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爷,对欧阳家,您的处理方式,让老爷有点意外。”
“老爷给予您在华国的自主权,可这次您的行事,和往常的风格有很大的不同。”
老爷?
说的是晏维州的父亲吗?
晏维州的父亲,对他打击欧阳家的事情不满意了?
萧俞蹙了蹙眉。
“欧阳家仗着在南城的根基颇深,多次妄图插手晏氏的事,这次算是敲打。”
晏维州跪在地上沉声说道。
“但如果父亲不喜欢,我下次不会这么做了。”
认错态度十足。
萧俞瞬间睁大了眸子。
她还从来没见过,这么乖顺的晏维州。
老者听着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不过,欧阳家是小事,老爷说,就算华国没了欧阳家,也没什么。”
“老爷在意的,是下一件事。”
晏维州眸色微暗。
“三小姐和那个保镖,老爷认为,这不应该是二少爷您处理问题的速度。”
三小姐和那个保镖……
他们说的是她哥哥的事!
萧俞一颗心好似被倏地握紧。
她屏息凝神,离门缝更近了些,仔细倾听着屋内人的话,生怕漏了一个字。
“三小姐出逃已有月余。可二少爷您之前答应老爷的时限,没记错的话,似乎远比现在短。”
晏维州暗暗握紧了拳,可脸上却平静地没有一丝波澜。
他不急不缓地开口解释道:“这件事情,比之前预想的要更复杂,还在调查,耽搁了些时间。”
老者一双眸子讳莫如深,继续开口:
“原来是在深入调查……”
“不是二少爷……存心包庇?”
闻言,晏维州眸色骤沉,抬眸冷笑一声:“朴管家这是什么意思?”
老者微微一笑:“我自然相信,二少爷是在深入调查。想必不多时,就可以收到二少爷的好消息了吧?”
晏维州心下一沉。
老爷子这是逼他给最终时限。
两秒后,他沉声开口:“嗯。”
听到他清晰的答复,萧俞死死地咬住了唇。
她到底在期待些什么……
“那老爷应该就会放心了。”老者点头,随即转头看向一旁的保镖:“东西拿来。”
保镖将怀中的包裹恭恭敬敬地递给朴管家。
朴管家接过,从包中抽出一条长长的银鞭来。
他用力在空中一甩,银鞭发出一声响亮的空响。
朴管家面无表情地说道。“二少爷,不管怎样,您还是没能守住您自已承诺的时限。”
“老爷派我来执行本次家法,您可有意见?”
晏维州眸底瞬时掀起波涛汹涌。
周礼立刻上前扑地跪下,满是皱褶的脸上全是焦急之色:
“朴管家,二少爷昨天刚出车祸,又刚做了二次手术,身体正虚弱着,不能受家法啊!”
朴管家冷冷看了眼跪在脚边的周礼:“老爷的命令,你敢不从?”
周礼脸色一白,还想说些什么。
朴管家不再看他,语气更冷了些:“按住。”
两个保镖立刻上前将周礼一左一右地架起来,拖到房间一角,死死地扣住他不让他动弹半分。
朴管家又看向晏维州,继续重复道:“二少爷,您可有意见?”
萧俞在门外看着这一切不禁瞪大了双眼。
真是疯了……
对刚出了车祸的儿子动家法?
难道晏家是一家子的疯子不成?!
“没有。”
下一瞬,她便听见男人清晰的回复。
他是不要命了么……
那鞭子看起来又粗又重,打下去岂不是……
“啪!”
朴管家手起鞭落,重重的一鞭落在晏维州的肩膀,活生生将那薄薄一层的病号服撕裂开来。
一道深快见骨的伤口瞬间出现在男人肩头,鲜血直流,触目惊心。
晏维州脸色煞白,死死地咬住后槽牙,却还是从下唇溢出一声闷声。
“嗯……”
“二少爷!”
周礼大喊,却被保镖立刻捂住嘴。
萧俞在门外呆呆地站在原地,手脚突然仿佛失去了知觉一般,冰冷一片。
“二少爷,对不住,第二鞭。”
朴管家没什么感情地说着,猛地向晏维州肩头抛下第二鞭。
“啪!”
一鞭下去,晏维州身形一颤。
他死死地握紧了拳,才勉勉强强稳住身体,没有栽倒下去。
晏维州身后的保镖们见状都不自觉地偏过头去,不忍再看。
看到晏维州苍白地没有一点血色的脸庞,朴管家问道:“二少爷,这最后一鞭,会打在胸膛,还受的住?”
晏维州拼命隐忍着眼前的天旋地转,胸膛剧烈地起伏。
良久,他用尽浑身力气吐出一句:“打吧。”
打什么打?!
再打下去他就要没命了!
萧俞猛地推开门,大喊一声:“住手!”
一屋子的人因为她的突然闯入顿了一瞬,齐齐抬眸去看她。
听到熟悉的声音,晏维州不可置信地转头,在看清女人那一刻,他的眸底突然浮上浓浓的慌乱:“你来干什么?!赶紧给我滚出去!”
他着急地想起身,可刚动了一下却好像五脏六腑都被人扯住一样,又狼狈地跪了下去。
萧俞直视上他的双眸,看到他苍白如纸的一张脸,默默握紧了拳头。
她缓缓走到他身旁,看向朴管家,一张清秀的脸上毫无畏惧之色。
朴管家微眯着眼,定定地看了她两秒后,缓缓开口道:“你是那个保镖的妹妹?”
萧俞冷冷道:“我哥有名字,不叫那个保镖。”
朴管家被噎了下,脸色一青,随即冷笑一声:“不重要。”
反正最后都会成为一具尸体罢了。
萧俞反问:“那晏家觉得什么重要?”
“能对自已重伤的儿子下死手,对晏老爷子来说,好像自已儿子的命也不太重要。”
此话一出,屋内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朴管家一张苍老的脸上铁青一片,握住银鞭的手青筋暴起。
晏维州盯着眼前的女人,瞬间震惊地说不出话。
反应过来后,他忍住剧痛狠狠推了她一把,用尽浑身的力气低吼道:“闭嘴!!滚远点!!”
她到底知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她是嫌自已活地太长了?!
晏维州看向朴管家:“最后一鞭,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