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不是有护工,你陪着有什么用?”
何母拒绝,“今天还有点时间,我约了肥市一家不错的美容院,一起去做个美容。”
“这样不好吧?”
前一两个小时温母还因为何遇受伤的事情哭得梨花带泪,老爷子走了之后,何母就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别说哭了,连一点伤心的情绪都没有。
沈梦张了张口还想说什么,对上何母眼中闪过的厌烦,最终还是妥协。
“好,伯母你等等我,我收拾一下东西,对了,伯母,温浅是不是把爷爷给她的东西拿走了?”
“不清楚,那个叫温浅的不是走了,应该就是拿走了吧。”
听到这个,沈梦走到床头柜前,简单把包收拾了一下,视线突然被何遇枕边的一个东西吸引。
她拿起来看着写着温浅的名字,不屑的冷哼一声,直接扔在垃圾篓里,挽住何母的手走了出去,丝毫没有注意到,床上的男人手指动了一下。
窗外光线逐渐昏暗下来。
一直紧闭着眼睛的何遇缓缓睁开眼睛!
他眼中染满冷色,撑起身体随意把手背上的针拔掉,走下床扶着墙从外套里拿出手机,重病的脸上没有丝毫血色,脚步也很虚软。
他低头看着手机上没有温浅发来任何消息,还有一条撤回。
寒潭般的黑眸染上寒霜。
何遇从手术室出来后,意识就逐渐恢复,只是身体没有任何力气,睁不开眼睛,也做不了任何事情,自然也知道温浅跟他说的任何话。
自然包括那句,“何遇,我可能要食言了。”
“很好!”他嗓音沙哑,拨通一个号码,“飞机回京市了?”
“还没?何总您醒了?”
“让飞机现在来医院,我要回去,”何遇的语气不容置疑,让本来想问他身体状况的下属停下嘴,“好,何总,我派人来接您。”
*
温浅从机场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好,她拿出手机想找人说说话,这才发现手机已经没电了,她起身找到充电器充上电,按下开关键刚开机不久。
手机瞬间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不是别人,正是刚做完手术不到半天,正在昏迷状态的何遇。
温浅看到何遇两个字,心跳一瞬间加快。
他怎么打电话来了?
医生不是说,他明天醒过来吗?
温浅根本没想到何遇早就醒过来了,她盯着手机看了片刻,最终还是接听,放在耳边,她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何遇?”
电话那头根本没有声音,连呼吸声都不听见。
温浅奇怪的蹙紧眉头,又看了一眼屏幕,耐心的道,“不说话,我就挂了。”
说完,作势就要挂断。
她的手还没触上挂机键,男人沙哑的声音清晰的传了过来,“你敢。”
明明他的声音沙哑的不成样子,甚至带着病后的虚弱,温浅却还是从他的语气中听出冷意,还有和之前一样,一如既往的霸道。
她眸子染上笑意,“醒了?伤口还疼吗?”
男人身上依旧穿着病号服,他指尖夹着一根烟,淡漠的目光落在亮着灯光的房间,没有理会她的问题,径直道,“你现在在哪?”
温浅怔了一下,听着男人淡漠的语气,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我能在那啊,”她含糊的回答道,“肯定还在肥市啊,不过这两天公司有急事,脱不开身,等你身体恢复,我再去见你。”
“是吗?”
他的声音薄凉,却像是一股寒风吹过,让人不寒而栗。把温浅想的那些解释,都堵在喉咙里,发不出半点声音,她下意识攥紧手机,抿了抿唇。
温浅想到白天何老爷子跟自己说的那些话,又闪过离开时沈梦说的那些话,心下一沉,是不是老爷子或者沈梦跟他说了什么,他已经知道自己离开肥市,或者认为她真的拿了合同走了?
这些想法从脑海中闪过,胸口像是被什么堵住。
“你这是怎么了,突然问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便传来几声咳嗽声,听到这几声咳嗽声,温浅张了张口刚想问,他身体是不是不舒服,男人低沉的声音再次传来。
“温浅,我进手术室的时候说什么了?还记得吗?”
温浅知道他说的是那句,她抿了抿唇,“记得……”
“记得还有胆子跑?”
电话那头除了男人沙哑的声音,也传来几声小狗叫唤的声音。
温浅听着这几声楞了一下,把手机微微拿开,听着从窗外传来相同的狗叫声,侧眸看着窗外阴沉的天空,彻底慌了,也不管有没有穿鞋,打开卧室门匆匆忙外跑。
京市这几天降温厉害。
不过几天,就接近零度,有些人出门已经穿上羽绒服毛衣。
温浅耳边心跳声犹如鼓捣,她站在客厅门前,握紧门把手,一时不确定打开门后,他到底在不在门外。
她睫毛颤了颤,听着电话那头男人没了声音,最终拧开门把手,把门打开。
凌冽的寒风吹进。
温浅望着站在不远处的男人,眼眶微热。
男人身上穿着医院的病号服,微长的刘海遮住眼睛,唇.瓣苍白的没有血色,周身压抑着冷意。
温浅穿着毛绒睡衣都觉得冷,更何况他穿着这么薄的衣服,她眉头蹙紧,第一反应就是跑进客厅去拿厚一点的衣服。
何遇的脸色随着她毫不犹豫的跑进客厅,瞬间又阴冷了几分。
“温浅!”
他阴鸷的喊了一声。
温浅匆匆忙忙找了一圈,这才想到家里根本没有男士穿的衣服,只能从浴室拿了两条厚厚的浴巾。
根本没听到电话里传来的声音。
她跑的微喘,根本没有理会何遇的脸色多么难看,打开浴巾,翘着脚尖勉强披在他身上,自顾自的摸了摸他的额头,确定没有发烧,反手拉住他往家里走。
“你今天刚做完手术怎么回来了?医院知道吗?”
女人絮絮叨叨的说了好一通,语气中的关心更是毫不掩饰, 男人周身的冷意瞬间消失不见,任由女人拉着自己的手朝着客房走。
温浅把注意力全部放在他的伤口上,丝毫没注意他周身气息的变化。