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过韩晶,车子开向市区最好的酒店。
楠伊在电话里,拿韩晶做挡箭牌,跟郑母撒谎,邵京华坐在她身侧,长臂下垂,一只手摸到她卷曲的裤脚,顺势握住她的脚踝,拇指上下摩挲着,楠伊斜睨他,眼睛里是暧昧的警告,他挑唇笑,为所欲为更显嚣张。
电话挂断。
邵京华浮浪地问:“是不是以前就这么撒谎,跟小男生出去幽会的。”
楠伊抬脚蹬他,踢在黑色西裤上,是一片白灰,他不以为忤,笑得更加欢愉,自已掸干净,重新拉过她的手,攥在自已的掌心里。
邵京华的车子停在了酒店的正门,迎宾老远就迎过来,踟躇半天,也没敢动手开车门。
四线城市,没什么五星级国际品牌,当地的品牌效仿大都市的奢华,还只学了皮毛,中式的装修,却搭配了西式的景观,不洋不土。
等他们入住,已经是晚上十点以后的事情,整座城市住宅的灯火所剩无几,只公共场所还有几盏长明灯尽职地亮着。
洗过澡,邵京华穿着睡袍在客厅里打电话,食指和中指间,夹着的烟蒂,燃着青紫色的烟雾,弥漫在空气里,楠伊只觉得,他吸得这种烟,完全不像晚上那帮男生吸得那般呛人。
敞开的睡袍里,清晰的胸廓线条,是勾人的弧度。
回来的路上,他没再提起聚会上的事,楠伊以为他早就不记得了。
楠伊抱着枕头,凑到他身边,他安排工作的声音顿了顿,好笑地看了她一眼,把烟揿灭在水晶烟缸里,侧夹着电话,探出手把她的两条腿搭在自已膝上,仰靠在沙发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撩拨着。
直到一些诡异的叫声此起彼伏地隐约传来,两个人都是为之一怔。
电话那端的白焕明察觉到异样,浪笑着打趣他:“你不会特意开700公里回去看个动作片吧。”
邵京华睇望着身侧人,她的尴尬何止是这些暧昧的声浪,还有这所谓的套房,不过就是空有其表。
邵京华慢悠悠地道:“我还需要看那种东西?”
白焕明笑骂:“做人能不能低调点,行了,不耽误你的良辰美景。”
邵京华末尾讥嘲:“小人得志。”
此刻,楠伊在心里扶额捂脸,看来价高货实,诚不欺我,这也太给家乡丢脸了。
邵京华挂断电话,饶有兴致地注视着她,看得楠伊脊背僵直,偷瞄了他两眼,便低着头摆弄怀里的白色枕头,邻居的声线时高时低,刺激着楠伊的神经,男人的视线愈发灼热。
他把枕头从楠伊怀里抽出来,双手一托腰,把整个人抱在了腿上。
眯着眼睛看她,看到她面红耳赤,他倾身过来,咬住她的耳垂,齿间摩挲着,忽然轻用力,像是惩戒。
楠伊撑开他,皱着眉,喊疼。
他带有侵略性地问:“怎么就那么巧呢?”
楠伊才意识到,乔洛的事他一点没忘,现在要连本带利讨回来。
楠伊抬眸望他,扬起唇角:“你不会真的吃醋吧。”
邵京华不答反问:“是哪个信口开河的,说自已从来不参加同学会。”
楠伊侧着头,白色落地灯,静静照在邵京华的侧脸,他的喉结凸起性感的弧度,紧致的下颌线,因为严肃绷得更紧了。
然而那双眼睛出卖了他,许多不知自的深情弥漫开。
她知道,这男人,今天来回1400公里,是来兴师问罪的。
她卖乖谄媚,从未感觉跟他示弱是丢脸的事情,双手自然搭在他的肩上,温声哄着:“那你说,你怎么才能消气吗?”
邵京华挑眉看她,面前的姑娘太过甜腻,看得他有心装得冷漠,也只能宣告前功尽弃。
他不轻不重地拍一下楠伊的臀,以示警告:“我这么远过来就是听你拿话搪塞我的,嗯?”
楠伊轻笑出声,凑近邵京华,鼻尖蹭过他的鼻翼,轻触他的薄唇,侧头与他交颈,贴紧他的胸膛,他搂着她的背,却听见她在耳边颓丧地叹气:“邵京华,你哄哄我呗,我在家里呆得好想你,为什么同样是几天不见,在家里就更想你了。”
一个千里寻解释的男人,却被提要求,要反过来哄哄她。
而此刻的邵京华满意地笑了,一路上的心烦意乱,瞬间消弭。
他把她正面抱起来,像抱一个孩子,轻掷在床上,床周随着他的压覆,深陷下去,他倾身深吻,房间里老式的落地钟表传来规则的滴答声,像吻合男人有力的心跳,他大力深沉地吻她,如同宣誓主权。
许久,他的唇终于停下,错开身体,避开她的肩膀,眼下的人,雪白的皮肤泛着潮红,她娇怯怯地问:“你还生我的气吗?”
邵京华刻意板着一张脸,语调却是缱绻:“我什么时候生气了?”
楠伊打趣他:“你快去镜子前面照照。”
他也不理睬,只把小丫头塞进被子里,任凭她在嘴上讨便宜。
奔波整日的倦容爬上眼角眉梢,凌乱的呼吸平稳下来,他把人捞进怀里,慵懒地嘀咕:“明年市场会有大变动,我可能会很忙,就没时间盯着这些当红小生,我明天走得匆忙,不能去你家里拜见了,你要替我给老人道歉,过一阵挑个日子,上门正式拜见老人,顺便谈谈订婚的事。”
楠伊仰头看他,只看见他已经阖眼养神,精神也松弛下来,她试问:“为什么会忽然变得很忙。”
他少有得跟她解释局势:“我国属于超级石油进口国,国际原油价格直接影响我们的经济形势。我们现在逐渐强大,会引来西方世界的严重制裁,明年应该是一个转折点。我们打金融战,是要有足够的能力对抗世界风波,咱们三姑邵冠英,现在外交部,每天都在和各大国打迂回战,什么时候我们足够强大,坐在谈判桌上,可以直接驳斥他国,那我们这些企业才能真正的在国际交涉中挺直腰板。”
她完全没想到,会引来他如此的长篇大论,迎合着说:“那要什么时候才能实现呀!”
也许她更想问,你要忙到什么时候,好似两个人从相识以来,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分离。
邵京华在头顶轻笑:“造枪造炮搞经济,早晚会实现的。”
他笑得轻浮,可是字里行间的坚定不容置喙。
楠伊也很少听他提工作的事,仿佛他的工作就是批复不完的红头文件,和攀附在电脑屏幕上的曲折K线。
而她却不懂,那时候的“三桶/油”在国内发展中,有着扼住命脉的作用。
她初窥到他们身披红旗出生的真实意义,大概就是肩负的使命,从来都不是报纸上斗大标题的几行文字。
她心里莫名地悸动着,摩挲着,贴上他的心口,清晰地听他的心跳,和客厅里的落地摆钟相应和。
一只手去攀他的背,他撩起眼睑,低声笑说:“看来你是不想睡了。”
她的手指从男人的背上滑落,直到胸口,娇声呢喃:“要不......要不,我帮你解决一下吧。”
邵京华于黑暗里,瞧着她的那双眼睛,含着水似的。
嗓音比寻常低了很多:“一一,你这是在挑逗一个正常男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