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毕竟是他救自己出来的。
和他一起去见傅叔应该没什么问题,这么想着,温浅点了点头,和他一起走了出去。
约定的餐厅就在距离医院不到半公里的地方。
温浅和何遇到的时候,傅叔已经到了,他点了几样菜,在一旁放了个笔记本。
“傅叔,”她喊了一声。
傅振清听到温浅的声音,忙抬起头,等看到温浅身边还跟着何遇的时候,忙起身,“何总今天怎么也来了?”
何遇朝着他点了点头,伸出手,“傅叔,不用这么客气,喊我何遇就好。”
“啊”
傅振清蒙了一下。
何遇和温浅并站在一起,他的手还放在温浅的腰间,基本不用看,都能看出这之间的猫腻,傅振清的目光从何遇的脸上落在温浅身上,眉头不易察觉的蹙了一下。
看何遇的目光不那么友善了。
算起来,傅振清算是看着温浅长大的,就算她母亲去世了,心里还是拿着温浅当小辈看待的。
何遇的家世背景,他多少了解一些。
“温浅,他和你是?”
温浅看出傅叔的一样,红.唇勾起一抹浅笑,“傅叔,他是我男朋友。”
“啊,男朋友啊。”傅振清推了推眼镜框,“那坐吧。”说着,他坐回原位置,扫了一眼桌子上的几样菜,朝着温浅又道,“我以为就咱们两个人,点的菜有些少了,你再去前台点几个。”
温浅蹙了一下眉头。
何遇朝她看了一眼,“乖去吧。”
无奈,温浅只得起身,朝着前台走,一边走,一边不放心的回头,这两个人又搞什么?
她的身影渐远。
傅振清淡淡开口,“何先生,何老爷子应该不赞同你和温浅在一起吧?”
“你怎么知道?”何遇眼底覆盖上寒冰。
傅振清淡淡的推了推眼镜,“你不用管我怎么知道,我只是想告诉何先生,有些事要适可而止,免得伤人伤己。”
他没有说透。
语气中,却带着不赞同。
何遇周身寒意仿佛压制不住一般,不断外溢。 温浅回来便看到这一幕,她奇怪的看了一眼傅叔,又看了一眼何遇,用眼神问。
“发生什么了。”
何遇瞥了一眼傅振清,薄唇扯出讽刺的弧度。
这顿饭,傅振清原本是准备和温浅说辞职的事情,但是也不知道何遇是不是故意的,总是有意无意打断他和温浅的对话。
“这次约你来,我是打算……”
温浅正听着,身侧的何遇突然抬手,骨感纤长的手指在她嘴边擦了一下,“蛋糕沾到唇角了。”
说完,挑衅似地朝着傅振清看了一眼,神情要多嚣张有多嚣张。
傅振清眉间忍无可忍的跳了一下。
温浅无语了片刻,侧过头刚想说,不要打断傅叔的话,就看到何遇把刚刚抿过她嘴角的手指,放在嘴边舔了一下。
温浅:“……”
这货吃错药了?
平时的何遇根本不会这么幼稚,就算幼稚也不会再其他人面前这么幼稚,但今天,见到傅叔之后,他好像突然不在乎面子了,整个人像是下了什么魔咒一样,一举一动都像是在发.骚……
温浅头疼的揉了揉眉间,在桌子下狠狠扭了他大.腿一下,让他老实点,随后,歉意转头看向傅振清,“傅叔,你想说什么?”
“我打算辞职。”
这句话终于说出来了。傅振清松了一口气。
“我年龄也大了,处理一些紧急情况,有些力不从心,我考虑了一下午,觉得不如把这些事让给那些有能力的年轻人。”
听到他要辞职。
温浅怔了一下,反应了好几秒,等情绪反应过来,想要挽留。
“傅叔……”
傅振清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朝着她慈爱的笑了笑,“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傅叔年龄大了,真的力不从心,我现在就盼着,你.妈妈一手操办起来的公司,在你手中能壮大起来。”
“我知道。”
他眼中的决绝,温浅能看出来,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放心,公司我会想办法扶持起来,温氏那里我也辞职了。”
傅振清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从一旁拿出一份资料,递给她。
温浅接过来,翻开资料看到里面的东西,神情微变,察觉到她的异样,何遇在资料上扫过一眼,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这份资料我已经收集了好几年,最近才慢慢结束,你继母做得那些事,已经触及了法律层面,你既然已经接手了公司,最好有所防范。”
这份资料上写的不是别的。
正是李美这些年利用公司做得一些好事。
如果这些事捅出去,恐怕就不是判刑几年的问题了……
温浅没想到李美的胆子这么大,这些年走的账目,已经上亿元……就是把温氏卖了,都一定有这么多钱。
啧。
真的是不怕死。
看着这些资料,温浅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没有高兴,甚至还有些揪心的不舒服,仿佛又道无形的声音在她脑袋里说:看,这些人终于把妈妈付出一生的温家搞垮了。
抓住资料的手,逐渐收紧。
她不断深呼吸,压下翻腾的情绪后,嘴角浅浅勾起一抹笑,“谢谢你,傅叔,把这些东西交给我。”
“谢什么,好歹我也是看你长大的。”傅叔举起酒杯朝着她举了举,“如果你.妈妈还活着,看到你变得这么优秀一定会很开心。”
会吗?
温浅苦涩的笑了笑。
把资料交给温浅之后,傅振清也没打算在待下去,找了个理由便离开了,餐桌上只剩下温浅和何遇两个人,何遇盯着女人的侧脸,知道她不开心,没有开口说话。
温浅单手托着下颌,看着窗外的夜景,到了一杯白酒,仰头喝了一口。
“何遇,我跟你讲过我妈妈吗?”她嘴角扬起一抹灿烂的笑,一眨不眨的看向男人。
她脸颊绯红,何遇心知她喝醉了,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声音低沉道,“听老一辈人的说过。”
在十几年前,温浅的母亲在京市赫赫有名。
仅是从其他人的描述里,就能猜到,她母亲是何等风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