眼。”
周齐一听,生气了,站起来挡在苏棠跟前,义正言辞的说:“你是谁?我们不认识你,别在这里挑衅啊,我可不怕你!”
论体格,周齐因为常年劳作,身材魁梧,肌肉发达,站在江晋城跟前横着比对方大, 但不如对方高。
尤其是江晋城还长着一张矜贵帅气的脸——在周齐眼里就是个小白脸。
长得高了不起啊?这么弱鸡的小白脸哪里够他打!
周齐挺了挺胸膛,一副英雄救美的姿态。
苏棠慌了,生怕周大哥被连累,扯着他的袖子往后拽,“周哥,你,你别过来。”
这幅拉拉扯扯的姿态在江晋城眼里,如同铁证。
尤其是刚刚他往下看时,他们两人一直黏黏糊糊,刺眼的很!
他紧抿薄唇,吐出两个字:“让开。”
苏棠更慌张,“周大哥,你,你快走,我没事的,我认识他,你走吧!”
周齐被激得更逞强,“走什么走,这个时候走了就是孬种!小苏你别怕,是不是这个小白脸欺负你了?哥保护你!别怕!”
江晋城锐利的眼神扫过苏棠,声音淡漠,“过来。”
她不敢不照做,忍着战栗,朝他走过去。
周齐再也忍不住了,挥拳砸过去,“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
但,这一拳没碰到他半根手指,就被扣住了手腕。
那力道,如同铁钳,纹丝不动。
周齐大吃一惊,立刻动用另一只手打过去。
下一刻,他整个人被掀翻,摔在地上,撞坏椅子,发出巨大声响,将全场的客人都吸引了过来。
周齐吃痛,加上丢脸,一股脑爆发了,爬起来狠狠打过去。
本以为胜券在握,哪知,他是被按着打!
这个小白脸的身手快的不像话,每一记拳头如同千斤压顶,挨了好几拳后浑身的骨头都像是散架了。
不一会儿,周齐被打得爬不起来,鼻青脸肿。
而江晋城只是西装皱了一点罢了。
苏棠好几次想上前阻拦,都被服务员给拽住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周大哥被打得浑身伤痕,急得不行。
江晋城作为江家继承人,从小就接受过散打训练,甚至一度被丢进黑拳场里实地训练,普通人根本不是对手。
“别,别打他,江先生,求你,不要打了!”
她越是替他求饶,江晋城心口燃烧的怒火越旺。
他们还没彻底离婚,她就急不可耐的给他戴绿帽!
上次是徐胖,这次?一个捡垃圾的流浪汉!
什么男人她都来者不拒!
他讥讽的说道:“苏棠,你真是饥不择食。”
“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做!求你,放过周哥,好不好,求你!”
一声周哥!
一声求你!
堂堂黎家大小姐,高傲矜贵的她,却为了一个流浪汉甘愿低头求人?
当年送去改造院时,她也没开口求他!
他的眼底翻涌着阴霾,刚要开口,脚腕被人抓住了,低头一看,是周齐。
周齐疼的爬不起来,但还是不放手,扣着他的脚腕,咧嘴一笑,充满挑衅的说:“小苏,你别求他,他就是嫉妒,哈,他嫉妒我们两吃饭呢!”
嫉妒!
同为男人,周齐当然知道这个小白脸是嫉妒了!
更可笑的是,嫉妒而不自知!
周齐笑的肺疼,虽然打不过,但不妨碍他继续刺激,甚至撒谎,“只是吃顿饭你就生气了?我和小苏还要结婚呢!生两个儿子!气死你!”
苏棠呼吸一窒,“周大哥!”
这一把火直接烧上了心头,江晋城的眼眸沉的厉害,如同寒潭深渊,丝丝密密酝酿着暴戾。
“结婚?”
“对,我们要结婚!”
“你知道她是谁吗?”
“我肯定比你清楚!臭小白脸!”
下一瞬,他抬脚,狠狠的往下踩。
周齐想收手来不及了,却见另一道身影更快的飞出,护住周齐。
光亮的皮鞋停滞在半空中,没有落下。
周齐也愣住了,没想到瘦弱的小苏会冲出来护住自己,心中一阵荡漾,难道小苏也对自己有意思?
周齐刚要开口,却看见小苏垂下来的脸满是泪痕,眼里全是祈求。
“周哥,别说了,别再,说了……”
她泣不成声,每一个字都带着恐惧。
周齐忽然有些后悔刚刚撒谎了,“小苏,我,我……”
江晋城一把拽起苏棠,动作粗鲁,将她拽的生疼,她却不敢吭声。
抬头对上他的眼睛时,她害怕的钉在原地,不敢走。
江晋城只问了一句:“走,还是留下?”
看似疑问,给她选择的机会。
实则,她根本没有选择的机会。
周齐还不死心的说:“小苏,你别跟他走!他不是好人!”
苏棠却迈开脚步,沉默的跟着走了。
周齐想追上去:“小苏!”
但人已经被抓着坐上了那辆低调的黑色库里南,绝尘而去。
周齐第一次清楚的认识到,那个男人似乎和小苏关系非比寻常。
直至这时,去了卫生间才回来的黎半夏看着空无一人的餐桌愣住了,“晋城哥哥?”
人呢?
她立刻给对方打去电话,但手机关机了。
此刻。
黑色库里南疾驰在盘旋的山路上,车速越来越快,两边的景色飞逝,快得只剩下残影。
她心惊胆战的坐在副驾上,双手死死地扣着安全带,不敢开口。
前面这是一个u型大弯道,一边贴墙,一边是断崖,一旦冲出去了,就是车毁人亡。
本以为他会减速。
但他却猛踩油门,强烈的推背感和近在咫尺的悬崖令她忍不住大声尖叫,“啊!!”
黑色的库里南如同飞出的箭矢,快得出现残影,在快要冲出悬崖时,刹车飘逸,贴着栏杆甩车尾,以一种险而又险的角度生生飘过弯道。
她的呼吸都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