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6分,比白式雪自已估的分多出了将近20分。
比起省状元这个名头给自已带来的荣誉,白式雪更为自已语文这次没翻车而感到兴奋。
清北和京大两方争得不可开交,温月激动得差点晕过去。
“白白!不愧是你!我就知道你就算没恢复好也能碾压这些凡人!”
宋嘉承不合时宜地咳了一声,“这个凡人,包括我和季冉吗?”
季冉感慨地拍着他的肩膀,“承认吧,咱就是小卡啦米。”
招生组那边只知道白式雪的总分和省排名,并不知道具体分数,白式雪还有些期待明天的查分环节,她对自已的语文成绩很好奇。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比努力后获得收获更令人欣慰的事情了。
学习小组的人快乐得不能自已,明天才能查分,此刻已经出了个理科省第一和文科省第二,这个组合去哪里都能所向披靡。
大家兴奋过后又跑到了昨天的空地上等极光,期间学校那边也打来了电话。
半夜十二点了孙老师还没睡,语气激动得都变了音调。
白式雪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甚至还带着哭腔,孙老师一直念叨着无憾了,教书了三十年带出一个省状元,这段经历足够她去哪里都横着走。
今天的夜比昨天还冷,等到了凌晨一点半,漆黑的天空中除了月亮和星星之外,依旧没有一丝红光。
何晴安慰地握了握温月的手,“明天我们就要离开了,估计今晚也等不到极光了。”
“没事啊。”温月柔柔地笑道:“没有就没有呗,人生总要留一点小遗憾,等待日后去补上的。”
罗思然哎哟了一声,“我们小月月现在越来越通透了。”
温月羞涩地摸了摸自已半长不短的头发,“我其实一点也不在乎能不能看到极光,只要和你们在一起,我的生活就已经光彩夺目了。”
白式雪偏过头看了她一眼,又转过头默默地望向夜空。
她也是这样想的。
或许从一开始,看极光这件事只是个大家能一起出来玩的引子罢了。
她的好朋友们本身就有着和极光一样的颜色,有着对她一百万吨的真诚心意。
他们对于彼此而言,就是在现实中最容易触碰到的光。
在那些无聊的,黑暗的,疲惫的时候照亮彼此。
那些看似鸡零狗碎的生活碎片,拼凑在一起就是此刻抬头可望见的亮堂堂的大月亮,是黑暗世界中永不熄灭的明灯。
几个人又多等了一会儿,直到凌晨两点半,见实在没有极光出现的苗头,大家才骑上电动车返回到民宿。
清北招生组的人本来住在民宿的一楼,知道京大的人把房间开到了白式雪房间的隔壁后,蒋晗立刻找前台把房间也换到了二楼。
京大的女生笑道:“怎么?怕我把人拐跑啊?”
蒋晗不屑地翻了个白眼,“拐跑?你有那资本吗?”
“我们京大有没有资本,你们清北的心里没数吗?”
蒋晗故意激怒道:“反正白式雪同学更倾向我们清北,你们京大招生组愿意做些徒劳功我也不拦着。”
白式雪她们三个人洗漱完毕躺回床上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半了,窗外的世界一片寂静,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吝啬地洒下几缕苍白的光线,在地板上勾勒出细长而模糊的条纹。
白式雪发现这里的月光特别的亮,在家里哪怕不拉窗帘,外面也朦朦胧胧的不会被亮得睡不着。
北极村的月亮就像系统把亮度调到了最大一样,窗帘缝隙透出的丝缕光线把房间照得半亮。
见何晴和温月都侧身背对着窗子躺着,白式雪以为她们都睡着了,便轻手轻脚地爬下了床想把窗帘拉紧。
“白白,你没睡呀?”
温月的气音从最里面的小床上响起,白式雪转过身看她,“你怎么也没睡?”
“我睡不着。”
刚拉严窗帘,何晴也从床上翻了个身,“你俩正常说话就行,我也没睡呢。”
见她们都没睡,白式雪便放开了步子,从果盘里拿出一个苹果啃了起来。
“都快四点了,明天上午八点半的车就要回县里了,你们不睡明天坐一天车得难受死。”
“我紧张啊!”温月几不可闻地呼出一口气,“我这次考得不太好,我好害怕过不了中音的最低录取分数线。”
何晴分析道:“今年的本科线肯定会比去年低很多。”
温月看向白式雪,犹豫地说道:“可是......白白她今年的分数比去年省状元的多了十几分......”
“她是特例,题难不难她也是这些分。”
白式雪嚼着苹果连果肉带皮都吞了下去,“说得对,今年分数线至少要比去年低30分。”
温月掰着手指眼珠子一直乱转,过了半晌后沉沉地说道:“如果这样的话,其实也能擦边碰上本科线的门槛。”
“那你......”午夜时分,人说话也没了把门的,何晴问出了自已一直担心的问题,“如果你今年没考上,你还会复读吗?”
白式雪在黑暗中向温月的方向瞥去,月光透过窗帘把她的脸映得朦胧又模糊,完全看不出她的表情。
“以前我可能不会,但是现在要我选择的话,我会。”
温月声音轻轻的,但语气极为坚定。
之前她很害怕复读,钱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她不想和这些伙伴们分开,她很害怕自已被留在那个承载着太多回忆的地方。
其实她知道自已今年考得确实不太好,她想逃避不去想这个问题,但这个问题是她早晚要去面对的。
“我不害怕辜负自已,因为我知道其实自已还可以再努力一点的。中音是我做梦都想去的学校,今年不行,那就再来一年。就像白白一直和我讲的,要将长期主义用在当下的处境中,将视野拉大,用宏观的视角来看待高考。反正最后的目的地都是中音嘛,走快一点或者走慢一点都无所谓,只要能到达目的地就行,是吧白白?”
白式雪突然觉得在黑暗中能看得清温月的表情了,温月在笑。
她现在勇敢得已经超乎了白式雪的想象。
人生容错率高对普通家庭来说是个伪命题,尤其是对于温月那样的家庭。
不过只要是温月想做的,她都会竭尽全力去帮她实现。
十八岁的夏天不是终点,后来的每一个春夏秋冬,也都比这个夏日要更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