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我昨天说的……”
“不行。”
“为什么？”
牧长歌长吸了口气，转过身，将身子背对着她，忽然声音沉沉地，略带几分严肃，“你就那么不希望他的公司倒下吗？”
“当然……我们是夫妻。”
“那如果你们不是夫妻了呢？”
“……”
身后久久没听见回应，牧长歌转过身，却看见陆晨曦直愣愣地盯着他，那眼神，包含了太多太多，他一时看不清。
“如果你没结婚呢，你会不会帮我？”
“……”
“是不是因为怕她难过……”
“不是。”
看她难过的样子就像是抓了千万只蚂蚁在他心上，钻来钻去，牧长歌别过头，只是淡淡地说了这两个字。
“那为什么不能帮我？拿下了鼎丰对你有什么好处，你还需要什么更高的职位，难道你还想当环球总部的CEO不成吗？”
“……”
“求你了，帮我这一次吧……”
他听见心底里屈服的声音，可是理智告诉他，不能就这样……就这样毁了一切，毁了他所有的计划……
“那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我。”
“好，你说！”
她委屈着脸，却无比认真地看着他，牧长歌曾无数次为这张脸动心过，这次也一样。
“你爱他吗？离开他，你会活不下去吗？”
陆晨曦怔了两秒，眼睛无神地眨动了两下，还是没反应过来似的，“啊？什……什么……”
“会绝望吗，如果不能参与他余下的人生？”
清澈的眸子映着那一张坚毅的脸庞，她陡然转醒，嘴角扯出一抹微笑，“怎么会活不下去，当初你离开了我都活了下来。”
这一瞬间，瞳孔地震，大脑一片空白，因为她的这一句话，一个哭笑。
牧长歌从没有想过，她的回答会是这样的，会，或不会，他以为只有这么简单。
可是她的笑，她的话，分明在告诉自己，她……
“那你呢？”
“什么？”
“离开了她会死吗？会活不下去吗？会像当初离开我一样活得更好吗？”
“我……”
“晨曦！”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陆晨曦突然睁大了眼睛，猛地转身，就看见季修丞真朝自己跑来，他的下颚满是胡渣，整个人看上去憔悴了好多。
她的脚步轻轻地移了移，却停在了原地。
看到这一幕，牧长歌心中一喜，嘴角不觉弯了弯。
“你怎么了？”
陆晨曦穿的是一件长袖的裙子，所以看不出来哪里有什么受伤了的。
“没事……我很好……你……你怎么出来了？”
她这略带疏远的语气让季修丞心中一惊，一种莫名的恐慌涌上心头，可是他还是强压住心底的不安，微微一笑，“我们回去说吧。”
他笑着去拉她的手，陆晨曦却往后退了一步，将手往后躲开，握成了拳。
季修丞一僵，却见陆晨曦朝他笑了笑，“我和他还有些话没说完，你……你的事，我们待会再说吧，能等我一下吗？”
她的笑，比第一次见面还要让人陌生。
“晨曦……你……”
“能吗？”
转过身，之间牧长歌的傲意洋溢在眉宇之间，强烈的不安在心中蔓延开来。
“好。”
等到季修丞走到了远处，陆晨曦又转过身，看着牧长歌，“答案？”
牧长歌看着她，忽然勾起一抹笑，余光瞄到远远看着的季修丞，下一秒俯身就抱住了陆晨曦，紧紧的。
心脏“咚”地一下，陆晨曦颤抖着双手没有推开他，只是咬着牙坚持了下来。
忽然，一股大力将他们分开，等到陆晨曦再次睁开眼，牧长歌已经被季修丞打倒在地，嘴角溢出一丝血迹。
“啊——”
医院门口有几个女生看到这一幕不禁尖叫起来，陆晨曦看了看季修丞，又看了眼地上的牧长歌，默默地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
“晨曦你没事……”
“你做什么啊！”
陆晨曦狠狠地甩开他的手，小跑着到牧长歌的身边，将他扶起来。
“你先回去吧，我先把他送回去。”
牧长歌搭着陆晨曦的肩慢慢地朝另一端走去，季修丞提步想要追上前，就听见她又说道：“不要追上来，不要做让我讨厌的事。”
这句话仿佛有千斤重，牢牢地套住了他的双腿。
他远远地看着他们离开，大脑一片空白。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尖锐的声音将他唤醒。
“修丞哥哥！”
转过身，夏以宣焦急地跑到他身边，而徐昊跟在后面明显已经晚了一步。
“你怎么了，怎么站在这里，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老大……我的错，我马上把她……”
“你敢动我试试！”
“你走不走？”
“够了！”季修丞冰冷地看了他们一眼，又看向徐昊，声音像是淬了冰。
“你知道牧长歌的家在哪里吗？”
“知……知道……老大……你……”
另一边，陆晨曦开着车将牧长歌送回了家，好不容易扶进了客厅，关好了门，她也跟着瘫在了沙发上，气喘吁吁。
“你的腿没事吧？”
刚刚看到一块大石就这么压在他的右脚上，她大概能体会那种痛。
牧长歌看着她，忽然坏坏的笑了笑，“其实没什么，就是有点痛，还是能走的。”
“那你还……”
“我看你那么想扶我，我就假装柔弱了一把呗……”
“你……”
陆晨曦说着就要起身，气嘟嘟地，牧长歌笑着直起身子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了下来。
他搂着她，两人以一种极其暧昧的姿势坐在一起，半晌，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那个……我……”
陆晨曦想要起身，却被他禁锢在怀里。
他在她耳边轻轻吐着气，“其实，我和她已经离婚了。”
“什么？”
她惊讶地转过头，他的整张脸就无限放大在面前，陆晨曦惊慌地往后退了两步，倒在了沙发上，牧长歌便顺势压了下来。
整个房间里充斥着暧昧的气氛。
“晨曦，我其实一直……一直都没有忘记过你，和她结婚也是被逼无奈的，我离开你也是为了给你更好的生活，如果没有那一张支票，不会有现在的我，你懂吗？我一直在为了我们的未来盘算！”
陆晨曦反应了好几秒，这才有些木讷地点了点头。
“所以……你呢，你对我……真的像你之前说的，一点感情都没有了吗？你彻底爱上了他吗？”
眉头微微跳动，陆晨曦不敢看他，别开了眼。
“看着我，告诉我，你爱他吗？我们之前的五年，你全忘干净了吗？我们一起经历过的那么多，全忘了吗？”
十年啊，过去了十年了，你为什么还这么执着。
可是，她现在却要利用这样的执着。
陆晨曦苦涩地勾起了嘴角，抬眸看着他。
“埋起来了，埋在这里，他对我很好，太好了，我不能……不行！”
牧长歌说着就低头吻了下来，可是陆晨曦却快速地别开了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