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
四人草草洗漱了番,就着伙计送来早膳。
也是简陋的很,一碗小米粥、一盘杂粮馒头,还有几根小咸菜。
太子与长平公主相对而坐,艰难的进食。
“公子,姑娘,忍一下吧,吃了就有力气了,好歹也要撑到南京啊!”
高起潜在后面劝着,却是泪流不止,不禁拿那脏兮兮的袖角揩了揩。
那宫女也是眼圈微红,差点哽咽失声。
想太子与公主何其尊贵,却沦落到这般地步,而这一切,只发生在三两月间,尤其公主的伤势并未痊愈,伤口时不时仍会渗出鲜血。
即便路上平平安安,她都没把握公主撑到南京。
却是突兀地,屋外响起了脚步声,门被轻叩两下,就推了开来,除了伙计,还有个满面红光,腰大膀圆的老者,带着家丁和仆妇。
“什么人?”
高起潜立现出警惕之色。
老者眸光一扫,暗暗点头,年龄对得上,再留意到长平公主那空荡荡的左袖管,顿时欣喜。
随即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磕头大叫:“清河县草民李仁山叩见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你……怎么认出我的?”
长平公主本能的轻掩檀口,面上现出惊骇之色。
李太爷悠悠起身,回头喝斥:“公主金枝玉叶,怎能住这种地方,还不快扶公主回家,好生供着?”
几个仆妇堆起笑容,上前屈膝施礼:“公主是天生的金凤凰,哪能呆在鸡窝里,快随我们去老爷府里享福罢。”
太子眼里闪现出怒火,缩袖里的手,不住的颤抖。
哪怕他再不谙世事,也能看出来这李老爷不怀好意。
高起潜忙打眼色给他,示意忍一忍,毕竟身份没拆穿,尚有转圜余地,一旦拆穿了,就只有两个选择。
一是把太子护送去南京。
二是奇货可居。
用脚趾头都能猜出来,肯定是第二种。
太子也读懂了高起潜的眼神,再一看几个家丁,均是手按刀柄,流露出一副敬酒不吃,那就请你吃罚酒的模样,眼底不由流露出愤恨与悲哀之色。
果然,落难的凤凰不如鸡啊。
李太爷不急于喝破太子的身份,一来,他需要确认是哪一位皇子,二来,清军没有兵临城下之前,并不愿把路堵死。
于是笑道:“两位既然和公主一路,想必非寻常人,也请去老朽府上,容老朽一尽地主之谊。”
“也罢,容我们收拾下!”
高起潜略微点头,与那宫女收拾了行囊,便拥着太子与长平公主,跟随李太爷出了屋。
……
“大人,大人,县里几位老爷请您登堂议事!”
门外一阵哗啦作响,李伍和李站门口唤道。
‘终于来了么?’
姜黎暗暗冷笑,在心里喝了声面板!
一夜修炼,已经炼到了手阳明大肠经的第五个穴道,巨骨穴。
如今的数值是:
【境界:通脉境:10\/100】
【功法:桩功(入门):10\/100】
很好,这就是底气!
姜黎气定神闲的问道:“什么事儿?”
李伍为难道:“听说和京里有关,具体咱们也不清楚,大人去了就知道了。”
“稍等一下!”
姜黎踱步回里屋拿出官印,别在了腰上。
李伍李六也没在意,只相视一笑,都从彼此的目中,读出了一抹嘲讽。
这小子还以为是升堂做大老爷呢。
“大人,请!”
二人一左一右,夹着姜黎去往大堂。
堂内,影影绰绰坐了十来人,县丞高坐上首,边上是师爷,两侧则是当地乡绅,各带着两个随从站在椅后。
均是膀大腰圆,目泛凶光,肌肉虬结,一看就是好手。
值得一提的是,县丞原是当地县令,名叫林如松,原主来上任时,自愿退位让贤,担任县丞辅助原主,师爷原是县丞,也退下来当师爷。
‘都来了,也好!’
姜黎目光一扫,径直步入大堂。
‘咦?’
却是在心里轻咦一声。
刚刚那一刹,他在县丞的头顶上,竟看到一副词条:
林如松:被定义为【犬豕?营苟众生】
‘这是……’
姜黎心中一惊,再一看,词条不见了。
他不认为自己花了眼,分明词条在提示基本信息,再回想起县丞的为人处世,不就是犬豕之流么。
姜黎又留意他人,没有词条浮现。
这到底是什么世界,为何会头顶悬浮词条,词条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姜黎,你可知罪?”
却是突然间,县丞啪的一拍惊堂木!
姜黎就看到,那词条又闪了下,一股浩然气势轰然席卷四方,自己的心里,猛的一悸,瞬间有了种下跪的冲动!
这就是词条的威力?
带有某种特异的潜能?
这还是犬豕?营苟众生啊,如果是更高级的词条,岂不是更牛哔?
再换个角度来看待,其他人没有词条,是不是意味着连营苟众生都算不上,纯纯的耗材?
我懂了!
要杀,就先从县丞杀起!
“本官何罪之有?”
姜黎哼道。
“也罢,今日就让你死个明白!”
师爷向正北方向遥遥拱手,喝道:“好教你这狗官得知,满清摄政王爷已于五月初二入京,官绅乡老出城十里跪迎,这天下,终究归了大清,我等皆为大清子民!
而你,身为闯逆属下,作恶多端,血债累累,今日便以汝之头颅为凭,向满清摄政王爷献上我等赤诚忠心!”
“呵!”
姜黎呵的一笑:“尔等皆为汉家子民,若是反顺复明,我死则死矣,自认倒霉,朱家纵有万般不是,好歹是华夏正统,可尔等却是要投关外胡虏,莫非忘了祖宗衣冠?”
“哈哈~~”
一名姓王的老爷哈哈一笑:“此言差矣,满清得了天下,无非是另一个蒙元罢了,算他百年气数那又如何?”
姜黎懂了,原来这些人都在做着蒙元包税制的美梦。
其实满清之所以能席卷天下,很大程度是有蒙元优待士绅的先例在前,多尔衮甫入京,也采用宽厚怀柔手段,具备相当的欺骗性。
想必李自成被打跑之后,很多士绅还弹冠相庆,以为好日子来了,结果是留发不留头,这何其可笑?
“来人!”
县丞厉喝!
“跪下!”
李伍李六伸手就去按姜黎的肩膀。
姜黎却是身子诡异的一扭,顺手向腰间一扯,将官印向县丞狠狠掷去。
“咚!”
一道乌光疾射,县丞避让不及,脑门当场爆浆,红的白的飞溅,啊的惨叫,身死当场。
姜黎就感觉到,一股精气从天而降,体内砰砰啪啪不断,一个又一个的穴道被冲开,推动着修为节节攀升,直至第十一个穴道手三里,才耗尽了余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