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姜黎神色有些古怪,邢凤是高杰的老婆,陈沅是吴三桂的小妾,袁贵妃是崇祯的老婆,都被自己霸占了。
原来,我早就在做曹孟德了啊!
姜黎笑着摇了摇头。
当然,这只是个玩笑话,伟力归于自身就是最大的保障,劳心废力的事他可不愿去做,无非是帮太子在前期把路铺好。
即便太子只是中人之姿,只要做好标竿,旗帜,总能恢复大明。
自己将来是要当神仙的,没必要过于卷入人世间的权力争斗,对得住本心就行了。
有了这个想法,姜黎顿觉念头通达。
以往与太子相处总有种说不出的拧巴感,现在没了。
很快回了府衙,汤来贺在大堂办事,向太子请安问好,太子略略说了两句不咸不淡的话,就回了后宅。
他也知道自己的表现不佳,心头不是个滋味。
“哥,是不是遇到难事了?”
长平公主心思细腻,一眼就看出了太子有心事。
“哎,我发现我好没用!”
太子叹了口气,将今日在校场上的遭遇徐徐道出。
末了,又补充道:“我本以为占了扬州,那些骄兵悍将会真心归伏于我,可谁料到,他们眼里根本没我这个太子,全靠先生才压住场面,我就不是个当皇帝的料子。”
长平公主秀眸微闪,她听出了很危险的信号,大哥心里已经有怨念了,虽然这份不是冲姜公子而发,可若有小人从旁挑梭,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略略沉吟,劝道:“哥,我说句实话,大明的江山其实已经亡了,南京的朝廷受权臣与藩镇挟制,连南宋都不如,如今只有姜公子是真心对大哥,大哥就放手让姜公子做个张居正,鼎力扶持大明江山,岂不是好?”
太子眼神发直,心里不甘。
他到不是猜忌姜黎,毕竟姜黎的分寸感很强,主要是不服气。
想他自崇祯三年被立为太子,深得崇祯悉心教导,又遍请名儒讲学,还是很自负的,抛去武力和手段不谈,自认为在治国理政上颇有才华。
可今日盐丁拿他不当回事,让他破防了。
再想着在南京受的冷遇,不禁意兴索然。
是啊,要不是凑巧碰见了姜公子,自己和妹妹连黄河都过不了呢,谈何雄图大业?
‘罢了,罢了,先生既有辅国之心,就由他施为便是,他做张居正,我做万历爷,似乎也没什么不好,只要这天下,还是朱家的天下!’
突然太子觉得,能做个万历也不错。
天下四分五裂,遍地骄兵悍将,大明名存实亡,要是没有姜黎奔波操劳,仅凭着自己,别说聚拢人心,光复大明,就是窃据南京的那一群伪君臣都对付不了。
想明了这一点,太子神色一松。
长平公主仔细观察着自己的哥哥,心里也不由松了口气,笑道:“大哥当知人善用,用人不疑才是呢,姜公子是神仙般的人物,并不贪恋人间的权势,大哥以腹心托之,姜公子也会以肱股来报呢。”
太子转回头,打量着长平公主片刻,越发觉得自家妹妹对姜黎过于关心了些,不禁问道:“你看姜公子如何?”
长平公主俏面一红,一抹羞涩浮现,忙道:“天气炎热,大哥还是去换身衣服吧,我也回房和母妃说话了。”
说着,屈膝一礼,转身而去。
“太子爷!”
太子刚刚现出若有所思之色,那几名丫鬟就涌了上来,给太子更衣。
邢凤确实没怀什么好心思,这些丫鬟都是精挑细选,最差也是中上之姿,又刻意打扮过,无不娇俏可人,好几个美人儿围着,香风袭人,又有意磕磕碰碰,撩的太子心猿意马。
一名丫鬟察颜观色,嗔道:“太子爷真偏心呢。”
“孤哪里偏心了?”
太子笑道。
那丫鬟嘟着嘴道:“奴婢们对太子爷一番真心,可太子爷昨晚偏偏宠幸了春燕,让奴婢们空守闺房,好不落寞,春燕到底哪里比奴婢们好,这不是偏心还是什么?”
“哈哈~~”
太子哈哈一笑,顺手在那丫鬟的胸前掏了一把,才心满意足地笑道:“为帝王者,自当雨露均沾,泽被天下,今晚你来孤的房里。”
“那奴婢们呢?”
别的丫鬟不乐意了。
“一个个来,一个个来!”
太子顿时心情大好,似乎在这些丫鬟面前,才能找到自信。
自姜黎带着袁贵妃回来后,兴许是觉得自己除了空挂个太子的名头,实则一无是处的原因,他的压力越来越大,偏还要在人前强撑着笑脸。
心累!
‘罢了,罢了,我好好享受罢!’
太子彻底打开心结,抱着个丫鬟美美的亲了一口,可那心里,还是有些不甘心。
……
姜黎自然不知道太子的心路历程,不然肯定会劝谏,回了东厢,翠娥也赶了过来,服侍更衣。
原本在公主宫中,翠娥是管家婆的角色,服侍人也是得心应手,没一会子,就利索的替姜黎更换了一袭常服。
看着翠娥的额头披了一层薄汗,姜黎拿袖子替她擦了擦,笑道:“翠娥姑娘,今晚你过来吧。”
翠娥顿时俏面一红,哼道:“听说陈姑娘要来呢。”
姜黎老脸皮厚的笑道:“我差点忘了,那翠娥姑娘明晚过来。”
翠娥顿时横了一眼过去,带着几分娇嗔和不满。
这是什么意思?
到底来还是不来?
姜黎正暗暗琢磨的时候,外面传来进屋的脚步声,翠娥忙道:“应该是邢夫人回来了,公子去问问吧,妾也该回去了。”
“也好!”
姜黎点了点头,出了屋子。
邢凤刚刚回来,风尘仆仆,眉眼间透着疲惫,浑身汗涔涔,前胸后背都湿了,正要叫来丫鬟服侍着擦洗一下,却是姜黎来了。
忙屈膝施礼:“见过公子!”
“帐可查清了?”
姜黎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
有丫鬟奉来清茶,于是接过,细细抿着。
邢凤道:“基本上差不多了,盐司库房有库银二十五万三千两,精白盐一万六千石,尚未解送南京。
杨显明确有贪墨,从现有的帐簿来看,至少有十来万两呢,妾让人将杨明显押回了住处,又着人手封锁宅子,不许放任何人出入。”
姜黎精神一振!
这至少是四十万两银子啊!
练兵的钱有了。
不过仍是问道:“你那些标兵可靠吗?”
邢凤不乐意道:“她们都成了公子的人,可靠不可靠何须问妾,公子若是不放心,不如去杨显明的宅子里盯着。”
“哦?”
姜黎的眼神眯成了一条线,这女人……怨气很大啊!
再细细观察,邢凤的身上有着浓浓的闺阁怨妇气息,就好象是被冷落而来的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